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情意浓城隍庙前
日头高升,又逐步的西移,北风凌冽还是,覆雪却始终没法溶解,跟着傍晚的将近,那暮色逐步的来临,圆月出缺悄无声气的吊挂与屋檐之上,星斗与暗淡当中也逐步的灿烂.......
“不然嚼舌根,必然惹来我家蜜斯的叱骂........”
“夫人,是非曲直,待许相公醒转以后,你一问便知!”
“吱呀”一声,跟着虚掩房门的开启,那北风凛冽随之涌入正堂以内,倒是那鲜艳美丽的丫环小青,托着刚沏好的香茗走了出去。
“小青,汉文昨夜何时出去的?”
谢必安本就对那奇宝生了垂涎之心,故而便寻来借口用心遣开黑无常范无救,不动声色的言道。
“睡下了……”
“好,那我们子时过后,便回到这城隍庙!”
岑碧青本就是心机灵动的女子,昔日许仙临行之际便是与潘蜜斯同业,这一别多月的朝夕相处,瓜田李下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故而振振有词的言道。
钱塘县许家并非以诗书传家,但正所谓荆布之妻不下堂,何况弟妹白素贞面貌绝美,端庄贤淑,故而许娇容当即蛾眉倒蹙,杏眼圆瞪的嗔怒言道。
岑碧青幽幽一叹,那面色的落寞又重了几分,而后故作游移之下,这才转头相望以防隔墙有耳,盈盈间侧身见礼,恭敬的言道:“还请夫报酬我家蜜斯做主!”
配房以内,那丝丝波纹自虚空当中满盈,白素贞那纤纤玉指缭绕着淡淡的流光溢彩,倒是施法将这配房隔断开来,恐那浩大的仙灵之气分散,生出异象招惹别人生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北风凌冽,许家的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已在天罚之下被拦腰劈断,那树桩上的覆雪还未曾化开,没有了梧桐树,这天井当中再无讳饰,一目了然。
白无常那惨白脸颊之上的笑容千载未变,那高尖的长帽之上更有“一见发财”四个大字,以殷红血液所书。一身白袍与北风当中飘零开来,更是说不出的惊悚,偏那好像灵蛇的猩红长舌却又夭绕颤抖.......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许娇容与许仙相依为命多年,汉文的本性如何自是极其熟知,绝非那得陇望蜀的风骚性子,到底小青的话能信赖几分......
岑碧青目睹许娇容已生薄怒,上前将那盖碗双手奉上,更故作幽怨的言道:“只是,这话可不要奉告我家蜜斯,是我奉告夫人的。”
岑碧青将早已备下的“祸水东引”之计,欲言又止又是不得不说,娓娓道来:“许相公,他……”
许娇容不悦的瞥了李公甫一眼,本是偶然去筹划午间的饭菜,但出嫁从夫,这日子毕竟还是要过的,只能起家朝家宅中的后厨而去……
“甚么!”
曾多少时,还是花信韶华的许娇容,就如同这课梧桐树普通,以荏弱的身躯带着年幼的弟弟,撑起了钱塘县许家的流派,吃过苦也受过罪,但看着汉文一日日的长大,想着他今后立室立业,为许家连绵香火,心中有了期盼,那苦也化作了甜......
许娇容杏眼圆瞪,面色已然阴沉了下来,霍然自座椅上起家,对丫环小青的言词已然是坚信不疑,想起那曾临门为客的潘家蜜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言道:“......”
“唉……”
“夫人,您还记得那那潘家蜜斯吗?”
“汉文如果敢胡思乱想,我这做姐姐的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官人.......”
许家的正堂以内,许娇容心中静思默想之下更是如坐针毡,但又知弟妹白素贞冰雪聪明,如果冒然的前去相询,反而又平白的多生枝节,一时之间竟是无所适从……
许娇容看着这鲜艳美丽的丫环,也如姣花软玉普通的惹人顾恤,暗叹总镇之女白素贞公然是王谢闺秀,即便是身侧的侍女也是不凡,开言问道。
岑碧青本就是心机灵动,不必姐姐白素贞耳提面授,便晓得许相公与昨夜出错落水一事,必然引来家姐许娇容心中的不快,故而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化解。
黑无常身材矮小却又身宽体胖,肤色之黑如同黑炭普通,乍一看彷如粗瓷水缸普通,那高尖的长帽与黑衣浑然一色,也以殷红血液所书的“天下承平”四个大字。左手手持用人头为两端腿骨为身的玄色大棒,右手中拿着一把足有腕粗的锁链,那锁链泛着黑光,清脆作响!
“娘子,这都甚么时候了,你是要饿死我啊?”
吵嘴无常自阴曹地府当中便同宿无常神君殿,这数千载来各有“身外化身”之术,故而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黑无常身材矮小倒是生性豪宕,聆听谢必安此言也不觉得意,只道那酆都城唱曲儿的女鬼为引,请地府的崔判一同把酒言欢,便点头拥戴言道。
“兄弟,十殿阎君去赴蟠桃宴,尚未回转地府,你我分头行事,早些回转酆都去寻崔判,再去听曲儿如何?”
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面色惨白更是蕉萃之极,那好像翠竹重生的气味是这般的风韵隽爽,那喧闹的身形端坐与床榻之上,更令白素贞升起了歉疚之心,那灿然的星光水眸更是有水雾升起,悄悄的言道:“我只是青城山下一条白蛇,却令你抛下天庭四御的高贵.......”
“听哥哥的便是!”
许仙的出错落水,所知之人寥寥,故而仅仅是与家宅当中掀起了一层阴霾,那本是年关将至的高兴,则是被冲散的不复昔日,唯有坦白直率的李公甫,尚且不解此中的深意,含笑的将庆余堂的王凤山送别了家宅。
“小青,汉文睡下了吗?”
钱塘县外三十余里的山岗之上,人迹罕至的城隍庙缭绕着肉眼难以辩白的光芒,一股苦楚而寂静的气味满盈开来,随即伴着那吼怒的北风,一股黑风高耸的闪现后,又平空的消逝,而这城隍庙外倒是高耸的闪现了鬼影幢幢。
李公甫目睹许娇容毫无起家之意,还是与正堂当中沉默不语,便不耐的言道:“王员外都说了,汉文只是受了风寒,躺几天就没事了!”
那感到之情满盈与心间,皓腕翻转之际将那乌光内敛的“金刚琢”紧握与柔荑当中,这得自兜率宫太上老君处的珍宝,清楚是相懦以沫的一份密意,更是将存亡托付了自家的手中。
“夫人,请用茶。”
那是洞房花烛夜的密意寄语,却深深雕刻在白素贞的心间,自官人放弃天庭四御的高贵重返人间,早已“泥足深陷”的白素贞,更加没法自拔。
固然仅是只言片语,但其内的包含的深意倒是不言而喻,清楚是指沈家故居的潘家蜜斯,与许相公藕断丝连之余,这才有了昨夜的出错落水一事。
岑碧青这一番行动,早已令许娇容升起错愕之心,目睹这灵巧的丫环俄然施礼,便更是如坠雾中,不解为何,忙上前搀扶起家,问道:“小青,到底是如何了?”
岑碧青抬起皓腕斟茶,清泉沸水划入茶碗当中,袅袅茶香瞬息升起,也是面色忧愁的言道,那愁眉不展的模样便是用心令许娇容相询。
这寒冬腊月的深夜,汉文为何一人去了西湖之滨?而弟妹白素贞竟是毫无所知,那出错落水若非被人援救,这自小便相依为命的弟弟,竟是再也见不着了吗?
那灿然的星光水眸尽是柔情密意,顾恤的打量着床榻之上盘膝而坐的官人,温馨的北风自窗棂当中透过,微微闲逛了发髻上的青丝,却没法闲逛那早已岿然不动的芳心。
“多谢夫报酬我家蜜斯做主......”
许娇容正襟端坐在坐椅之上,面色之上也仅是担忧之情,感喟一声后,开言问道。
许娇容只是钱塘县平常的妇人,若论心智,怎及得上这修道数百年的“青蛇”,故而目睹丫环小青害怕且是幽怨的神采,便出声欣喜几句,言道此事毫不与旁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