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8
前后两回做一样的梦,这实在过分匪夷所思!
这脾气倒是与当时无异,阿殷浅笑,“公主一下子问这么多,叫卑职先答复哪个呢?”
还是白日里的场景,阿殷和嘉德各自纵马在青青田野中欢笑,乃至梦境当中,看得能比白日里更加清楚――顿时的美人身姿矗立娟秀,苗条的腿紧贴马腹,秀足踩在马镫上,颤栗缰绳沿溪而行。中间嘉德公主断续收回笑声,追逐阿殷的马。梦境垂垂又恍惚起来,一时是白日的清溪绿原,一时又像是满坡的桃花。
这厅里虽阔敞,到底空间也有限,两人这头叽叽喳喳,定王那边虽不能分神听得清清楚楚,却也偶尔能捞两耳朵。他倒是没推测这话精mm会跟阿殷这般投缘,听阿殷提及在西洲和北庭的见闻,那唇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只是闻声嘉德有两回提及常兰蕙,那眼神便忍不住瞟向常荀――难怪处于深宫的嘉德会晓得阿殷这女婢卫,还满含猎奇,却本来是常荀惹的头。
宴席就在溪上的闲情阁里,定王昨日就已叫长史安排人去安插,数丈阔的敞厅三面皆是半敞的门扇,中间设了矮案蒲团,生果茶酒俱备。
她这声音实在不小,定王即便成心忽视,底下的几人却也能听到。
因为彻夜有嘉德公主过夜,这别居的戍守便格外严格,走不过三步便有带甲的侍卫值守,直至河边溪边,才算是清净了些。
“上回见着兰蕙姐姐――哦,她是定王兄身边常司马的mm,我说整日在宫里太闷,她就提起了你。”嘉德公主倒是直白,握着阿殷的手捏了捏,“你当真会武功,还会使刀吗?如何看着不像,我还觉得习武的女子,都会像隋小将军那样凶巴巴的,或者像我宫里阿谁侍卫,手上有茧子。另有,传闻北庭格外酷寒,滴水成冰,连呼气都能冻住,但是真的?”
“只是可巧遇见,便带了过来。”定王缓声,“她原是凤翔城百里春的人,名叫薛姬,是个东襄人。”
“那还在这里独酌?或者是在――借酒浇愁?”定王扬手将那木塞丢了,递给阿殷。
酒过三巡,东风正和,定王朝侍宴的人叮咛一声,过未几时,厅外盈盈行来个女子。
他能听到本身的心跳,咚咚的响着,像是要胸出胸腔。
那马球未伤筋动骨,只是左眼处毕竟凶恶,代王整整在家疗养了旬日才算是规复过来。
如果上回梦境中,阿殷和嘉德骑马欢笑的事情实在产生了,那么阿殷纵马去山坡上摘梅花的事情,会不会也产生?
厅上无声无息,各自酌酒听曲,弹奏既罢,永安王率先开口奖饰,“果然弹得极好!”
定王走至桌边,灌下两杯温水,眉头越皱越紧。自打熟谙阿殷后,他便常做梦,在西洲的时候特别频繁,回京后虽少了些,但是今晚这梦境委实太高耸、太清楚了,乃至在梦里,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这是实在产生过的,然后被这个动机吓醒。
当然以嘉德的身份,并不能帮甚么大忙,但能让阿殷跟她交好,总归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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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朗照,溪水的声音垂垂可闻。
太子倒是极少能在都城看到如许仙颜的异域女子,目光驻留半晌。代王已经在定王那边吃过亏,见着美色也不等闲动心,只觑向定王,笑道:“向来都说你性子冷僻,不为声色所动,这回带回个女子,倒是面貌不俗。”
“我一小我闷!”嘉德公主立时揪住了他的衣袖,抬头眨巴眼睛,“定王兄能不能安排人陪我说话?”
送走太子等人,嘉德公主瞧着天气尚早,便提出要去内里骑马。
嘉德公主本来正问阿殷关于北庭的趣事,传闻有异域女子献乐,猎奇的往外瞧了瞧,便临时停止发问。
帘帐长垂,月光斜漏,四周温馨得没有半点声音。
阿殷趁机喝两杯茶润喉。
定王只感觉口干舌燥,清楚的记得有次在西洲,他也是做了如许的梦,而后从梦中惊醒。
永安王见他无动于衷,便提示道:“定王兄,嘉德似是有事。”
她这般不幸兮兮的撒娇,定王不能像对别人那般冷脸,又没法软语哄着,便有些生硬的站在那儿。
此时天气不算太晚,定王虽常行军在外,但也极少有闲情逸致在郊野星夜观景,瞧着屋外是蔡高带人值守,面前便又浮起阿殷的面庞来。心神再也难以安宁,他喝了两杯茶,便起家出了屋门,也不叫蔡高跟着,径直出了住处,往前面行去。
――即便贵为皇子,是大家称羡的王爷,他毕竟也有很多力不能及的事。
定王被这动机吓了一跳,心跳得愈疾。他俄然冒出了个荒唐的动机――
当明天子是受景兴帝禅让而即位,即位当日便宣布要善待景兴帝后代,这般状况,天然要将定王召入宫去,不管是否至心,总归是斥责了一通。定王也很有悔怨之意,说当日只是一时髦起争强好胜,虽非成心伤害,到底也是失手不巧,他难辞其咎,便提出趁着春光恰好,他待代王伤愈后设席赔罪,还望代王包涵如此。
“此人叫薛姬,精通乐理,也是本地着名的美人。”中间常荀开口。
定王那头并不透露半分非常,命薛姬退下,还是喝酒观舞。
春日惠风和畅,郊野的景色更是明丽素净,溪畔零散的野花开放,底下绿草茵茵。嘉德公主出身皇家,当初学骑马是为了有兴趣是打马球,因为年纪有限,马术不算太好,多数还是为了骑着散心。因而阿殷同她逛逛停停,将远山近水看遍,直至落日斜下,才恋恋不舍的被定王带归去用饭。
定王在梦里,还是是坐着观景的,看她们音容渐而清楚渐而恍惚,蓦地冒出个动机来。
这动机实在有些荒唐,乃至让定王感觉本身是疑神疑鬼,神智庞杂。但是这梦境实在太难解释,他也实在太猎奇,忍不住就想考证。离这别居六十里外有处苑林,此时桃花开得恰好,不如明日,带她们畴昔一趟?
她不肯细说,定王也没深问,便只同她坐在那边,一来一去的,将囊中的酒尽数喝光。
常荀报命拜别。
定王望着那背影,回过神时,竟已然到了石头跟前。
梦中的他一旦生出这动机,梦境便随之窜改,像是有满坡的艳艳桃花盛开,骑马的人玩耍笑语,那身姿苗条的美人纵马淌过粼粼溪水,跃过别居的院墙,奔驰向山坡。她公然飞身而起了,脚尖点向马背,纵身跃向那片桃花林,笑声模糊传来,模糊跟阿殷类似。
如许说罢,才发觉她身周有淡淡的酒气,目光超出,便见她另一侧放着个小小的酒囊。
这丫头的确是个话精,定王暮年曾在宫中照顾过她,因为担当着兄长之责,每天被嘉德念叨得头疼,却也只能谦让。此时肃着脸看了一眼,有些无法,畴昔道:“何事?”
定王在城外别院极少,但每一处都占地宽广,这内里沿着溪流蜿蜒数里,踏青骑马非常便利。
常荀发觉,有些难堪的低头喝茶。他虽跟兄长的干系不佳,对mm却格外心疼,定王顶不住嘉德公主的痴缠撒娇,莫非他就能顶住了?给mm讲讲沿途故事,也不算甚么嘛!
“没有委曲!”阿殷稍窘。听他的语气,仿佛她是个酒虫,白日里没能喝到酒,以是跑来这儿独酌似的。
莫非是实在产生过吗?阿殷和嘉德公主在水边骑马,而他在一旁旁观。
一大早阿殷便先带着被困好久的薛姬前去,待得晌午非常,定王才同太子、代王、永安王前来,别的又添了鸿胪寺少卿姜瑁和嘉德公主。
本日承诺让阿殷陪着嘉德公主,他原也是有深意的。一则嘉德脾气活泼夷易,不像旁的公主那般矜持身份,以是能跟阿殷合得来,不存成见反而赏识,不至于叫阿殷受委曲。再则嘉德幼时体弱,有阵子乃至卧床三月,不能多活动,现在固然安康了,却还是恋慕那些身材健旺之人,对于习武的女人也多靠近,以阿殷的机警应变,两人半日相处,想必也能颇镇静。
薛姬被定王困了将近半年时候,从西洲来到举目无亲的都城,性子也被磨得软和了很多。她抱着琵琶盈盈见礼,琵琶声泠泠漾开,代王眼中稍见惊奇。
“面貌不过皮郛。”定王笑了下,表示薛姬入坐筹办,“只是她乐理颇通,本日安排她献曲,代王兄可赏观赏鉴。”
“当时候内心苦闷,除了借酒浇愁,没有旁的体例。”
宴席一向持续到后晌,太子和代王等人才含醉拜别。
他本日陪着兄弟三人喝了很多酒,本来的冷肃面庞也被垂垂熔化些许。对于嘉德公主的混闹他本就抵挡有力,见得是阿殷相陪,便也没有贰言,叫人备好马匹,他选了个开阔之地闲坐,看阿殷教嘉德公主骑马。
“当年崔忱战死的时候,我曾连着三晚坐在墨城的城墙,单独喝光十个酒囊。”他比了比,像是要哄阿殷似的,“这么大。”
――代王因被马球打伤了颧骨和左眼,起先的三天都在府中疗养,半步也没出去。厥后永初天子从太子那儿传闻了代王与定王打球,代王负伤之事,特地召入宫中体贴,才知其伤势不轻。以当时的景象,世人皆目睹是代王不利站错了位置,但是太子添油加醋,硬是将定王挑衅的事报了上去。
深夜独酌?定王觉对劲外。
他负手漫行,思及那日西山的景象,心中竟自微微作痛。
这场景,似曾了解!
本日之宴,本来就不是至心给代王赔罪,常荀因身份之故,本就坐在姜瑁劈面,此时留意察看,便将他反应瞧得清清楚楚。
嘉德公主活泼好动,没坐半晌就不乐意了,也不管那头几人正自谈赏春光,也不打发随行的宫女去传话,只几次招手,“定王兄,定王兄!”
本日气候晴好,百官休沐,都城里男女长幼皆结伴踏青出游,定王递出帖子去,代王顶着个仁善之名,只好来了。因当日永初帝说要兄弟敦睦恭敬,定王便也聘请了太子和永安王前来,共赏春光――永安王是甄妃所出,本年十六岁,虽不及太子和定王能独当一面,却也垂垂崭露头角,颇受太子爱好拉拢。
常荀今儿回城,可不但是为了护送太子等人,还是为了看看姜瑁的反应。
太子和永安王各自点头,代王似未在乎,只说她能将琵琶弹得如此高深,实在令人不测。
正因如此,才让品德外心疼。
如果今晚的梦能被解释为日有所见夜有所梦,那么在西洲的时候呢,他如何能够预感到这个场景!
公然话精动静也通达,定王扶额,“好。”旋即命人将正在看管薛姬的阿殷调来,令她到屏风后陪坐,并添了副碗盏果菜。
宿世阿殷见着嘉德公主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女人,连驸马都选好了,待嫁之人,气度稍见沉寂。此时的她却只十四岁,恰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且她自幼玉雪敬爱,又心机工致会哄着永初帝,这些年格外受宠嬖,天之骄女,便格外大胆率性些。那双水眸灵动调皮,将阿殷高低打量着,左颊旋出个酒窝。
不晓得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中是何滋味?
这叫阿殷有些惊奇,“公主也传闻了?”
“那殿下襟怀可真够大的。”阿殷浅笑,再次接过酒囊喝了一口。
漫无目标走了好久,垂垂行到迤逦的院墙,定王于夜色落第目四顾,蓦地看到一道熟谙的身影。
倒是嘉德公主的到来令阿殷有些欢乐。她宿世熟谙嘉德公主时已是十八岁,嘉德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脾气却活泼夷易,当时虽只相处了短短数日,两人脾气却颇合得来。没想到这一世她到定王跟前做侍卫,竟在此时就见到了她,也算是不测之喜。
公然,姜瑁固然喝得沉浸,进城后却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借口想起了件要紧公文,怕迟误要事,往鸿胪寺的衙署去了一趟。常荀将探得的动静尽数禀明,定王听罢,面露哂笑,“这怀恩候府,果然是胆量不小。薛姬今晚就带回王府,不准跟任何人来往,姜瑁如有行动,固然报来。”
“她们都无趣!我但是跟父皇求了半个时候才气出来的,你当真忍心委曲我?”嘉德公主长相随了她的母妃,眼神更是楚楚动听,撅着嘴硬了声音,“一年到头,我能出来几次?定王兄现在也不在宫里陪我,给我安排个解闷的人又能如何?”
此时石上月光腐败,那道纤秀的背影单独坐着,夜风里发丝舞动。她身上还是白日里右副卫帅的奉侍,只是摘了冠帽,头顶玉冠束发,满头青丝披垂在肩头,比平常女儿家打扮时梳起的发髻更多些温和意味。
嘉德公主笑了笑,“哪个风趣便答复哪个!”
这姜瑁乃是姜玳的亲弟弟,也算是阿殷的娘舅,只是也没甚么来往。
阿殷正在入迷,因晓得此处防卫极严,也没发觉定王的脚步声,晓得肩上被人悄悄拍了下,她才微微一惊,扭头看清面庞,忙道:“卑职……”
厅上宴席已经备好,定王请世人入坐,因有姜瑁这个外臣在,定王便令设了道屏风隔开给嘉德公主。
阿殷也觉赧然,将那酒囊往中间挪了挪想藏起来,谁知定王已然坐到了她身畔,右手伸出,绕过她的身子,将那酒囊拿动手中。两人回京以后,已极少有过于密切的行动,现在身子靠近,平淡的酒香缭绕在她身周,鼻息缓缓扫过脸颊,像是拂过心尖。
定王蓦地惊醒坐起,心中突突跳个不止。
永初帝见儿子见机,天然顺水推舟,代王没何如,便只能应了。
他将扯着衣袖的纤秀五指取开,“我这里都是随行侍卫,或者别院婢女,谁能陪你。”
“我可传闻了,你这儿有个女婢卫,叫她来陪我。”
美人美酒,佳乐佳景,确切令人沉浸。
嘉德公主这回出宫是打着定王的灯号,那里甘心出来几个时候便归去,出宫前早已求得恩准,要在定王别居住上一晚。因她幼时曾在谨妃身边养过几个月,厥后定王也常照顾着她,兄妹二人友情不错,且永初帝虽因旧年羽士之言而怀有芥蒂,对定王的行事却不担忧,也就准她过夜一夜。
但是他不能。
原觉得这冰脸杀神无欲无求,以是叫他无处动手,现在看来,却也不是全然无懈可击。
底下代王曾为东宫,又从太子之位跌完工平平无奇的王爷,身份骤转之下,那察言观色的工夫也日趋高深。虽则定王表示得不较着,但是他毕竟也只二十出头,论城府之深,尚不能跟三十余岁的代王比拟。那一道道不经意间投畴昔的目光被代王细心捕获,思及马球场上的事,心底里便是嘲笑――
是夜,定王沉浸而睡,迷含混糊的似是又在骑马。
定王极目而望,近处山峦,远处城郭,皆在月光下清楚清楚。
嘉德公主意着她,眉眼里已然藏满笑意,“你就是定王兄府上的女婢卫吗?”
溪畔有块一丈高的大石,在圈出这别院之前就已有了,定王因叮咛不动天然之景,这石头便也保存了下来。
这别院天然也是依山傍水,后园里未曾栽植过量的花木山石润色,却圈了一段盘曲溪流出去,溪上修建亭台阁楼,余下便是天然风景。
拎着酒囊坐回原位,他拔去塞子,喝了一口,笑道:“嘉德不爱喝酒,倒是委曲你了。”
“卑职陶殷,拜见公主。”阿殷含笑施礼。
定王一笑而过,多数心神放在席上,少半心神却还是在留意屏风前面。
定王猛灌了两口酒,“你呢,浇甚么愁?”
“崔将军是殿下好友,疆场上袍泽之谊本就非常人可比,想来当时殿下,也是非常怜惜。”
阿殷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是递回给他,“殿下莫非未曾单独喝酒过?”
“不是有随行宫人。”
她的长相风情与都城的女子不大不异,微微卷曲的头发散在两肩,头顶是个简朴的束发金环。身高也颇苗条,穿了袭玉红色的长裙,怀里抱了琵琶,脚步盈盈而来,屈膝抬步时还能看到裙下勾出的腿形。走至近处,才见其肌肤柔白,眼眸通俗,阳光之下眼睫微垂,鬓边垂下一缕细发,却像是模糊泛着金色。
阿殷本日还是是右副卫帅的打扮,头发皆束在冠帽内,官服衬出苗条的身材,腰间悬着弯刀。
北庭途中那次雪夜酌酒,他清楚能发觉她的窜改,巩昌的那高耸亲吻,也能看得出她并非全无情义。
有那么一瞬,定王想要就势将她抱进怀里,仿佛只要如许,内心才会好受些。
薛姬的琵琶乃是百里春一绝,能在凤翔城夺得头筹,放在都城也是极超卓的。加上她本就生得极美,异域风情又与都城常见的乐姬分歧,厅外吹入的东风抚动她发丝,垂顺的裙儿随风摆动,勾画出腿脚表面。
是夜郊野月明,嘉德公主被安排早早歇下,定王在屋中闲坐半晌,听得常荀过来,便立时召他畴昔议事。
而在宴席最末,姜瑁听到百里春三个字时,心中便是一动,待听得薛姬姓名和身份,立时神采微变。
比方阿谁仙颜的女婢卫。
“也不算借酒浇愁,只是看彻夜月色甚好,平常极少在这郊野居住,以是顺手提了袋酒,算是散心。”阿殷苦笑了下,“家事烦琐,方才入迷,叫殿下见笑。”
太子也是心神动摇,看着定王的目光里便多几分玩味,“玄素的目光倒是很好,不知是从那边寻到这等才子?”
她待人夷易,倒也没摆公主的谱,过来扶着阿殷的手臂道:“本日是我厚脸皮来蹭王兄的宴席,你也不必多礼。”遂拉着阿殷入坐,叫身后宫人斟酒剥果子,又问道:“你当真跟着定王兄去过西洲和北庭吗?”
仲春中旬,满都城春光正浓,定王特地在城外的别居设小宴,聘请太子、代王和永安王赴宴,由头便是先前的那场马球。
拱起的手被定王握住,旋即他仿佛发觉失礼,立时收了归去,道:“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