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容不下
新郎倌一走，来看新娘子的族婶族嫂既想借此机遇与琅琊王氏搭上些干系，今后家中有事儿也便利处理，但看着夜十一就坐在那边，端方矜贵，倒是比真正的金枝玉叶都要气势逼人，不由又胆量不敷。
夜十一清丽绝艳的面庞便露了出来。
故而这会儿，腰该弯还是得弯着。
少了四皇子，大皇子二皇子和太子各看不扎眼，明面上都还得和和蔼气，特别是对太子这位东宫，大皇子二皇子那叫一个低眉扎眼。
此次莫息大婚，也试过给四皇子送信奉告，可惜沿着最后一封安然信送来的地点往回查，也没顺藤摸出四皇子的行迹。
入婚房后，莫息收起彩球红绸带，身边的永书笑眯眯接过，难姑也识相地罢休，两人同时退了一步。
上观院在前院，莫息没结婚，一小我住着还行。
本日夜家都受了邀，列席的却只要夜二爷伉俪俩。
二皇子也是笑意满面，只是未达眼底，实足为恭维而挂着的客气笑容：“大落第莫世子早过了，这小落第好不轻易盼来的，自是着紧得很！”
莫息横抱着夜十一悄悄松松地跨过火盆，在世人炽热的目光中，走进仁国公府大门。
老仁国公去世后，本来的莫世子成为现任仁国公，带着柴氏由絮临院搬入骊山院，絮临院便空着。
难姑这副模样，外人或许不熟谙，但若让阿苍阿茫看到，定然会感觉很眼熟。
北女做事自来极有分寸，她没有不放心的。
一时候奖饰声连连。
莫息在一片赞叹声坐到夜十一的左手边，两人共饮过合卺酒，结了发，坐了会儿床，他起家。
“这是北女特地亲手做了送来的，新奇热乎。”难姑同她细说。
“我出去敬酒，一会儿返来。”他说得恋恋不舍。
他扶着她在床沿坐下。
莫息点头，含着笑大步走出婚房。
从撒满喜果的喜床高低来，她走到桌边，吃了几口小巧的点心，内里另有她自小喜食的桂粟糕。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当了新郎倌，就是不一样！”大皇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指着莫息今后宅走的背影调侃。
忙活了一整日，夜十一确切有些饿了。
…
值，甚值。
即便他还是喜好本来的上观院，也承母亲如此用心的情。
故而没再说此几句话，且多数是祝贺语以外，几位夫人便都退出了婚房。
“礼成！送入洞房！”
“她亲身送来的？”她问。
芸钗也受邀来了，倒是在后院宴席，他是既想看又看不到，也冲突着不知该不该跑到后院去找她。
知太子和莫息的表兄弟情深，大皇子二皇子说完前后往李旲的方向瞥了一眼。
李旲有感遭到两人的目光，心知他们的顾忌，他面上不显，仍旧笑着，眼里透着细碎的光，尽力压着内心一股子想跟上莫息前去后院的打动。
夜十一点头，用心肠填起肚子。
走到石阶处，一样一身喜庆的难姑扶着夜十一谨慎一阶一阶地上。
“一拜六合！”
最后没送成。
“真真天仙下凡！”
进了絮临院，到婚房前，只见婚房门前廊下到廊外石阶，铺了五只麻袋，直铺到了石阶上面。
莫息牵起夜十一的手，十指交握，渐渐把她牵到喜床边。
也有暗底里内心忖道，身份样貌都是顶顶好，却可惜了是个眼盲的。
“夫人放心。”难姑再一次低声说道。
洁净整齐，都丽堂皇。
谓传宗接代，五代同堂的美意头。
如此情感外露的时候，少啊，实属可贵啊，能看一眼是一眼啊。
“与世子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内心悄悄叨叨一两句，明面上谁都是笑容满面，道着贺词说着吉利话，连半分神采都不敢露。
“二拜高堂！”
成了亲，和夜十一住一块儿，可就再不能由着性子持续住在前院，故而婚事必然，絮临院便在柴氏紧密锣鼓的安排下，敏捷重新修整一番。
莫息牵着夜十一缓缓走过麻袋。
两个夫人放心，分歧的意义，主仆二人都心知肚明，不必多言。
“伉俪对拜！”
四皇子自十年前出京游历，除了一年一封安然信递到永安帝夜贵妃手里，再是啥都没有。
夜十一笑：“别喝太多。”
夜十一没再说北女的事儿，她往门口望了下。
回身从喜娘双手托着的喜盘里拿起一杆金秤，回身鹄立几息，他嘴角上扬，缓缓挑起红盖头。
絮临院一空，仁国公便想让嫡宗子搬出来，何如莫息以不想动为由没搬成。
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小桥流水，假山楼台，贵气中带着高雅，到处别出机杼，精美得让自来眼高于顶的莫息也没了话。
不管李旲将来是否能顺利即位，总归这会儿永安帝特宠着，只要他不俄然嗝屁，永安帝也无病无灾，太子之位移不到旁人的头上。
因着是丧事，铜鬼面具有些不吉利，故而本日难姑未戴面具，改戴了一层厚厚的红布巾，蒙了半张脸，只暴露眼睛额头。
莫息到前院敬酒，有仁国公坐镇，后院女眷有柴氏号召，敬酒又有莫和在一旁帮手挡着，到回婚房，他实在没喝多少酒。
“可不就是么！”
骊山院是后宅主院，最大最气度，絮临院排第二，上观院排第三。
“是，说只此一次。”难姑晓得夜十一在担忧顾虑甚么，“夫人放心。”
赞礼者唱毕。
婚房人少温馨下来，难姑摆上吃食：“大小……夫人，用点儿吧。”
拜完堂，获得先祖与神灵的庇护，得长辈与亲人的祝贺和见证，莫息牵着彩球红绸带别一头的夜十一往絮临院走。
今儿不顾被人发明的风险把桂粟糕做了亲身送来，是因着本日是她的大喜之日，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是想亲身来向她道贺的。
来看新娘子的诸位族婶族嫂，不由皆收回赞叹声。
莫王两家大喜，动静到底有没有传到四皇子耳里，谁都不晓得。
“何止啊，九天玄女都没这般可儿！”
但能看到夙来冷酷矜持的莫世子眉眼带笑，那扬起的嘴角跟弯钩一样，如何也撇不下去的欢乐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