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借花献佛
赵明诚被逼无法，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赔笑道：“国师大人还请包涵，桧之幼年气盛，向来口无遮拦，本日也不知是犯了甚么弊端，却绝无对国师不敬之意！”
“千百年后？”李清照愈发不屑起来，嗤道：“千百年后之事，谁能说的准？国师大人这番话，怕是难敌悠悠众……”
世人愈发不解其意，只觉这和尚神神叨叨的确就是莫名其妙。
见那墨汁早已经磨好了，武凯便抓起羊毫蘸饱了墨，低头奋笔疾书起来。
说话间，那屏风前面便又转出一小我来，只见她头戴冠冕、腰缠玉带，身穿一席月红色的文士长衫，虽是男人打扮，却难掩眼角眉梢的风情，论五官更与那王氏有几分类似，明显便是那传说中的易安居士李清照！
武凯不置可否的盯着他打量半响，直到赵明诚被看的手足无措，这才忽的展颜一笑道：“明诚先生不必如此，且不说那秦桧方才并未言明，便真是点了贫僧的名，贫僧也一定会与他普通见地。”
李清照显身以后，大风雅方冲武凯福了一福，没有决计仿照男人的行动，却更显得萧洒非常。
她这话一出，包间里顿时又堕入了死寂，赵明诚更是惊的手脚乱颤，几乎便要瘫软在地上。
“是吗？”
就在此时，武凯却又俄然喊住了李清照，然后在她猜疑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到了房间一角——那边的茶几上正平铺着笔墨纸砚，遵循此时文人圈子里的端方，这应当是用来誊写送别诗词的。
说着便给李清照打了个眼色，表示从速回隔间去。
李清照猜疑的接过一看，却只见昂首上鲜明写着《声声慢·寻寻觅觅》几个大字，再往下看，倒是一首词牌：寻寻觅觅，冷冷僻清，凄惨痛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悲伤，倒是旧时了解。
秦桧佳耦前后离席而去，那包间里便堕入了一片难堪的沉默当中。
蔡鞗方才便已经提早求了情面，此时却不好再说些甚么，因而只能给赵明诚打了个眼色，表示他从速出面清算残局。
“开口！”
正进退两难之际，忽听李清照在身后淡然道：“戋戋贱名，怎敢当国师大人如此厚爱？说来，我克日也正有一事不明，想要就教国师如许的佛门大德。”
世人见状，更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旁人不好探听究竟，李清照倒是没甚么顾及，因而略带几分讽刺的道：“如何，国师大人对诗词一道也有浏览？”
这话本来并没有旁的意义，但赵明诚听了心下却更是提心吊胆，但是武凯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他再执意让李清照躲避，却也并分歧适。
便在此时，武凯忽地将手中羊毫一抛，扯起宣纸用力吹了吹，然后双手送到了李清照面前。
是以他忙山神拦在了李清照身前，满面堆笑道：“内人无状，冲撞了国师大人，实在是失礼的很。”
武凯头也不回的道：“贫僧对诗词可说是一窍不通，不过却能够借花献佛。”
他仓猝禁止道：“夫人，我看你还是……”
赵明诚刚松了一口气，正要拍些马屁，好顺利揭过这篇不提，却忽听屏风前面有人悄悄鼓掌道：“国师公然是大人有大量，我这里先替桧之谢过大人的不罪之恩。”
世人闻言正要凑上来细看究竟，却听武凯哈哈大笑道：“居士，你这般自吹自擂，怕是不太好吧？”
满地黄花堆积。蕉萃损，现在有谁堪摘？守着窗儿，单独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傍晚、点点滴滴。此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常听人说佛门最是讲究‘因果’二字，却不知如果佛门高僧‘因’一念之差，断送了千百无辜的性命，最后会落得如何成果？”说话间，李清照低垂的视线向上一挑，那杏核似的眸子便如利剑普通钉在了武凯脸上。
说着，挤眉弄眼的表示李清照从速退场。
“居士且慢！”
听了这里，赵明诚恳中便有打了个高耸，旁人听不出也就罢了，他倒是第一时候便猜到李清照这是要向武凯发难！
武凯在心中暗赞一声，随即不觉得意的道：“上古先秦时，燧人氏将钻木取火的体例遍传四方，时人愚笨，想必那些火种也酿出过很多悲剧——如果上古先秦之人是以便放弃了火种，你我此时岂不是还在茹毛饮血？”
李清照微一蹙眉，满脸的不敢苟同之色：“国师大人这是在自比上古燧人氏吗？确切，如无燧人氏传下火种，我等怕是都要似禽兽那般茹毛饮血——但我却从未听闻，不能发挥‘雷法’会导致甚么弊端！这二者之间，仿佛难以相提并论吧？”
借花献佛？
“咳……”
李清照固然不平不忿，但见自家相公如此果断，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只得悻悻的冲世人福了一福，然后再不看武凯一眼，回身便要回隔间。
“当然没有！”
武凯却已经摆手道：“贫僧早就传闻过易安居士的大名，本日厚颜上门，恰是为了一睹易安居士的风采。”
目睹武凯高低打量自家夫人，那赵明诚却有些坐不住了，虽说李清照已经年近四旬，色彩略有些衰减，可万一淫僧就好这一口如何办？！
“赵大人言重了。”
便是对这悟空和尚再不喜好，看罢全文以后李清照还是忍不住脱口赞道：“只此一篇，怕是便足以流芳百世了！”
公然不愧是写出‘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女子，这般劈面诘责的豪气，却比那埋没心机的秦桧强了百倍不止！
武凯又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的道：“现在或许不能相提并论，千百年后却一定如此。”
可惜这赵明诚毕竟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武凯已经猎奇的问道：“却不知居士有何不解之处，要请教我佛门弟子？”
“好词！”
此时赵明诚终究缓过些劲来，忙堵住了李清照的话茬，沉声呵叱道：“国师大人法力通玄，预知千百年后的景象，又算得甚么难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