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尘埃落定(一更)
天儿也亮了,流苏大早就赶了来:“蜜斯如何不让沈嬷嬷了守着?”
因为赵氏她们还活着,他便有任务护住这个家。
齐王倒是会选日子,偏生要在腊月的最后一日行刑,要在除夕这一天扫清停滞,重新开端。
她实在乏得不可,应了声好,便浑浑噩噩的回了本身的院子。
三娘点了点头,她就出去了。
“我...那日母亲求着何大人准去我们去牢中探视,何大人允了。去了以后才晓得他们是要让父亲说出殿下他们的下落,父亲同母亲说你前去探视过,也劝过他,他说他会考虑......”
现在王文胥身子状况更差了,赵氏就更是担忧,本来还肯歇一歇,现在就坐在王文胥的榻前寸步不离,就怕她一不在又出事。
“她一把年纪了,我让她归去歇着。”
听沈嬷嬷说,柳儿在王文胥回府的那天醒了,只是伤得重,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床。
这么说来,王文胥听了她那些话以后并无震惊,而是赵氏她们去探视以后才下定了决计。
她没有动,只问三娘:“你为甚么要让父亲那么做?”
三娘拍了拍她的背:“总要经历那么一两复生离死别,人生才算完整,你的日子还长,可别揪着这些放不下。”
实在王祁莲内心明显白白的,但就是心中放不下,三娘了解,更不会去怪她。
沈嬷嬷赶快过来,将三娘护在身后:“大蜜斯,您有甚么气冲着老奴过来,我家蜜斯年纪不大,如果冲犯了您,还瞥包涵。”
“是我去劝父亲说出睿王的下落,乃至以死相逼。如果父亲不这么做,你们恐怕就再也回不了王府了。也许新帝即位之时会大赦天下,但父亲决不在此中,到时候就算你们返来了,齐王也不成能再留着王家。”
“早前我就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睿王心不死,齐王又如何能够饶了他?”
折腾了近四个时候,老大夫累得说不出话,走时开了方剂,又交代要了些平常重视的事项。
都说磨难才气见真情,倒真真是句实话。
三娘听了,让沈嬷嬷常日里帮着照看照看,她不便出面,让沈嬷嬷去也好。
“嬷嬷,你出去吧,我跟她说几句话。”
照沈嬷嬷的性子,如果晓得她会在这里收一夜,必然不会丢下不管。只是三娘同她撒了个小谎,说是会让人守着,半晌便归去。
王祁莲非常难过,怪三娘也不是,不怪内心又过意不去:“那他......真会被正法?”
归去以后,三娘在东恒院一向守着王文胥。
三娘点了点头:“是......”
“为甚么?”王祁莲想不明白:“他们都已经躲起来了,再熬上一段时候就能逃出去,那样不就分身了?”
一夜不睡觉,就跟劳苦了好几日似的,倒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流苏叹了声气:“蜜斯快归去歇着吧,这儿我来守。”
三娘没直接回她,而是翻开身上的褥子,拍了拍床榻:“坐下说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吵喧华闹的,叫人头疼。
柳儿现在是没甚么大碍了,但王文胥那边还没离开伤害。这几日,王文胥昏倒不醒,又建议了烧。
王祁莲与三娘目光对接那一顷刻,三娘在她眼中看出了气愤与无法,她大抵晓得王祁莲所为何事了。
“去吧,没事的,有事我会喊你。”
他伤得太重了,大夫又不断的在给他措置伤口,身边少不得服侍的人。
王二爷要行刺牢中重犯,就光这一条已经够他受的了,端看何裕仁看不看重他,肯不肯保他。如果不肯,那王二爷的官途也算倒头了。
王祁莲完整泄气:“罢了,等刑令下来,我便去观刑,当是送他一程......”她说完便哭了起来,也不管气不气了,靠在三娘肩上久不久不肯昂首。
王祁莲只顾着哭,底子没将她的话听出来。
恐怕都城中人不知,他们又故伎重施,敲锣打鼓挨街挨巷的喊。
现在大邺被饥荒所困,再又是寒冬侵袭,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候,王家的家财还能帮上忙,齐王何乐而不为呢?
三娘这才展开了眼,揉了揉眼睛问:“这是如何了?”
俄然,她那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便是王祁莲的吼怒之声:“你们都给我退下!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谁也不准插上!”
王祁莲当时听到王文胥说那些话以后只要愤恚,底子没有细想过。现在听三娘这么一说,她便泄了气:“如何会如许呢?”
帝王总会衡量利弊,且非论他杀不杀王文胥,只要王文胥不投诚,王家必然被查抄。
王祁莲这会儿没了方才出去时候的火气,面上还是欠都雅,但好歹憋着没发作。
沈嬷嬷一想,也好,她就在门外候着,等三娘呼喊了,她再出去:“成,那蜜斯有甚么便喊我一声。”
赵氏返来以后,日夜守在王文胥榻前,累了就到坐榻上歇一会儿。明显累得不可,却任谁也劝不动。
沈嬷嬷看王祁莲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如何放心:“蜜斯,我......”
哭够了,她便走了,自此以后再也没来见过三娘。
让下人上手她又不放心,还是本身来吧。
幸亏他终究想明白了,不然她怕是真要动刀子,见见红不成。
王祁连气势汹汹的,她身上穿素衣,想来时还没去换衣服就过来了。
腊月的最后两天,宫中布榜布告,睿王一等逆臣贼子要在次日行刑,以儆效尤。
王文胥倒是挺聪明的,也很懂她,晓得她不会等闲求死。
王祁莲说完以后又问她:“真是你去劝父亲的?”
“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三娘感喟:“你觉得何大人凭甚么要你们去牢中探视?他又不是菩萨,会行这等慈悲之事?再者,你也不想想父亲是为甚么被关出来的,不就是因为睿王殿下么?”
“是谁奉告你的?”这是三娘现在最想晓得的。
沈嬷嬷见她返来本想说点儿甚么,但看她一副极其衰弱的模样,便甚么都不说,服侍她回屋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