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人各有志
这下统统罪名还全栽到方原头上了,看来扬州府衙成心放纵永王胡作非为,也是项庄舞剑,剑指方原啊!这帮宦海老油子,比姑苏府那些官吏更是难缠!
方原在扬州府府衙等了五日,山陕商帮、徽商商帮都没有人来接这个价,明显是想将方原的军,若府衙不让利起码15万两出来,他们就不会接办。
方原微微一惊,后宫派人送来,那清楚就是周皇后的指派了,事关严峻,方原忍无可忍,沉声说,“永王,皇宫里的宫女,名分上都是陛下的女人,你却留了在身边,如果传到都城,传到陛下的耳里,永王该如何解释?还是退回宫里去吧!”
两个商帮都默契的不出面接办,反而是方原的老熟人,洞庭商帮的沈祥俄然拜访了扬州府衙,提出沈家情愿花25万两买下这个大盐场。有了沈家来得救,方原是大喜过望,二话不说,直接将大盐场卖给了沈家。过户手续,两日就办理安妥,沈家便能够入主大盐场。
人各有志,既然朱慈炤自个儿情愿自毁出息,便由得他去吧!朱慈炤是烂泥扶不上墙,幸亏他手里另有一张牌,就是吴越王朱慈焕。
方原是懒得理睬这帮无奸不商的富商,30万两的大盐场,只卖25万两,已是方原的让步。这两个商帮的确是贪得无厌,难怪会狗咬狗一嘴毛,直接咬到崇祯面前去了。
秋儿听了是花容失容,忍不住反击方原说,“奴婢是后宫派选来奉养永王殿下的,天经地义,有甚么流言流言的?总比不过方总督勾引有夫之妇的名声更差吧!”
方原领着一百玄甲军直接进了永王府,吓得永王府的男仆女婢是四下躲闪。
方原在女人堆里一眼就发明了秋儿,指了指她,明知故问的问,“永王,这个女人面善,是谁啊?!”
方原雷厉流行的措置了东郊大盐场的事件,不管山陕商帮,徽商商帮服不平气,起码大要上是不敢兴风作浪。接下来就是怒斥朱慈炤的荒唐,另有惩办阿谁从皇宫千里迢迢赶来扬州府,用心叵测的秋儿。
朱慈炤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眼睁睁的看着孙清被扔出了王府,却不敢多说一句。
方原深嘘口气,沉声说,“徽商商帮的联名书上报了没有?”
他一开口就要赶秋儿回宫,固然霸道了些,也是为朱慈炤着想,若留秋儿在永王府,必定会有朱慈炤早就与永和宫宫女私通的风言风语传到崇祯耳里,朱慈炤将来的出息也就暗淡无光了。
朱慈炤还是果断的摇了点头说,“没!”
马鸣禄哭丧着脸儿,仓猝的抛清干系,“方总督,阿谁大盐场是永王殿下卖给了山陕商帮,与下官无关啊!”
朱慈炤吓得大惊失容,忙替秋儿讨情说,“教员,教员,秋儿是母妃的亲信,与我也是从小了解的旧人。教员押送她回了后宫,她就完整完了!求求你看在母妃和我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玄甲军军士立即便冲上去捉人,将秋儿直接扣押了。
方原二话不说,直接将山陕商帮、徽商商帮的报价全打了归去,打消拍卖的形式,直接给这个大盐场开了价,25万两银子。并当众言明,若山陕商帮、徽商商帮都不想接办,不管任何商帮都能够接办。
方原双目瞥过了孙清一眼,缓缓的说,“山陕商帮的银子我已代永王殿下退了,马上起,免了孙清王府长史之职,立即搬出王府。”
方原厉声说,“来人!给我搜,将统统女眷给我搜出来!”
玄甲军得令,直接将孙清连拖带拉的扔出了永王府。
而山陕商帮报价是10万两银子,徽商商帮的报价是15万两银子,都远远低于大盐场的实际代价。徽商商帮实在也是天下乌鸦普通黑,五十步笑一百步,另有脸联名上书,上他们个鸟。
马鸣禄稍稍一愣,赔着笑说,“还压在扬州府衙,方总督不过目,扬州府衙怎敢上交?”
秋儿竟敢拿出方原、柳如是的干系来反击,令方原是深深的大怒,将桌子上的酒杯尽数扫落在地,猛地起家说,“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捉了,押回都城,退还给后宫。”
朱慈炤忙解释说,“是母妃宫里的贴身宫女,秋儿,教员应当是见过的。”
扬州府的盐业本是山陕商帮、徽商商帮的二分天下,现在却平白令洞庭商帮来插了一脚,山陕商帮、徽商商帮是搬起石头砸了本身的脚,悔怨已是迟了。
方原再诘问了一句,“永王,真的没?”
方原也不是黑吃钱的主儿,朱慈炤收受贿赂在先,总不能光收钱不办事,世上就没这个说法,传了出去对朱慈炤的名声也是倒霉。
马鸣禄连连点头哈腰的说,“是,是,下官立即照办。”
方原核阅了各方的报价,又带着玄甲军去东郊大盐场实地考查了,找来几个盐场的熟工咨询大盐场的年产量,再去市场探听了盐价,终究评价了这个大盐场的代价是30万两银子。
方原听出了他言辞间的不满,淡淡的说,“永王,我令你代行扬州府衙的权力,是要你磨砺磨砺。身为一地的在朝者,本来应当给各个商帮主持公道,你却为了些些银子,拉起了偏架,差点被弹劾到都城,的确是荒唐!你现在还没有办理一府政务的才气,先在王府面壁思过,真想明白了,我会安排扬州府辖内一个县城给你打理,你还是从基层干起吧!”
方原不紧不慢的问,“永王随行之人中,仿佛没有秋儿这个宫女,如何千里迢迢从都城到了扬州府?”
他见方原的神采越见阴沉,对这个教员还是有害怕之心的,忙老诚恳实的将方原请进了王府大堂,乖乖的站在边上,等待方原的怒斥。
但方原方才大胜了满清铁骑,升任四府总督,现在的申明正如日中天,麾下更是兵强马壮,之前还逼得洞庭商帮的翁家他杀的前车之鉴,借给他们一个胆量,也不敢来和方原讨还贿赂出去的银子,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朱慈炤照实的说道,“是,是后宫派人送来的。”
方原再善言安抚了冒辟疆几句,承诺必会给他一个说法,便急仓促的告别了,径直来到扬州府府衙。
马鸣禄与曲从直互望了一眼,连连点头说,“是,是,扬州府衙立即下政令,重新挑选大盐场的买方,统统由方总督来定夺。”
朱慈炤神采大变,支支吾吾的说,“没,没!”
朱慈炤被方原剥夺了措置扬州府政务的权力,又见方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大吃一惊。
这些男女间的事儿,方原还真是没法干与,更不能自作主张,果断的拆散二人,那也太残暴了些。何况本日若当着朱慈炤的面强行处治了秋儿,与朱慈炤的干系便再难保持。
方原又重重的拍着桌子说,“从本日起,若无我的应允,永王不得再插手扬州府衙任何事件。”
曲从直比马鸣禄要朴直很多,直言说,“永王殿下打的是代方总督利用政务的名号,以方总督的雷霆手腕,我们如何敢管?”
方原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呵叱,“永王干出这类荒唐事来,你们身为扬州府衙官员,为甚么不禁止?”
“哐啷!”
朱慈炤与秋儿的干系明显已超出了主仆,而是男女情爱的干系。明朝天子宠嬖春秋大的宫女,那是遗传基因的,比如申明宪宗和万贞儿。
秋儿却还是一脸的硬气,呵叱说,“方总督,贵妃娘娘托孤之时,奴婢也是在场的。方总督如此蛮不讲理,动辄呵叱永王殿下,连永王殿下的意中人也要干与,怕也不是贵妃娘娘托孤的本意吧!方总督要惩办只惩办奴婢一人,不要惩罚永王殿下。”
他直接找到了知府马鸣禄,也不转弯抹角,直接扣问东郊大盐场拍卖的事件。
朱慈炤、秋儿见他宽恕了二人,忙起家冲他连连拱手,“多谢教员成全。”“多谢方总督成全。”
他从卖大盐场的银子里支拨了五万两银子,退还了山陕商帮贿赂朱慈炤的银子,并严令山陕商帮,此后不准再提这笔五万两银子的事儿,算是给朱慈炤闯下的大祸擦了屁股。
方原一听马鸣禄这话就是言不由衷,之前欢迎宴席上他底子就只字未提此事。所谓令方原过目后再上交如此,就是在瞎扯谈!若不是方原主动问及,估计马鸣禄直接就将联名状扔去都城了。眼下来奉迎方原,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
朱慈炤又跪在地上讨情说,“母妃过世以后,门生底子就没想过甚么出息。秋儿已是门生独一的亲人,统统结果,门生愿单独承担!教员若一点情面不讲,要惩办秋儿,先惩办门生吧!”
方原冷冷的谛视着朱慈炤,脑海中闪现出田贵妃临死前的托孤,思来想去,毕竟是本身有过在先,忙于军政事件,疏于对朱慈炤的管束,这才让本地商帮、秋儿,乃至周皇后有机可趁,钻了空子。
方原雷霆手腕处治了孙清,又凝睇着朱慈炤,缓缓的说,“永王,我传闻王府另有一名永和宫的故交,带出来我瞧一瞧吧!”
朱慈炤还要禁止,怎又拦得住如狼似虎的玄甲军,玄甲军冲进了王府内院,将王府里有女子全带了出来。
这明显是周皇后经心策划的诡计,先毁了对皇太子朱慈烺威胁最大的朱慈炤,令朱慈烺坐稳了太子的宝座。
方原厉声说,“永王!你再和这个秋儿厮混下去,统统出息就都毁了!”
方原长叹一声,回身而去,走到门口淡淡的说,“永王,秋儿,你二人此后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的几日,方原窜改了预定的路程,没有回姑苏府,而是留在扬州府,令知府马鸣禄将拍卖的各方报价全都交了上来,由他亲身一一核阅。
孙清乞助似的望向朱慈炤,朱慈炤忙说,“教员,你不但要剥夺我的利用政务的权力,连王府的长史人选也要官?”
方原也不去计算马鸣禄的两面三刀,开门见山的说,“徽商商帮的联名状立即扣下,东郊大盐场之前的买卖全取消,重新挑选买方。”
“至于这个孙清,永王你该学习的是管理天下的霸道,而非贪利忘义的诡道,来人!将孙清给我轰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