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论剑

慕容闻歌微微一怔，笑道：“你这小丫头，可当真是逮着不要钱的劳力了，尽想着要老头子绑着你养丫环呢！好吧，好吧，明儿便将她们送来吧！对了，她们可都是你本来在梁国公府的丫环？”

慕容闻歌望了望含香，轻笑道：“丫头啊，你瞧，你的报酬可比老头子好很多呢！老头子在这儿独饮之时，这小女人可向来没有为老头子斟过哪怕一杯酒呢！就晓得催老头子去睡觉！”

由此这般，二人剑来指去，转眼之间，已然互换了数招，那老者的面色，倒是垂垂凝重起来。

慕容闻歌轻笑道：“你这丫头，安知她们的卖身契在老头子手上呢？老头子虽年纪大把，可记性不差。方才，老头子可没奉告过你这件事呢！”

跟着那老者的笑言，窗别传来一声清脆的轻笑，随即，一个清脆的女声轻笑道：“老爷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呼？”

沈素心微微一怔，轻道：“如何分歧？”

言及此处，沈素心不由微微有些哽咽。

沈素心闻言，不由垂下头，沉默不语。慕容闻歌见状，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轻道：“丫头，新皇所作所为，老头子也非常看不惯。不过老头子却不肯看到，丫头你……会被你身上那越来越浓烈的戾气与仇恨所节制……”

老者笑道：“见地便见地，丫头还道老夫怕你不成？”

慕容闻歌轻叹道：“所谓剑意随心，你剑意当中，既然有了血腥与股股戾气，那边申明，你心中有恨，你心中有戾气！或许，这对于你的剑法并无太多毛病，但，表情，倒是极首要的，不管之于剑术或是其他。丫头，你……胸中那一股戾气，老头子不知从何而来，但老头子如果猜得不错，倒是源自你心中的一股恨意。”

听闻“小姑子”三个字，沈素心俏脸不由微微一红，不由得瞪了慕容闻歌一眼，轻嗔道：“老爷子为老不尊，竟然出这般调侃之言，罚酒一杯！”

慕容闻歌闻言，不由又是大笑。笑声中，含香悄悄走上前，端起酒壶，为慕容闻歌与沈素心再次斟满杯中酒。

沈素心轻笑道：“如果素心与老爷子客气，老爷子才活力吧？”

慕容闻歌苦笑道：“你这丫头，跟你徒弟一个调调！”

沈素心轻笑道：“她不就是丰亲王府的丫环么？当初，大姐姐给素心之时，素心记得，是给了卖身契的。但厥后，大姐姐随大姐夫离京之时，素心并未记得曾将卖身契还给她。那么……老爷子可否奉告素心，她们的卖身契，究竟是如何到了老爷子手上？”

“表妹？”慕容闻歌微微一怔，随即皱眉道：“你是说……宁国公府邓家的嫡长女？”

沈素心轻笑道：“老爷子，您只要将她藏好便可。素心觉得，这对老爷来讲，倒是易如反掌的，对么？”

那少女轻笑道：“那，老爷子是不是还想再尝尝？”

那老者却只是轻笑着，搓指成剑，也不见如何凌厉，只是斜斜一指，而那窗外袭来的剑光，却蓦地一转，消逝于无形！此时，窗前却多了一名巧笑倩兮的少女，轻笑着，望向那老者。她手中，鲜明便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老者轻笑道：“还好，起码，还没老死。如何，丫头来找老夫练剑么？也不知你这小丫头，剑法有没有长进？”

说着，她也不等那老者回话，蓦地再次挥剑，一道寒光，凌厉至极地袭向老者！而老者却还是云淡风轻普通，剑指斜向，轻巧地封住了少女的守势！少女剑势一变，再次从另一角度袭来，但那老者却还是如先前普通，只是换了个姿式。

说着，慕容闻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同时，沈素心亦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笑道：“不过素心是长辈，也当陪酒一杯。”

那少女微微一笑，轻道：“含香，沁香，好久不见。你们……还好么？”

慕容闻歌笑道：“你这小丫头，当真夺目！一句回护之恩，不管如何，这两个小丫头，就还是你这丫头的人！好吧好吧，她们的卖身契，老头子天然会给你。不过，你现下可有合适落脚处？如果没有，倒不如先将她们放在老头子身边为好。”

此时。一旁俄然传来一声惊叫，两人顿时干休，一同侧目，却见两个小丫环正站在门口。满脸惊诧地望着他们。

那名捧着酒壶，先前便在屋内服侍的丫环，面色随即规复，向着那少女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轻道：“蜜斯，能再见您，真好。”

沈素心微微一笑，轻道：“这是天然，素心身边，现下却不是甚么好处所。并且，不止她们两个，素心身边另有两个小丫环，却正但愿老爷子能够收留。别的，另有一个小女人。”

沈素心轻笑道：“若不是在老爷子手上，她们能够安然度过梁国公府被抄那一劫么？不过，不管老爷子是如何做，究竟是为何，素心还是要谢过老爷子回护之恩。”

这少女。便是沈素心。而那两名丫环。便是含香、沁香。至于那老者，倒是丰亲王府中，职位最是高贵的剑圣慕容闻歌！

慕容闻歌也是微微一怔，随即轻叹道：“哎，丫头，是老头子的不是了，老头子自罚一杯好了！”

沈素心轻道：“此中两个恰是，老爷子想必也是晓得的，便是那烟秀与香秀了。烟秀慎重懂事，香秀天真娇憨，都是极好的。倒是最后那位，倒是……素心的表妹。”

慕容闻歌微微一笑。轻道：“既然酒拿来了，丫头。来，坐下陪老头子喝上几杯，可好？”

“戾气？”沈素心皱了皱眉，轻道：“老爷子，您说的这些，素心不大明白。只是……素心想晓得，这戾气，究竟是……”

好久，慕容闻歌俄然喷笑出声，道：“你这丫头，可当真是摸着老头子的脾气了！好吧，好吧，你的小丫环，你的小姑子，老头子全帮你照顾着，好了吧？”

慕容闻歌昂首望了含香一眼，轻笑道：“丫头，你这丫环甚好，可否让给老头子啊？”

那女声轻笑道：“老爷子想要见地见地？”

慕容闻歌轻叹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丫头，还是说说你方才的剑法吧。你的剑法……仿佛与之前大不不异。”

沈素心俄然轻道：“老爷子，您……您可知，我……我爹……我娘……他们……他们……”

窗外再次传来一声清脆的轻笑，随即，一道剑光俄然从那扇翻开着的窗子中飞射而入，直指老者！

那老者望着那少女，轻笑道：“丫头，你这一剑，仿佛也并无太多长进呢。”

含香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甚么，斟了酒，便悄悄退后侍立一旁，非常温馨。

慕容闻歌不由皱眉道：“丫头，你可当真不客气，竟然给老头子找了这么大一个费事！”

慕容闻歌轻哼道：“哼，你可当真不客气！”

但，另一名丫环却还是一脸惊诧。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说着，慕容闻歌又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沈素心见了，不由暗自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再次陪了一杯。

慕容闻歌微微一怔，皱眉道：“丫头，沈家四郎不在了？林家阿谁小丫头也不在了？是……是他干的？”

沈素心点头道：“恰是。”

沈素心轻笑道：“含香心系老爷子身材，有何不该？倒是老爷子您，如果再迷恋这杯中之物，您的身子，怕就不堪重负了。酒，还是少喝些比较好。”

沈素心闻言，不由顿了顿，面上的笑容，也不由淡了几分。

慕容闻歌皱了皱眉，轻道：“丫头，你之前的剑法，灵动当中颇多工致窜改，此中又不乏威势，看得出，当时丫头你，手上便是沾过血的。但，固然如此，当时你的剑法当中，更多的，还是灵动。虽说招式有些失于繁复，但总算已然走向‘无招胜有招’的境地。但方才丫头你的剑法，单论剑术成就，已然强于当初甚多。起码，已然窥见由繁化简之道，进步可不是一点半点。但，剑意当中，却少了很多灵动与萧洒，却多了很多牵绊，此中，乃至让老头子闻到了一股股血腥之气！一股股戾气！丫头，这……可不是甚么功德啊！”

沈素心轻笑道：“敢不从命。”

慕容闻歌大笑道：“好，好，罚酒一杯！”

说着，沈素心便施施然，与慕容闻歌相对坐在案几两侧，含香见状，微微一笑，捧着酒壶，拉着沁香走进门，随即便关好门，又取出一只酒杯，走上前去，为慕容闻歌与沈素心各自斟了一杯酒，随后便退向一旁，与沁香一起，侍立一旁。

沈素心摇了点头，轻道：“他……他的人用爹娘的命，逼素心就范。但是，他们……他们不肯素心如此就范，就……就……”

慕容闻歌闻言，不由吹胡子瞪眼地瞪着沈素心。但，沈素心却轻笑着，一双幽幽的眸子，淡笑着望着慕容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