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回 要有自知知明
“是大少爷!”
春夜笑道:“恰是大奶奶赏奴婢几个的。”
李凤津见林西识相,遂摆了长辈的模样,经验道:“不必了,自个好好收着罢,别拿出来瞎显摆,好似这府里的人都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你!”
春夜会心,拿着帕子上前轻声嘀咕道:“女人,夜了,要落院门了,有甚么话明日再说吧。”
她凝神思了思,点头道:“这话今后不成再问,做好各自分内之事便可。总而言之一句话,女人一家,绝非常人。我们好好服侍女人就行。”
林西眸色中的寒光淡淡流出,不怒反笑道:“多谢姨母提点,姨娘请这边坐。”
李凤津捂嘴一笑,未曾将话说完,眼角的余光朝春夜,夏风扫了一眼,款款入了里屋。
“对了,女人另有个黑狗,叫东东,极有灵性,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女人让它做甚么,它便做甚么,可机警了。”
“旧主子,谁啊?”
李凤津被堵了话头,不悦道:“小西啊,做人需得谦逊些,你如此大言不惭,万一被姑母听去,岂不得说侯府家教不严?”
李凤津嘴角挑起嘲笑:“哟,大嫂那人可真真吝啬,你们几个好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再如何,也该送些入得了眼的,就凭这戋戋几个戒指,便想……”
我擦,小姑奶奶才进侯府第二天,我谦逊不谦逊,跟侯府的家教有个毛干系。再者说,瞧瞧你那样,也晓得侯府的家教好不到那里去。
说罢,林西长长的打了个哈欠。R1152
翠儿深知蜜斯的意义,忙上前一把拉开橱子的门,笑道:“客气甚么,我家大蜜斯心疼女人,想给女人多做几身衣裳……”
林西一身素衣,散着湿发,如出水芙蓉普通走了出来,目光淡淡的看向李凤津道:“能把太后白叟家哄得如此高兴,外甥女本身都佩服本身。”
春夜上前,悄悄将嫁妆盒上,意有所指的笑道:“都是太后的恩赐,女人便是想推,也推不了。”
冬雪的话中带着刺探,春夜听得清楚。
林西眼角弯弯,陪笑道:“侯府家大业大,又是做珠宝起家,哪像我这个乡野丫头,没见过世面,一得了好东西,便忍不住拿出来夸耀一番。”
跟着衣橱大开,翠儿猛的住了嘴,眼中惊色顿现。一丈宽的衣橱里,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四时各色衣裳,花花绿绿的极其打眼。
林西坏笑道:“感谢姨母体贴,人都见着了。还碰到了本来的旧主子。”
心不成按捺的突突两下,李凤津眼睛一亮,道:“你与他说了些甚么?”
李凤津立在屋子中间,环顾一了圈,目光落在炕上的四只戒指上,笑道:“不必了,她出去一整天,必是累的,正该好好泡泡。我四下看看,你们替我弄点果子来,最好是用井水浸泡过的。”
李凤津一听是太后赏的,悄悄咬了咬后槽牙,袅袅走到打扮台头,素手挑开嫁妆,目光一沉,深吸两口气道:“这些也是太后赏的?”
“说甚么傻话,你家女人一介孤女,又是在相府做丫环的,能有几身标致的衣裳。我们侯府可不比别人家,走出去必是要有些讲究的。总不能让人小瞧不是。”李凤津头昂得高高。
李凤津走到塌前,素手捻起一只戒指,放在手里瞧了又瞧,笑道:“如许的货品,除了我那大嫂,只怕不会有人送。”
春夜朝秋雨,冬雪递了个眼神,两人点点头,一个挑了帘子出去,一个往净房奉侍。
李凤津耻高气昂的围着林西转了一圈,点头道:“不是姨母我说你,沐浴后也该多穿件衣裳,像这般薄薄的一件,若让外人瞧见了,岂不是……姨母也是为了你好。”
一水的金丝楠木家俱,精美古朴,李凤津嘲笑一声,走到衣橱衣,顿住了脚。
夏风见翠儿自说自话的将橱门翻开,心下已有几分不喜,又一听大蜜斯这酸不啦叽的话,遂嘲笑道:“大蜜斯,这些衣裳都是太后娘娘赏的。”
四个季候一见是大蜜斯来了,忙起家相迎。
李凤津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林西的位置上,笑道:“本日出府,都吃了些甚么,玩了些甚么,你的那甚么姐、甚么弟的都见到了没有?”
春夜忙笑道:“大蜜斯,不必了,女人一年四时的衣衫尽够了。”
春夜,夏风心下悄悄防备,一同跟了出来。
“春夜啊,把你家女人的橱子开下,我看看少了甚么,也好跟母亲说了,替小西再做几身。”
李凤津心中一动,笑道:“相府哪位主子?”
林西似恍然大悟般看了看沙漏,忙道:“瞧瞧我这脑筋,跟姨母聊得高兴,竟忘了时候,真真是该打,夏风,替我送送姨母。”
冬雪扯了扯春夜的衣袖,迟疑道:“如此说来,我们女人便是没有侯府收留,也并非无依无靠,那为何还要到高府为奴?”
“姨母忘了,我本来在相府做丫环,天然是相府的人?”
春夜陪笑道:“大蜜斯来了,快坐,我家女人这会正在沐浴,奴婢去催催。”
林西妙眼悄悄一动,眼中闪过狡狤,朝春夜眨了眨眼睛道:“姨母,我这头发还滴着水,容我先把湿发绞干了,再陪你说话。”
“多谢姨母夸我。”
李凤津蓦地变色,手敏捷的扯过一件衣裳,瞧了一眼料子与做功,心下大恼,脸上暴露鄙夷的神采。
“倒也没说甚么,大少爷问了下我的近况。”
“有自知之明便好。”
“谁绝非常人啊?”李凤津扶着丫环翠儿的手袅袅走了出去。
李凤津如何能听不说这话中的深意,阴**:“你家女人,真真是好本领。”
林西笑盈盈的走上前,从夏风手里接过嫁妆,大风雅方的翻开,安排在台上:“姨母别活力,活力轻易老。你若喜好这里头的东西,尽管拿去,转头我定跟着姨母学得谦逊些。”
两个季候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些不喜,一时摸不着李凤津到底是何企图,迟疑着没有行动。
“怪得不消府里做了,原是劳动了宫中的尚衣司,我倒不知,我那外甥女有这等好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