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夫人出手
“也怪我忽视粗心，当初送你去竹海，念你年幼，一应物件由嬷嬷帮手打理，也就没多细问。没想到你竟然偷偷藏起这枚快意玉钗，本日还明目张胆地戴在头上。你这般做，将我置于何地？将老太太置于何地？将苏家的端方置于何地？”
苏羽坤嗜酒成性，朝晨酌三杯，中午三杯，早晨三杯。表情好，还会加几杯，整日醉醺醺的模样，是安阳一带闻名的纨绔后辈。除了嗜酒，苏羽坤另有个最大的特性，那就是狂放，常常醉酒，必然口出大言，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苏家不得不不时派人跟着他，怕他一不谨慎说出有辱门楣的话来。
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那也不能便宜了她！没有端方，不成周遭，本日她敢粉碎端方，来日就能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苏瞳还来不及理出眉目，就听到大夫人的声音重新顶传来，“娘，我瞧七丫头心中有怨气。”
“娘，你消消气，有甚么话渐渐说。”向来慢半拍的苏羽坤懒懒地开口说道，“不就是一枚玉钗吗，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说完，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隔着老远，世人都能闻到酒味。
这时，“平和居”外响起嚷嚷声，仿佛有人喝醉酒肇事。
“渐渐说？你们都给我看清楚！”老太太揪着快意玉钗不放。
苏瞳想笑，向来古怪，这是在说她？曾经，老太太的眼里嘴里，她都是聪明开畅的代名词，是小高兴果，现在又成了古怪的小丫头。是她太多变，还是老太太善于满嘴谎话？
老太太多么夺目，一点即通，扶额感喟，“哎！七丫头，不是苏家容不得你，而是你频频失范。现在你已年满十五，是该出嫁了。你临时回竹海放心待着，待寻好人家，自会有人接你。”
这才刚打了酒嗝，严氏就奉上手绢，给他抹了抹嘴。还体贴肠奉上热茶，“来，喝点茶，顺顺气儿。”
世家大族，最见不得凌辱强大。苏瞳不但属于此列，还是孤儿。先前把她送到竹海独居，虽来由充分，但也落下了话柄。这一点，苏家民气知肚明。
老太太朝身边的碧朱使了使眼色，碧朱点了点头，朝苏瞳走来，悄悄取下她发间的玉钗，呈递给老太太。
大夫人看向苏瞳的眼神冷了几分，透着当家主母的严肃，“七丫头，你明显晓得这府里的忌讳，却多次三番做出特别之事。看来，这几年你在竹海过得太清闲，忘了是谁供着你养着你。”
“绝无半点违逆之意？”老太太气愤地指着地上的玉钗，“那这是甚么？”
苏瞳不明白老太太如何俄然就大动肝火，“祖母，瞳儿惶恐，瞳儿……对祖母绝无半点违逆之意。”她只能这么答复。
大夫人接连问了好几个题目，苏瞳一个都答不上来，也不知从何作答。
那枚玉钗，苏羽晟、苏羽茗都是见过的。现在，面色也极其丢脸
“七丫头的性子向来古怪，难为你了。”
玉钗掉在绒毯上，接连翻转几下，滚到苏瞳脚边。
正欲开口告饶，就听到苏羽坤的声音再度响起，“娘，你看七丫头那身板，扛得住二十大板？可别闹出甚么大事来，到时候说出些有的没的来。”
苏瞳浑身一颤，她甚么都没做，就要挨打？还是二十大板？另有，她何时把苏产业软柿子？
大夫人明显在栽赃，她却不能说，便是说出来，有人信她么？
“七丫头，你过来。”老太太眸光俄然定格在苏瞳身上，她泛黄的发髻上插着一枚快意玉钗。玉钗上刻着藐小的祥云图案，做工极其邃密，只是成色略略偏旧。那玉钗越看越熟谙，仿佛是――
老太太为何见了这玉钗格外气愤？
没出处得，苏瞳打了一个寒噤。
“你忘了我说过甚么？
张氏上前看了看那玉钗，也感觉熟谙，但却记不清在那里见过，嘀咕道，“这玉钗仿佛在哪儿见过。”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那抹灵动的身影，面色惨白，冲苏瞳暴露自求多福的神情。
苏瞳跪在地上，一步步挪向老太太，到了跟前，又压了压腰，低声说道，“祖母有何唆使。”
说罢，又对大夫人说道，“老迈媳妇，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
只要嫁了人，出了苏家的门，和苏家就再无干系！
“怨气？她能有甚么怨气？我们为她做的还不敷多？若非我们拉扯她，她会活得好好的？”老太太瞪眼着苏瞳，眼底闪过一丝讨厌，“来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不让她吃点苦头，真当我们苏家是软柿子，想如何捏就如何捏。”
“娘何时指责过你。”苏羽晟晓得自家媳妇的本性，惯爱借题阐扬，惹得老太太不高兴。
皇上爱宗子，百姓宠幺儿。老太太归根到底，只是百姓，也不能免俗。这才导致苏羽坤更加放浪形骸，说话做事都比几位兄长更加随便涣散。恰好他家的严氏脾气脆弱，以他为纲，他说甚么，便是甚么，他想喝酒，她还得忙着给他温酒倒酒。
张氏顺着苏羽坤的话说道，“是啊，娘，有甚么话渐渐说。七丫头好不轻易返来一趟，可别有甚么曲解。”
老太太皱了皱眉，却并未指责。
老太太见儿子向着本身，深感欣喜，也反面大夫人计算，“老迈媳妇，你待七丫头如何，娘心知肚明。便是那些嘴刁的，也无不说你刻薄。”
老太太面色一凛，猛地将那玉钗扔在地上，调子抬得老高，“七丫头，你这是甚么意义？”
大夫人答允下来，“娘放心，儿媳妇必然办好。”
碧朱出去看了看，慌镇静张小跑返来，附在老太太身边说了一番话。
“娘，依儿媳妇看，倒不如给七丫头寻一门婚事，早早地打发了出去。”大夫人发起道。
“是……玉钗。”玉钗和违逆有何干系？何况，这玉钗还是大夫人派何嬷嬷送到竹海的。何嬷嬷叮咛过，务必戴着玉钗。她原觉得，是大夫人惊骇她太寒酸，现在想来，竟是设下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