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昨日今朝
插科讥笑的伊江阿竟是脱下一身繁华,决意参军去了。
本来各说各话的四下世人跟着一句提示之言,皆朝着一道被打起的青竹帘望去。
“……”
冯舒志瞧见了他,便带着小野子走了畴昔。
“这位钱先生如何也过来了?他不是向来最不喜好凑这些热烈的么?”小茶抬高了声音对小仙讲道。
女子身着淡绿色交领襦裙,系着缎带的腰身极其纤细,竟有盈盈不敷一握之感。
“多谢钱先生。”冯舒志伸谢罢,方才盘腿在厚厚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转头望着那彦成这张逐步褪去了少年稚嫩的脸庞,又身处此境,冯霁雯一时有些入迷。
客岁此时,她身侧的位置上坐着的是紫云,大出风头的一群人是以袁池为首,还为奉迎福康安,而与汪黎隽一同当众出言挖苦她——而现在,紫云回了广东,袁家满门被连累,汪黎隽亦没甚么好了局,福康安待她也非当初那般水火不容。
“方才来时瞧见英廉大人了,我阿玛也过来了,这会子正一处说话呢。”
汪黎珠嫁入了金家,客岁在她跳入塘中救人之时于世人中独一伸手拉了她一把的汪黎芸却成了汪朱紫。
正与一名墨客相谈的丁子昱见是冯霁雯前来,隔着走道遥遥一礼。
小仙闻言轻声应下。
老爷子本日是真正的忙里偷闲,迩来忙得可谓不成开交,可还是过来了。
章佳姐妹则一个呆在了景仁宫中,一个前两日刚被撂了牌子回了阿桂府。
一则是因不肯拂了袁枚先前的着意聘请,二则倒是为了给宝贝孙女儿‘镇场子’而来。
冯霁雯被两个丫环扶着下了马车,昂首望前看,只见前面油壁马车旁冯英廉也已带着冯舒志下了车。
福康安身侧的一名公子哥低声与之说道。
本日出奇地冷。
他迩来对冯霁雯尤其不满。
本与丁子昱坐在一处的钱应明见了,面无神采地将位置让了出来,坐到了邻桌去。
“那你可不准给我添费事。”冯霁雯抬手揉了揉冯舒志头顶的瓜皮小帽。
冯霁雯半点不知中间冯舒志这一概奇特的心机活动,姐弟二人来至清风廊之时,廊内之人已不在少数,虽时候尚早,然位子已被占去了一半。
走在前头打帘的是一名着藕粉色比甲的丫环。
“祖父还去袁先生的一知小筑吧?”冯霁雯道:“待诗会结束,我再去寻祖父。”
除了一群哗众取宠的纨绔后辈以外,冯霁雯还瞧见了几位熟人,如那彦成,福康安,另有刘鐶之,只是本年的刘鐶之身边坐着的是一名眼熟的年青人,而未见金亦禹的身影。
朝晨的氛围拂面,带着淡淡的寒意,朝阳初升之际,路边灌丛间与枝桠上积了一夜的寒霜,仍有着薄薄一层雾气似地白尚且来不及完整化去。
冯舒志瞧了一眼,却道:“我也去诗会。”
冯舒志翻了翻白眼,道:“……我又不跟着你,我是找丁先生去的。”
冯霁雯将马车帘放了下来。
皆因每年必来凑热烈的都城公子哥儿们到了——
冯霁雯与冯舒志乍一进得廊中,因穿着精美又带着丫环小厮,一看便可知非浅显人家出身,又因冯霁雯是女子的原因,于此时趁早前来的一众学子中显得格外刺眼了些,故而一时招来很多侧目。
“甚么嘛,大冷的天儿就穿这么点儿,也不披件披风甚么的,不就是用心想让人瞧着心疼吗?另有那脸上既都有工夫抹粉了,怎不涂点胭脂上去让气色都雅些?真是的……”
那彦成来了冯霁雯邻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一向无声追跟着金溶月,直到她在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上落座下来。
冯英廉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昔日还是刚从咸安宫官学肄业,不被人看好的豪门后辈和珅,眼下更是不成思议地成了炙手可热的刑部尚书和大人。
“之前便传闻金二蜜斯身材抱恙,一向在家中静养,眼下瞧这模样,想是生了场大病啊……”
就连她现在也成了和太太,此番来这香山枫会为的也不再是纯真的凑热烈,而是“别有用心”。
冯霁雯却微浅笑了笑。
现在百态,当真是窜改莫测。
福康安眼中已是盛满了心疼之意。
“就让他去罢。”冯英廉在一旁笑着说道:“来了这香山枫会,若不去清风廊,岂不白来一趟了?你且看着他,别让他四周乱跑便是了。”
“快看……”
丫环将帘打起,继而扶了一名年青的女子出去。
马车又行了约有半柱香的工夫,来至香山脚下,缓缓停了下来。
“你藐视谁呢。”冯舒志不平气地撇了撇嘴。
再观其面庞,白净得空的脸上少了些赤色,显出了几分惨白,又因过于肥胖的原因,一双桃花眼显得更加招眼起来,似一潭幽幽春水,微微泛着层冷意之余,又模糊有一丝别样的潋滟,让人望之便忍不住生入迷驰与垂怜之意来。
想来应是本年的诗会由袁枚亲身主持的原因,更是引得很多学子文生不远而来。
侍童们前来给各桌换了壶热茶的工夫,廊内的人已逐步变得‘鱼龙稠浊’起来,四下也不复之前儒雅的氛围。
她抱着怀中的手炉,与两个丫环说道:“待会儿到了香山别苑,我们就直接往清风廊去了,带来的这些点心,待下了马车都给祖父和舒志带去袁先生那边吧。”
背面小仙已将装着点心的食盒交给了冯舒志身边的小野子。
小仙听了忍不住拿帕子掩了掩嘴。
小仙悄悄捅了捅她的手臂,表示她不要多言。
前来之人多是文士打扮,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谈笑,举止间儒雅有礼。
小茶斜睨着金溶月,一脸不满地低声说道。
就算是人返来了,心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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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常言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钱应明未去看他,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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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觉得和珅去了云南,长姐回了英廉府,就能如畴前普通了,可谁料他日日去寻她,甭管是唠闲嗑还是就教书法,她都一副得空理睬的模样,一回两回还且罢了,可次次如此,不免叫贰内心头一阵堵得慌。
“你去作何?”冯霁雯道:“如果到时运气不好,你是要作诗作画还是罚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