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晶莹的泪珠从脸上缓缓滚落，稠浊着淋漓的鲜血，垂垂成了淡粉的色彩，滴落在她手背上。

她霍然扭头，看着晋思羽。

“华琼！”晋思羽站在一边，冷冷喝道，“看清楚面前是谁了吗？诚恳交代，另有朝气！”

“我想不起来……”她痛苦的蹲下去，抱住头，“我想不起来……”

他又怔了怔，随即淡淡道：“你不晓得？”

“你带刀突入本王地点府邸，意向不明，被本王击昏擒下。”晋思羽冷冷道，“她为了救你，竟然突入府中，几乎杀掉了本王，这是极刑。”

“还是人标致点好啊。”她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由衷感慨，“你看连报酬都不一样。”

她低头去看，神情不忍。

“我受不了……”她喃喃道，“甚么大罪要折磨成如许？太不幸了……就算我不记得甚么了，你说她是为我而来，那我便要讨情――给她个痛快吧，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叫人看了受不了……”

晋思羽望着她，眼神闪动。

“见她最后一面吧。”晋思羽淡然道，“等下她就要被奉上囚车送到浦城大牢，明日问斩。”

她怔在那边，转头看看华琼，利诱的道：“那为甚么我没有……”

她被华琼突然抓停止，痛得“啊”一声大呼，向后退了退，仿佛想要摆脱，却又顾忌伤手不敢用力，剧痛之下也泛出泪花。

晋思羽闻声她收回一声低低的感喟。

牢中腐臭稻草之上，趴伏着遍体鳞伤的黑衣女子，衣服都已成了碎片，碎片间暴露青紫赤红的肌肤，腰间那一片，竟然是整片的赤红血肉，微微的跳动着，现出青色经脉，却不见一寸皮肤――那边的皮，仿佛已经被剥掉了一截。

很不满的语气，倒是很陌生的态度，像是统统仁慈女子，瞥见遭罪的陌生人时应有的反应。

他说得漫不经心满带遗憾，口气平淡，眼角却微微斜着她，她沉默，仿佛在思虑，但还是没有开口说甚么的意义。

牢中乱发披面的女子却似被两人对话惊醒，缓缓抬开端来，瞥见她，面前一亮，突地扑过来。

晋思羽盯着她，眼神缩如针尖。

贰心中一紧。

“如果是别的事，为了寻求线索和本相，我或许还会想留她一命，或许她另有活下来的代价。”他眯着眼看着那不成人形的女子，感喟道，“现在……你既然不记得，行刺本王的重罪便得她一人来担……必死无疑。”

远处门口处的纤细的灯光里，照见女子容颜，模糊是那张清秀微黑的脸，长眉浓而英锐。

“我也感觉。”她终究道，“你看我这个没武功又没体力的，发了疯似的来到铁壁森严的王府行刺你？你是不是冤枉了我？是不是看错了人？你既然冤枉了我，保不准这位也是被冤枉的，你看是不是这事理？”

而腰间往下，破裂的衣裙间，模糊另有红红白白的粘腻液体，昭告着她还曾遭到女性俘虏常常遭到的最惨无人道的折磨。

“另有更受不了的。”晋思羽淡淡道，“明日定的是凌迟之刑。”

她沉默不语，看着黑牢以内，到处挂满了比她那间暗牢还多的刑具，沾着血粘着肉，看得出来那血肉还是新奇的，那些刑具就在刚才，还饱吸了犯人的鲜血。

沉重的锁链拖在空中一阵惊心的大响，空中拖开浓长粘腻的血迹。

随即闻声她道：“她犯了甚么罪，你们要如许对待一个女子？”

晋思羽瞪着她――这世上竟然也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他侧首看她神采，她双眉蹙起，茫但是迷惑，没有辩驳的意义。

脚步声空旷，在地底深处一座黑牢前停下。

“我晓得我还用问你？”她没好气的瞪他。

她挣扎着仿佛要说甚么，啊啊的伸开嘴，舌头却仿佛被烫过，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冒死将手穿过铁栅栏，去够蹲着的她的手。

“你只是带刀进入王府，并没有真的做甚么。”晋思羽道，“她却觉得你被我杀了，真的混到我身侧几乎杀了我，以是……”他挖苦而暴虐的笑了笑，“她等因而为你死的。”

华琼这才发觉她的手有伤，从速换抓了她的手腕，洁白的手腕上，顿时尽是淋漓的血痕。

她在稻草间爬动，满脸的血迹已经看不清颜容，连昔日敞亮的眸子都已光芒暗淡。

晋思羽抱着她走出来，侍卫们留在内里，这是一个阴沉的铁牢，只要一扇天窗，透出的光芒昏黄奇特，细心看才看得出，天窗上面不是空的，仿佛是水池的底部，四壁都是铁壁，难怪连保卫都不需求，人出去了，底子没法出去。

没有故作淡然，也没有眼看存亡相托的火伴身遭不幸的难掩疼痛。

浓烈的血腥气味劈面而来，这一幕惨不忍睹。

“冤了你么？”晋思羽道，“目前证据确实，你要颠覆，总得有个来龙去脉，不然……有人就要死了。”

华琼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呸”在地上，理也不睬，却抓着她的手，落下泪来。

华琼仿佛想对她说甚么，却始终说不出来，只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眼底闪过希冀和悲忿的光，徒劳的用坏掉的嘴“啊啊”着，那些破裂淋漓的血肉不住翻卷，看得民气中发紧。

“你细心想想，是不是另有甚么隐情？”晋思羽谆谆善诱，“你们女人能做出甚么？想必背后有人教唆，不要白白被人家给卖了，死了都没处埋葬。”

后院花圃内，一对石狮子镇守门口，晋思羽在左边石狮子头上旋了旋，空中无声滑开一道裂缝，现出乌黑的地下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