第69章 气交变大论篇第六十九
黄帝问曰：五运更治，上应天期；阴阳来去，寒暑迎随；真邪相薄，表里分离，六经波荡，五气倾移，过分不及，专胜兼并，愿言其始，而有常名，可得闻乎？
帝曰：善。愿闻当时也。
帝曰：夫子之言五气之变，四时之应，可谓悉矣。夫气之动乱，触遇而作，发无常会，卒然灾合，何故期之？
帝曰：善。所谓精光之论，大圣之业，宣明大道，通于无穷，究于无极也。余闻之，善言天者，必应于人；善言古者，必验于今；善言气者，必彰于物；善言应者，同六合之化；善言化言变者，通神明之理。非夫子孰能言至道欤！
火不及，夏有炳明光鲜之化，则冬有严厉霜寒之政；夏有惨凄凝冽之胜，则不时有埃昏大雨之复。其眚南，其脏心，其病内舍膺胁，外在经络。
岐伯曰：亦各从其化也。故时至有盛衰，凌犯有逆顺，留守有多少，形见有善恶，宿属有胜负，征应有休咎矣。
岁金不及，烈焰乃行，活力乃用，长气专胜，庶物以茂，燥烁以行，上应荧惑星。民病肩背瞀重，鼽嚏，血便注下。收气后乃，上应太白星，其谷坚芒。复则寒雨暴至，乃零冰雹霜雪杀物，阴厥且格，阳反上行，脑筋户痛，延及囟顶，发热。上应辰星，丹谷不成。民病口疮，甚则肉痛。
岐伯曰：夫气之动变，固不常在，而德化政令灾变，分歧其候也。
岁水不及，湿乃大行，长气反用，其化乃速，暑雨数至，上应镇星。民病腹满，身重，濡泄，寒疡流水，腰股痛发，股膝不便，烦冤，足痿清厥，脚下痛，甚则跗肿，藏气不政，肾气不衡。上应辰星，其谷。上临太阴，则大寒数举，蛰虫早藏，地积坚冰，阳光不治。民病寒疾于下，甚则腹满浮肿，上应镇星，其主黄今谷。复则大风发作，草偃木零，发展不鲜，面色时变，筋骨并辟，肉瘛，目视，物疏璺，肌肉胗发，气并鬲中，痛于亲信。黄气乃损，其谷不登，上应岁星。
岁火不及，寒乃大行，长政不消，物荣而下。凝惨而甚，则阳气不化，乃折荣美，上应辰星。民病胸中痛，胁支满，两胁痛，膺背肩胛间及两臂内痛，郁冒朦昧，肉痛暴喑，胸腹大，胁下与腰背相引而痛，甚则屈不能伸，髋髀如别，上应荧惑、辰星，其谷丹。复则埃郁，大雨且至，黑气乃辱，病骛溏，腹满，食饮不下，寒中，肠鸣泄注，腹痛，暴挛痿痹，足不任身。上应镇星、辰星，玄谷不成。
乃择良兆而藏之灵室，每旦读之，命曰《气交变》，非斋戒不敢发，慎传也。
帝曰：夫子之言岁候，其不及过分，而上应五星，今夫德化政令，灾眚变易，非常而有也，卒但是动，其亦为之变乎？
岐伯曰：请遂言之也。《上经》曰：“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能够悠长。”此之谓也。
金不及，夏有光鲜郁蒸之令，则冬有严凝整肃之应；夏有炎烁燔燎之变，则秋有冰雹霜雪之复。其眚西，其脏肺，其病内舍膺胁肩背，外在外相。
岐伯曰：以道留久，逆守而小，是谓省下；以道而去，去而速来，曲而过之，是谓省遗过也；久留而环，或离或附，是谓议灾与其德也；应近则小，应远则大。芒而大倍常之一，其化甚，大常之二，其眚即发也；小常之一，其化减，小常之二，是谓临视。省下之过与其德也。德者福之，过者伐之。是以象之见也，高而远则小，下而近则大，故大则喜怒迩，小则祸福远。岁运过分则运星北越，运气相得则各行其道。故岁运过分，畏星失容而兼其母；不及，则色兼其所不堪。肖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当，孰者为良，妄行无征，示畏侯王。
岁水过分，寒气风行，邪害心大。民病身热烦心，躁悸，阴厥，高低中寒，谵妄肉痛，寒气早至，上应辰星。甚则腹大胫肿，喘咳，寝汗出憎风。大雨至，埃雾朦郁，上应镇星。上临太阳，则雨冰雪霜不时降，湿气变物。病反腹满，肠鸣溏泄，食不化，渴而妄冒。神门绝者，死不治，上应荧惑、辰星。
帝曰：其行之徐疾逆顺何如？
帝曰：其灾应何如？
帝曰：何谓也？
帝曰：五运之化，过分何如？
岐伯曰：象见高低，其应一也，故交亦应之。
岐伯曰：各从其气化也。
帝曰：善。其不及何如？
岁土过分，雨湿风行，肾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上应镇星。甚则肌肉萎，足痿不收，积德，脚下痛，饮发中满，食减，四支不举。变生得位，脏气伏，化气独治之，泉涌河衍，涸泽生鱼，风雨大至，土崩溃，鳞见于陆。病腹满溏泄，肠鸣，反下甚。而太绝者，死不治。上应岁星。
岐伯曰：有喜有怒，有忧有丧，有泽有燥，此象之常也，必谨察之。
岐伯顿首再拜对曰：昭乎哉问也！是明道也。此上帝所贵，先师传之，臣虽不敏，往闻其旨。
岐伯曰：本气，位也。位天者，天文也。位地者，地理也。通于人气之窜改者，人事也。故过分者天赋，不及者后天。所谓治化，而人应之也。
岐伯曰：悉哉问也！木不及，春有鸣条律畅之化，则秋有雾露清冷之政；春有惨凄残贼之胜，则夏有炎暑燔烁之复。其眚东，其脏肝，其病内舍胁，外在枢纽。
岁金过分，燥气风行，肝木受邪，民病两胁下少腹痛，目赤痛眦疡，耳无所闻。肃杀而甚，则体重，烦冤，胸痛引背，两胁满且痛引少腹，上应太白星。甚则喘咳逆气，肩背痛，尻、阴、股、膝、髀、、月行、足皆病，上应荧惑星。收气峻，活力下，草木敛，苍干凋陨。病反暴痛，胁不成反侧，咳逆甚而血溢。太冲绝者，死不治，上应太白星。
帝曰：其善恶何谓也？
岐伯曰：承天而行之，故无妄动，无不该也。卒但是动者，气之交变也，其不该焉。故曰：“应常不该卒。”此之谓也。
土不及，四维有埃 云津润之化，则春有鸣条鼓拆之政；四维发振拉飘腾之变，则秋有肃杀霖霪之复。其眚四维，其脏脾，其病内舍亲信，外在肌肉四支。
岁土不及，风乃大行，化气不令，草木茂荣。飘荡而甚，秀而不实，上应岁星。民病泄霍乱，体重腹痛，筋骨繇复，肌肉酸，善怒，藏气发难，蛰虫早附，咸病寒中。上应岁星、镇星，其谷。复则收政严峻，名木苍凋，胸胁暴痛，下引少腹，善慨气，虫食甘黄，气客于脾，黄今谷乃减，民食少失味，苍谷乃损。上应太白、岁星。上临厥阴，流水不冰，蛰虫来见，藏气不消。白乃不复。上应岁星，民乃康。
岐伯曰：悉乎哉问也！岁木不及，燥乃大行，活力失应，草木晚荣。肃杀而甚，则刚木辟著，悉萎苍干，上应太白星。民病中清，胁痛，少腹痛，肠鸣溏泄。凉雨时至，上应太白星，其谷苍。上临阳明，活力失政，草木再荣，化气乃急，上应太白、镇星，其主苍早。复则炎暑流火，湿性燥，柔脆草木焦槁，下体再生，华实齐化。病寒热，疮疡，痱胗，痈痤。上应荧惑、太白，其谷白坚。白露早降，收杀气行，寒雨害物，虫食甘黄。脾土受邪，赤气后化，心气晚治，上胜肺金，白气乃屈，其谷不成，咳而鼽。上应荧惑、太白星。
帝曰：其病生何如？
岐伯曰：东方生风，风生木。其德敷和，其化生荣，其政舒启，其令风，其变振发，其灾散落。南边生热，热生火。其德彰显，其化蕃茂，其政明曜，其令热，其变销烁，其灾燔。中心生湿，湿生土。其德溽蒸，其化丰备，其政温馨，其令湿，其变骤注，其灾霖溃。西方生燥，燥生金。其德洁净，其化紧敛，其政劲切，其令燥，其变肃杀，其灾苍陨。北方生寒，寒生水。其德凄沧，其化清谧，其政凝肃，其令寒，其变凛冽，其灾冰雪霜雹。是以察其动也，有德有化，有政有令，有变有灾，而物由之，而人应之也。
水不及，四维有湍润埃云之化，则不时有微风生发之应；四维发埃昏骤注之变，则不时有飘零振拉之复。其眚北，其脏肾，其病内舍腰脊骨髓，外在谷踹膝。
岐伯曰：夫德化政令灾变不能相加也，胜复盛衰不能相多也，来往小大不能相过也，用之起落不能相无也，各从其动而复之耳。
夫五运之政，犹衡量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化者应之，变者复之，此发展化成保藏之理，气之常也，变态，则六合四塞矣。故曰：六合之动静，神明为之纪；阴阳之来去，寒暑彰其兆，此之谓也。
帝曰：六者高低异乎？
岐伯曰：岁木过分，民风风行，脾土受邪。民病泄，食减，体重，烦冤，肠鸣，腹支满，上应岁星。甚则忽忽善怒，眩冒巅疾。化气不政，活力独治，云物飞动，草木不宁，甚而摇落。反胁痛而吐甚。冲阳绝者，死不治。上应太白星。
帝曰：余闻得其人不教，是谓失道；传非其人，慢泄天宝。余诚菲德，未足以受至道，但是众子哀其不终，愿夫子保于无穷，流于无极，余司其事，则而行之，何如？
帝曰：何谓也？
岁火过分，炎暑风行，肺金受邪。民病疟，少气，咳喘，血溢，血泄，注下，嗌燥，耳聋，中热，肩背热，上应荧惑星。甚则胸中痛，胁支满胁痛，膺背肩胛间痛，两臂内痛，身热骨痛而为浸淫。收气不可，长气独明，雨水霜寒，上应辰星。上临少阴少阳，火燔，冰泉涸，物焦槁。病反谵妄狂越，咳喘气鸣，下甚，血溢泄不已。太渊绝者，死不治。上应荧惑星。
帝曰：善。其德化政令之动静损益皆何如？
岐伯曰：德化者气之祥，政令者气之章，变易者复之纪，灾眚者伤之始。气相胜者和，不相胜者病，重感于邪则甚也。
帝曰：其应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