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再起

059:群星耀万象宗师(五)

“香雪女人那里的话,这府中现现在固然独一你我二人,但如果今后下人多了,您便是府中的管事啊!”

“汉文,随我走吧……”

“蜜斯的心机,当真是揣摩不透,戋戋一个庆余堂的店主,值当如此吗……”

包文正悄悄踱步,避开了天昌仙子这饱含柔情的纤纤玉手,那“自重”二字倒是有些难以开口,接着言道:“多谢女人的美意,一夜未归,家中贤妻必然是翘首以盼,告别了……”

“我此生已有贤妻白素贞,不敢得陇望蜀,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

“我娘子是白素贞,那潘女人又是何方崇高?”

“是了,你必然思疑我也是妖孽变幻,前来此处利诱与你吧?”

“香雪女人,喝杯茶水吧?”

包文正也不再去瞧这侧身施礼的天昌仙子,起家行至这凉亭之侧,远眺这喧闹的园林景色,轻风斜雨使这春季的花草翠绿欲滴,一言落下以后,倒是沉默不语。

“七仙阁织女天昌,见过紫薇大帝!”

天昌仙子抿嘴一笑,心知这许仙城府极深,不容相欺,那美目当中却闪现了清澈的神采,起家之际便有霞光与身侧缭绕,言道:“我与白素贞不成混为一谈……”

那白发如新,一袭宫装罗裙的妇人缓缓升起,与这西湖之上身化落英缤纷,而后消逝不见,唯有这冷酷的腔调还是缭绕在耳边:“重塑青萍剑任重道远,你别无挑选,后会有期吧,师弟!”

平平的腔调自绛唇当中吐出,虽是平常的一袭长裙罩体,但那雍容华贵的气度自与凡人分歧。

以往这如同翠竹重生的少年郎,对天昌仙子而言,谈不上倾慕之心,仅是功利之心以及入了凡尘以后渐生的情素……

“没想到,你也是天庭的神仙……”

“去做你的事吧,未得叮咛少今后宅走动,如果惹得蜜斯不喜,说不定就但得换小我了……”

凉亭当中檀香随风而逝,那素红色的长裙随风微动,倾泻的青丝慵懒的披与肩头,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文静如同花照水的绝色女子,闪现了一丝不染世俗的含笑,如淡开的月晕,亦是风韵绰约。

天昌仙子轻声感喟,踱步行到了这桌案之前,拂袖之间那纤纤玉指便有绿光缭绕,将那一具瑶琴收起不见,信手一招便有那汝窑的盖碗安排其上,袅袅的茶香也随即缭绕开来。

那周身缭绕着霞光的绝色女仙,当即缓缓的侧身施礼,那恭敬而不失高雅之气,与这凉亭以内更是令人难升猜忌之心。

烟雨濛濛当中,那若即若离的瑶琴声如泣如诉,跟着轻风而飘来,为这寥寂的粉墙黛瓦又平增了几分忧愁。

与这轻风斜雨当中,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身上的直綴长衫被风雨打湿,雨滴也打湿了发髻和脸庞,却并无狼狈之态,还是淡然的行走如常。

香雪言语刚行落下,便模糊瞧见那远处逐步行来的人形,心中一喜之下也顾不得再与门房说话,手持纸伞忙轻启莲步,便朝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迎了上去。

“许相公,下着雨您如何没带把伞哪?”

包文正未曾返回家宅,便是要寻潘蜜斯问个究竟,现在也懒得跟侍女虚与委蛇,目睹香雪持伞前来,那绣花鞋也略有水渍,却无动于衷的冷酷相询,言道。

“人生活着,如同白驹过隙,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哪……”

包文正独自踏出了这凉亭当中,与那斜风细雨当中渐行渐远,言道:“千秋北斗,瑶宫苦寒,不如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侍女香雪手持白纸伞轻转莲步,侧身抬袖作引,请这自家蜜斯念念不忘的少年郎君,入府中一叙。

“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那个与共?”

钱塘县当中,那喧闹与昔日并无两样,夹岸的杨柳与斜风细雨当中摇摆着翠绿欲滴的嫩叶,与那粉墙黛瓦的沈家故居门前,侍女香雪持着素白的纸伞,静候高朋临门,那娉婷的身姿和那随风微动的长裙,也招惹了贩夫走狗的侧目打量。

但,历经四世循环的包文正,却不是凡人!

掺杂着功利之心的情素,包文副本是不屑一顾,昔日与聊斋志异中的六尾狐妖梅绛雪也好,那九幽涧的左月素也罢,与这天昌仙子并无二样。

“潘女人……”

“不敢当,我也只是府中的丫环罢了……”

“潘蜜斯……”

“六合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如此发兵动众,又怎会任由自家与尘凡当中蹉跎光阴,终究平平的过此平生,报酬刀俎我为鱼肉,妄言不过是徒惹人笑罢了。

“生与死周而复始,一碗孟婆汤前尘尽忘,与半睡半醒之间浑浑噩噩,流连与尘凡当中忘返,真的值得吗?”

包文正独自走入这凉亭以内,将衮服和冠冕搁在了桌案之上,平平的望着这与白素贞难分差异的绝色女子,言道:“昨夜多亏了此物,令许仙大开眼界……”

但,绝色女子如何,文静如同花照水又当如何,与包文正而言,历经四世循环所招惹女子委实太多了,是以也毫不会是以而有涓滴的摆荡。

她是蟠桃园中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化形,未曾静颂黄庭三两卷,虽是冰雪聪明,那道心却未曾磨砺……

当阅尽了人间繁华后,那贫寒的家宅,才是终究的归宿;当尝遍了天下的珍羞美馔以后,蓦地回顾,才晓得粗茶淡饭当中所包含着温馨……

但,今时却分歧昔日了!

“香雪女人,你家蜜斯可在府中?”

“许公子,但是来偿还我传家之宝?”

那腔调与黯然当中更是语重心长,那番心机更是欲语还休,固然这言词说来平平,但此中包含的意味倒是直指白素贞。

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孑然一身的立足与风雨当中,望着这凄迷的西湖美景,回想这一起行来的前尘旧事,那苦涩的笑意浮上了脸颊……

吐气如兰,那轻声低语与现在不乏密意,如兰似麝的幽幽体香,与这近身切近之时,羞怯与安然那冲突的风情,以及那扫榻相迎的旖旎风景,委实令凡人难以矜持。

“却不知,潘蜜斯何故教我?”

香雪瞥了这门房一眼,视而不见的言道,那眼神当中的讨厌则是一闪即逝,又怎会去接下这杯茶水。

这看似如同翠竹重生的少年郎,目睹“青蛇”现形而安然自如,那城府之深更是难以探其端倪,推及其份属截教门下,以及昨夜强言回绝托塔天王来宣玉帝敕令,方令天昌仙子升起佩服之心!

天昌仙子起家以后,凝睇着那卓尔不群的身形,初次透露了芳心中的情素,直呼表字接着轻声言道:“我们去一处山明水秀的处所,待你与尘寰厌倦了,我们回转天庭,朝游东海暮苍梧,餐风饮露与六条约寿,多么的舒畅与欢愉……”

“蜜斯已经在府中相候了,许相公请……”

景色变更无常,如同波纹出现褶皱,下一刻那面罩寒霜的少年郎,已然与西湖岸边立足……

身形佝偻的门房端动手中的清茗,也是无处可安设,目睹这侍女香雪如此故作狷介,唯有讪嘲笑着言道。

天昌仙子缓缓的起家相迎,那长裙如波纹出现了褶皱,娉婷的身姿还是是光阴静好,美目略带羞颜,将目光又闪避了开去,轻声言道。

自那一抹晨光升起之时,昔日的前朝公主便立足与其间,实为恭候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再次临门。

身形佝偻的门房堆满了笑容,那奉承和恭敬自是不言而喻,那粗糙的双手捧着新沏好的清茗,袅袅的茶香跟着水雾而缭绕,奉了上前说道。

包文正目睹这潘蜜斯等闲散去瑶琴,信手一招便有香茗安排桌案,那无中生有的本领自非常人,不动声色的言道。

言词不必说的过分于直白,领悟便可,也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那白衣胜雪的绝美女仙,轻转莲步走到了那翩翩少年郎君的身侧,游移之下才轻抬皓腕,那纤纤玉指抚摩着那刻薄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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