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破庙
地上的男女吓得瑟瑟颤栗,公然不敢再发一声。何晏之心头一怔,透过佛像的裂缝望去,但见地上绑着的是一对少男少女。那女孩儿最多不过二八年纪,生得粉面桃腮,和顺可儿,只是脸上俱是斑斑泪痕,楚楚不幸。身边的男孩儿年纪还更小些,十2、三岁的模样,亦是眉清目秀。两人的穿着楚楚,金饰光鲜,看上去便是富朱紫家的后辈。
男孩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哭又不敢哭,只是不住地颤抖。俄然,小小的破庙里发作出一阵狂笑,有人指着那男孩儿道:“这小子竟然被孔爷吓尿了!”
被唤作孔爷的男人亦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上面那根看来不顶事儿,爷帮你剁了吧!”
这时,席地坐着的一个青衣男人道:“老孔,有你们找乐子的时候,明天莫要玩过火。”说话间,他已经站起家,渐渐走了过来,一双藐小的眼睛盯着瘫软在地上的男孩儿,仿佛一匹恶狠狠的恶狼。好久,他收回几声干笑,低声道,“邢老三,明儿派人捎信给君家,叫那老头儿拿十万贯钱来,换他儿子的小命。”
一旁那孔爷嘲笑道:“小子你操心甚么?你老子如果凑不出十万贯来,我们便将你身上的琐细一件一件地剁下来,明天寄一根手指,明儿寄一只耳朵,看你那老子怕不怕。”
何晏之前思后想,心如乱麻,身上又烧得短长,终究昏睡了畴昔。朦昏黄胧中,他听到屋外有喧闹的人声纷至沓来,还间杂着女子哀哀的抽泣声。他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仓猝忙披上外衫,躲在了佛像前面,一颗心兀自跳个不断,唯恐秦玉带着人找来,当时本身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破庙当中乌黑一片。带头的青衣男人大声道:“不知是那里来的豪杰?何不现身一聚?”
何晏之看得逼真,此时他身上并无兵器,冒然脱手,只怕无济于事。贰心机电转,忽而灵机一动,便俯下身拾起地上散落的竹签和瓦砾,屏息凝神,寻着间隙,对准那些强盗手落第着的火把一一掷去。杨琼曾经赞过他练武时的准星掌控得极好,何晏之内心对劲,又怕不进则退叫杨琼绝望,便更加尤其刻苦地练习,倒是将一手射箭投掷练得炉火纯青。他将那些火把一一打灭,随之纵身跃到了房梁和佛像的间隙间,隐身此中。众匪见手中的火把一一无声燃烧,皆是大惊,再偶然寻那对姐弟的高兴,纷繁亮出兵刃筹办迎敌。
庙外的山风正紧,吼怒当中仿佛还带着雨声,打着璇儿的风一阵阵刮来,山林收回阴仄森然的共鸣,不由叫人听了毛骨悚然。
现在,何晏之内心已经明白了大抵,这群强梁明显是挟制了四周富户家的后代,欲意欺诈讹诈。他数了下庙中的强盗,一共是十三人,但是他现在重伤初愈,又在水里泡了大半天,翻山越岭,浑身乏力,只怕孤身一人并不是这群强梁的敌手。这时候,那少女的哭声越来越惨痛,孔爷已经解了她腿上的绳索,两个男人摆布挟持着她,女孩儿身上的衣衫亦已经混乱不堪。地上的男孩大声哭喊着“姊姊”,有两个强盗上去就摆布开弓扇了他几个耳光,恶狠狠道:“闭上嘴!如果坏了爷们的兴趣,待会儿连你这小子一起上!”
少女泪如雨下,不住点头,哽咽不已。孔爷转头敌部下道:“去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他又冲那少女嘿嘿笑道,“你如果不肯脱,爷便只能阉了你那宝贝弟弟了。”
男孩吓得终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少女的手已经被松了绑,伸开双臂将弟弟护在怀里,哭道:“你们要剁就剁我的手指,剁我的耳朵,不要伤我弟弟。”她蒲伏着爬过来,拉着阿谁青衣男人的衣摆,要求道,“求求你,行行好吧,放过我弟弟吧。”
男孩儿的神采一片煞白,冒死今后缩,头摇得好似那拨浪鼓儿。少女扑了过来,挡在男孩的身前,尖叫道:“莫要伤我弟弟!”
未等青衣男人开口,那孔爷却凑了过来,嘻嘻笑道:“小mm,你长得这么柔滑,我们怎舍得?”他一把将少女拽起,好似拎着一只小鸡,搂着腰便开端胡乱抚摩,“小mm,不如你先陪爷们耍耍,服侍我们高兴了,便放了你那兄弟。”说话间,他一只手已经开端撕扯女孩的衣衫,“你爹拿不出十万贯钱来也不打紧。凭你这等姿色,等我们兄弟几个玩儿厌了,再卖到窑子里去,起码也能换几百两银子,也不算亏,是不是?”
庙门被猛地推开,何晏之定睛一看,不觉松了一口气。来人是十余个彪形大汉,手中都拎着明晃晃的砍刀,有几人还举着火把。何晏之躲在暗中当中,透过火光细看去,只见来人皆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望之不似善类。贰心中一惊,暗想,莫非是这山中的强梁?
身后的众匪闻言无不大笑,道:“孔爷妙哉!”
孔爷嘿嘿一笑:“哭起来都是梨花带雨呢。”他又捏了捏少女嫩白的脸,“小mm,你要求我,也要有所表示啊。如许吧,你本身把衣服脱了,你脱一件,就当是求我们当中的一小我。你数数我们这里有多少人,便脱几件衣服。你说好不好?”
那大汉用刀刃在男孩的脸上比划了几下,大笑道:“小子,你怕不怕?”
少女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来,冒死挣扎着,却如何是那男人的敌手。那孔爷镇静地满脸通红,对青衣男人道:“老迈,不如你先来给这小娘皮开个苞?”
那孔爷蹲下身子,伸脱手来摸了摸女孩的脸,嬉笑道:“真是个水灵的女人啊。”
人群中有人承诺了一声。那男孩儿却道:“我家拿不出十万贯的!”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就是把我们君家的财产全都卖了,也凑不出十万贯来!”
少女的脸涨得通红,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扑簌而下,却紧紧护着身后的男孩,颤声道:“各位叔叔伯伯,求求你们,不要伤我弟弟。”
何晏之攀在梁上,意沉丹田,迸收回统统的内力,捏着嗓子,收回一阵浑厚的笑声。那笑声极是奇特,和着庙外的风声雨声,在这半夜时分残破的古庙当中,只让人听得内心发毛。何晏之本就是伶人出身,自幼勤练吹拉弹唱,拟声之术对他而言并不难堪。此时他以内力为引,让声音与胸腔和腹腔收回共鸣,时而锋利,时而浑厚,仿佛是从古庙的屋顶上倾斜而下,顷刻瓦砾间的灰尘和碎末都被震了下来。众匪一时都懵了,有几个胆儿小的不由颤声道:“大……大哥……莫非……莫非是鬼?”
正在深思间,一个大汉推搡着五花大绑的一男一女走了出去,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这小娘皮儿哭哭啼啼的,好不烦人!”他将两人狠狠推倒在地上,又啐了一口唾沫,谩骂道,“再敢哭一声,老子现在就阉了这小子!”说着,便抽出腰间的佩刀,在火光之下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