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障目
郑四老爷出去了好几个月才返来，伉俪相见，格外眼热，郑四夫人叮咛小厨房做了一桌子菜，摒退了下人，亲身奉侍郑四老爷用膳。
很久见郑四夫人不吭声，似是一副知错了的模样，郑四老爷安抚道，“她整日陪在你身边，你见的，听的，都是她与你说的，时候久了，便不免会方向于她，看事便有失公允了！”
银芝轻笑，并不吱声，这这些东西那里是老爷带返来的，这都是夫人早早备下的，等郑四老爷返来了以郑四老爷的名义送过来，就是为了让郑四老爷给许姝一个好印象，夫人当真是疼极了九蜜斯了！
郑四夫人笑道，“晚膳的时候小九送了一锅鸭子汤来，鲜美非常，妾身多喝了两碗，现下还感觉撑着呢！”
郑四夫人掐指一算，许姝本年也不过十五，那许姝立名都城的时候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了，十岁……那还只是个孩子呀……之前她竟未去计算过这个，郑四夫人的神采暗淡了下去。
银铃走后，玉珠拆了银铃送来的礼盒，才拆了第一盒便惊住了，“蜜斯，是一盒子东珠呢！”
郑四老爷顺服的放下筷子，拉着郑四夫人的手细细与她道，“并非我爱揣摩人，这事凡是晓得内幕的人细想一些便都明白了！你看她一介盲女，出身又不高，先是因着义举得太皇太后圣宠，后又拜在妙凡师太名下，垂垂的名扬盛京，算算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四五年前她才多大？”
“坐下吧，咱俩伉俪，还要这些虚礼做甚么！”郑四老爷拉着郑四夫人的手坐在了身边，“这么晚了，府里晚膳用的早，你也吃点儿吧！”说着拿过一旁空置的碗给郑四夫人盛了碗粥，“你最爱的百合莲子粥！”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面对滚滚火海，竟还没失了心智，还能护得一个襁褓婴儿的安然，这份心智，试问夫人以现在的年事经历，能够做到似她当年那般的沉着明智呢？”
玉珠这倒是说了句实在话，郑家眼线又浩繁，瞧见的人多了，说闲话的又岂会少了，又要平增许姝的费事了，郑四夫人公然体贴入微。
郑四夫人听了便不欢畅，夺了郑四老爷手里的筷子，“老爷竟有这般心机去揣摩来揣摩去的，想是吃饱了的！”
“老爷这是有成见！”郑四夫人哼了一声，对郑四老爷非常不满，“老爷返来之前是探听太小九了吧？不然何至于方才提及小九来讲的头头是道的，老爷听了别人说的便立即就信了，这才是一叶障目，有失公允！”
郑四夫人接过，喝了两口便吃不下了，郑四老爷奇特道，“如何了？离晚膳也过了有一两个时候了，如何还不饿？”
“那是！夫人最疼九蜜斯了！”见玉珠银芝已经将东西都清算好了，银铃遂福身道，“天气不早了，九蜜斯早些安息，奴婢就先回璞玉轩去了，老爷返来了，夫人那边缺不得人！”
拆完了礼盒，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珍宝，玉珠猎奇道，“老爷不是出京办差事去了吗？如何带了这么多东西返来？倒像是去贸易去了！”
“还才那么大点儿年纪，便未叫人拿住半点儿错处，传出来的全都是好话，你且想想这里头得是如何的心机！”见郑四夫人面色不如先前的欢乐了，便觉得她出来了，郑四老爷便又道，“你再往前头想想，她火海救弟的义举传出来的时候她又才多大？”
“小九……”郑四老爷笑了，“我这返来一个时候不到，你就提了她不下十回了！”
“好！你也是来熟了的，我就不客气的要人送你了，你本身归去吧！”
郑四夫人却正色道，“是！我承认她是聪明过人，但是那又如何？她用她的聪明害过人吗？她用她的聪明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许姝这边梳洗歇下了，璞玉轩里却还灯火透明。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个聪明！”郑四老爷呵呵笑了，“不过能得皇后娘娘赏识，必定不是个俗人！”
说着便又去拆第二个礼盒，拆开一看，一盒彩色宝石，瞧着分量足充足做好几套头面了，便又去将余下的几个礼盒全都拆了，不是宝石，便是奇怪物件，俱不是平常的东西，便是连成色上好的金锭子都有。
郑四夫人嗔道，“小九那般知心，我时不时便想到了她！”
“最多五六岁吧……”郑四夫人掐指又算了算。
玉珠一边清算东西，一边念叨，“难怪要这大早晨的送来，这么些东西，如果白日送来，还不晓得要招来多少人红眼！”
银芝凑畴昔看了一眼，赞道，“如许一盒子大小光彩都一模一样的东珠但是奇怪了，奴婢服侍了夫人这么多年，也就在老太君那儿见过一副如许好的珍珠项链！”
郑四夫人悄悄掐了郑四老爷一把，“老爷嘴里就没个好人了！”
“是！”银铃点头称是，见许姝面露些许忐忑，便安抚道，“九蜜斯且宽解，老爷虽对外人甚为峻厉，对自家人倒是驯良的很！”
“嗳！”
“是呀！”玉珠伸手扒拉了一下，“一模一样的大小，一模一样的光彩，温润细致，半点儿瑕疵也没有，随便做成甚么金饰都是都雅的！”
“好了，将东西都收起来吧！”许姝当然明白这些东西不是郑四老爷带返来的，只是郑四夫人一片情意，她也不能孤负了。
“蜜斯，您早些安息吧，明儿要去叫老爷，可要比常日里去的早一些才不失礼数！”
许姝笑道，“父亲再峻厉，那也有母亲在，我又有甚么好担忧的！”
“你呀！”郑四老爷叹道，“你心性纯真，自是不知世道险恶，民气难测！”
“这……”郑四老爷讷言，这倒真没有……
“嗯！奉侍我梳洗吧！”许姝自去打扮台前坐了，由着银芝替她散了发髻，银芝就着镜子里看了看许姝的额头，见青紫已经淡了很多，红肿也消了下去，想来明日晨起便瞧不出甚么来了，便也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