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绣玉谷擅入者死
“宫主也是为了你能长进……”铁杖姥姥眺望这朗月宫的飞檐斗拱,心中感喟连连,柔声说道:“这才令姥姥照看你……”
“娘亲,爹为甚么不回移花宫?”小童跪倒在地,怯生生的问道:“忆妗说,她爹爹就是我爹爹?”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摆布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
移花宫待不得,免得那暴虐的女人复兴歹心,武功尽废又不敢阔别移花宫,免得昔日的仇家追杀……
包文正目睹这两名少女手持长剑腾空而来,倒是不由的苦笑连连,虽知对不住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却也不料这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包文正将那缰绳一勒,促使黄骠马垂垂缓下,端坐与马背之上拱手见礼,含笑言到:“烦请两位女人前去通禀,包文正求见邀月和怜星两位宫主!”
朗月宫飞檐斗拱自是美轮美奂,那石阶之上更是纤尘不染,其上的玄色匾额上书“朗月宫”三个烫金大字,如同龙飞凤舞倒是离而不断,平增几分冷冽的肃杀之意。
天然,也就是瞧见了那黄骠顿时端坐的乃是少年男人,才敢如此肆无顾忌的号令,此地间隔那武林禁地移花宫已是不远,倘若当真是身穿宫装的女子,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言一句……
夫君化虹而去,武功被废以后,已为人母的怜星宫主,便唯有与女儿相依为伴了……
忆妗委曲的低下了头,眼眶当中顿时泛红,晶莹的泪珠便是盈盈打转,噘着嘴抽泣的说道:“爹,你快返来吧……”
这小宫主虽是邀月宫主十月怀胎所出,却未曾亲身调教,铁杖姥姥受此重担也是惶恐不安,既怕少宫主长进太少而被邀月宫主惩罚,又要谨守奴婢的本份,不敢出言无状……
“娘亲哄人……”忆妗抽泣的说道:“娘说,等小麻雀会飞了,爹就会返来……”
“来人止步,移花宫擅闯者死!”
衣袂声簌簌做响,与那树冠之上倒是腾空落下两名仙颜的年青女子,轻巧的与前路相拦,皆是身穿宫装罗裙,手持连鞘长剑更是杀意凌冽。
那小童一撩衣摆,便是跪倒在地,那幼小的身躯如同青松普通的笔挺,恭声说道。
“妗儿,昨日教你的口诀,还记很多少?”怜星宫主弯下了那娇弱的身躯,将怀中的女童放了下来,更是心疼万般的问道。
那小童面露胆怯之意,望着这朗月宫更似害怕和希冀皆而有之,也是懵懂的说道:“还记得,本日应不会被娘亲惩罚!”
一抹晨光尚未遣散那通俗的夜幕,繁星点点倒是暗淡无光,即将隐遁与拂晓当中,那如钩的残月更是不见了踪迹。
朝阳东升,将温暖的阳光遍撒绣玉谷,飞檐之下的银铃声声清脆动听,清风徐来,身穿宫装的侍女游走其间,罗裙随风而动,与这美轮美奂的移花宫中自是相得益彰,恍若那天上宫阙普通。
铁杖姥姥与朗月宫门槛之处陪侍摆布,眼观鼻,鼻观心,更是充耳不闻……
奶声奶气的声音与茅草屋中响起,随即便传来衣衫摩擦的声响,跟着柴扉的开启,那身穿宫装的女子便是排闼走了出来。
“但是,明天小麻雀飞走了,再也没有返来……”
绣玉谷外绿树成荫,那郁郁葱葱的枝叶将途径尽数讳饰,也挡住了似火的骄阳,唯有那班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的裂缝直射在路面之上,芳草凄凄,野花的芳香随风而来,那胡蝶早与野花之上翩姗不定。
怜星宫主目睹女儿泪眼涟涟,心中的酸楚自是不言而喻,忙伸手将忆妗揽入怀中,柔声说道:“你爹也许是有事担搁,必然是在回家的路上……”
“不要提阿谁野种!”邀月宫主凤眼含煞,腔调更是冰冷之极,眺望绣玉谷外捧月坡的方向,言道:“你从小就爱跟我拆台,只如果我瞧上的东西,都非要抢上一抢……”
舐犊情深又不肯让忆妗受了委曲,干脆就此携女儿与这捧月坡暂居,虽是日子贫寒了些,倒也安然喜乐。
“真的吗?”忆妗伏在娘亲的怀中,眼泪虽是不止,倒是破涕为笑,更用充满了希冀的腔调问道。
“长的却越来越像……你那薄情寡义的爹爹?”
那疾步而行的小童与铁杖姥姥的引领下,正与前去朗月宫的途径之上,身穿合体的书发展袍,本是率真敬爱的年事倒是目不斜视,好像花无缺幼年之时,也是普通的沉默寡言……
有袒胸楼怀、腰挎钢刀的粗鄙男人,本是举起酒囊之刻,便被这满天灰尘呛的几乎背过气去,眯眼了望着那黄骠马越来越远,唯有气急废弛的大声吼道。
“为甚么,你是我生下来的……”
怜星宫主虽是被废了修为,但吃穿用度倒是未曾完善,半晌间便有侍女鱼贯而来,将晨间的吃食奉了上前……
怜星宫主擦拭了女儿眼眶的泪水,即使心如刀割,也是强笑着柔声说道:“你爹会返来的……”
邀月宫主虽是已为人母,还是是冷傲清雅,高傲崇高非常,那声音灵动,缥缈,不成捉摸,那腔调倒是冷酷,无情,令人颤栗。
“直娘贼,赶着去投胎!”
这女子行走之时略有非常,似是身有残疾从而行走不便,仅以银簪斜插鬓角,倒是难掩那风华绝代的绝世仙颜,腔调也是充满了稚气,如果不与劈面,又安知是那纵横江湖二十余年的女魔头怜星宫主!
这已近两岁的女童口齿清楚,与晨间鸟雀的嬉闹当中也不见用心他顾,那奶声奶气的腔调便与这茅草屋外缭绕开来。
邀月宫主望着跪倒在地的小童,眼眸当中那似是顾恤又似是痛恨,乃至有一丝薄怒更是一闪即逝,感喟着说道。
“少宫主,昨日的心法口诀可还记得?”铁杖姥姥行走至朗月宫的台阶之前,愣住脚步为少宫主清算了仪表以后,低声问道。
那面色蜡黄的少年倒是充耳不闻,任凭胯下的骏马已然是气喘粗重,还是扬鞭抽打不已,全然不管不顾!
三日以后的正中午分,骄阳似火自是炙热非常,秋风涓滴不见风凉,更是未曾吹散这夏季已尽的闷热之感,秋蝉仿如果晓得光阴无多,括噪的叫喧个不断。
光亮白净的脸庞,透着棱角清楚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动着的通俗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面色倒是淡然之极,如同那玄色梅花徽记普通,更是直令铁杖姥姥为之心悸非常。
与包忆妗那小小的心中,仿若爹爹的回转便在本日。
“娘……”
那移花宫的两名侍女面面相窥,而后便是“呛啷啷”长剑出鞘,面罩寒霜,杀气重重,娇叱一声喝道:“宫主有令,凡是有人自称包文正者,打断双腿后再去通禀!”
那眉清目秀的女童身穿粉色绣?,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远处的侍女,轻声将移花宫的心法口诀开端背来。
有琴音流淌,或虚或实,窜改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小巧剔透,踏入门槛以后,便见那轻纱自房梁随风而动,那绝代风华的女子便端坐在琴台之前。
“姑母欺负娘亲,哥哥也欺负妗儿……”
与邀月宫主自百花洞府回转移花宫中,本觉得夫君“化虹而去”后,邀月总归会念几分姐妹之情,却不料与松风阁中秋弄月之时,竟是中了无色有趣的“鸡鸣五更还魂香”……
温暖的阳光遍撒捧月坡,不经意间便有蝶蜂与野花之侧流连忘返,这喧闹的光阴与百花洞府中何其类似,怜星宫主心有所触之时面色略显黯然,随即便平复了表情,含笑望着忆妗与晨光下粉雕玉琢的脸庞……
“中秋将近,你更要好生听话才是……”
丹田被破,几十年《明玉功》修为尽数化为流水,往昔那高高在上的怜星宫主与平常妇人便是普通无二。
“我在等你爹……”怜星宫主那眼眸当中透暴露黯然之色,感喟说道:“倒是如何也等不到……”
“昊儿拜见娘亲……”
童言无忌本是天真天真,与女儿抽泣之时,回想这近三年来的煎熬,更如尖刀与怜星宫主的心上划过。
这两年不足的日子,与移花宫的侍女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煎熬,邀月宫主亲手废了怜星宫主的内功后,喜怒无常更是愈演愈烈,心中但有不喜便有侍女身亡……
琴声恰但是止……
“娘,你在看甚么?”忆妗背完了这入门心法口诀以后,便睁着那懵懂的眼眸,看了远处一眼,这才猎奇的问道。
与通往城郭镇的官道之上,一匹颇显神骏的黄骠马倒是肆无顾忌的驰骋,那灰尘如同烽火普通的满盈开来,引发官道上的百姓暗自叫骂不已。
雄鸡一唱天下白,春季的捧月坡野花盛开的正艳,那晶莹的露水如同珍珠普通剔透,潺潺的溪水更是清澈见底,那茅草屋中的炊烟便是早已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