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臣愿镇守北境
“呵呵。”一向在圣上边上的文太傅抚着白须慈爱一笑，“老夫该当恭贺圣上，数十年来让我大燕有此忠心耿耿的良将，实乃我大燕之福。”
孟廷舟的指腹滑过她的脸庞：“胡说，有一年你不是随你父亲入宫了吗？还说是你第一次见？”
中秋宫宴因为都督府觉得夫人被措置，又因都督大人志愿求请镇守北境，在场的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何尝不晓得镇守边关的首要性。
“老夫深知圣上宅心仁厚宽待底下人，只是都督大人所言既是他的一番忠心，而大燕又确需能将镇守边关，圣上何不成全这番美意呢？”
“圣上。”孟廷舟从怀里取出一枚虎符双手举过甚顶，“臣若镇守北境，则不必十万兵力，虎符在此，还望圣上收回。”
那一顷刻，姜时晚的眼眶竟有些微热：“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知如此光风霁月。”
“诚如圣上所言现在海晏河清实乃大燕国之福，只是边疆常有突厥和邻国来犯，微臣愿负罪前去北境镇守边关，以护我大燕国永久安宁。”
“大燕有此良才，还愁没有承平乱世吗？”
唯恐她要说出甚么浑话，皇后鲜明起家：“来人，立即堵住她的嘴。”
本日这宫宴，竟是为他孟廷舟停止的。
孟廷舟看向上座边上的老者：“文太傅，您感觉呢？”
他牵着她的手渐渐走在人群后，又谨慎翼翼扶着她走下台阶，到了凤凰台上，跟着内侍监一声令下，长街上数以万计的灯笼顷刻亮了起来。
先是刘徽宁像是手无缚鸡之力般被拿捏，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请前去北境，眼下又当众交出虎符。
圣上握着酒盏的手模糊暴露青筋，面上倒是含笑：“这十年爱卿出世入死替朕立下汗马功绩，朕唯恐虐待了你，又如何舍得让你远赴北境那等苦寒之地镇守？此事不急，将来可从长计议。”
除了她以外，圣上看似面无神采，眉头之下却垂下淡淡阴翳。
偌大的殿内，静得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她目光殷殷看向圣上，只听圣上道：“将刘氏羁押送入大理寺，着日三司会审。”
“哈哈哈……”刘徽宁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你觉得……你觉得她姜时晚是心术端方之人吗？”
姜时晚觑了觑孟廷舟的背影，手心竟微微沁出了细汗。
好一个夫唱妇随！
说罢，孟廷舟再次叩首：“都督府呈现如此废弛之事，实乃微臣之罪。现在虽已查清委曲，但微臣深知给圣上给朝廷带来了不小的费事。”
赏花灯就不像宴会时那般遵循分位来站。
寂静鹄立的宋淮之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都督此心，六合可鉴。”
待人被拖下去以后，孟廷舟拾级而下，免朝圣上慎重跪下：“圣上贤明果断，微臣谢主隆恩。”
孟廷舟侧过脸，看着边上跪了好久的姜时晚：“夫人亦决定随臣前去。”
说罢，德海谨慎翼翼从孟廷舟手中接过虎符递了上去。
龙袍下的手攥得死紧，指骨微微泛白：“都督用心若此，朕岂能孤负这份忠心。”
她不成置信地指着边上的姜时晚：“就为了她，你操纵我的一片至心，她值得你如此吗？”
“前头又没有你，我一小我走有甚么意义？”
圣上甚是体恤的模样：“都督一心所为战事，忽视内宅之事，乃是人之常情，不必过于介怀。”
圣上耐着性子解释道：“太傅有所不知，都督手握百万雄师，他若能镇守北境当然是好，可如此一来，朝廷可变更的兵力则少之又少。朕担忧……民气不稳。”
更没有想到刘徽宁会成为三司会审第一人。
圣上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文太傅一开口，反倒让圣上有些讪讪。
“微臣有一事相求圣上，万望圣上成全。”
“微臣一心为了大燕国，还望圣上成全微臣。”
想到他本日在朝堂上的豪举，姜时晚的表情都镇静了一些：“那一道走也好。”
她晓得他不会坐以待毙，却没想到他已周到摆设如此。
可依着孟廷舟现在背后的权势，如果让他去北境，本身就真的再也没法掌控玄甲兵了。
乃至于前面的歌舞升平都显得有些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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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的亲军卫将她的嘴快严实实地堵住，刘徽宁尚且不肯意就此放弃，嘴里发着“唔唔唔”的声音。
将人送入大理寺意味着圣上并不但仅是拿兵部檀卷看作宫廷之事。
她吓了一跳，见是孟廷舟，遂又沉着下来：“你如何不在前头。”
宫宴结束后，圣上又邀众臣一同上凤凰台共赏花灯。
殿内一片沉寂。
望着数步间隔以外的孟廷舟，刘徽宁俄然明白过来：“孟廷舟，由始至终都是我一厢甘心，你眼睁睁看我堕入此境。”
圣上目光在孟廷舟面上扫视了数遍，半晌勾起嘴角。
站在高处，看着上面先是星星点点，逐步仿佛灯海，场面甚为壮阔。
圣上终究不再忍耐，面露不虞之色：“本日乃中秋宫宴，朕又可贵与文太傅相聚。都督但是筹算将时候都破钞在你都督府的事上。”
姜时晚磕了个头：“多谢皇上，夫君如果前去北境，臣妇与小世子自会跟从。”
孟廷舟的声音不疾不徐，不愠不恼：“你如果心术端方，何至于此？”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逼得人措手不及。
“……”
圣上看向姜时晚：“姜氏，你与小世子若留在都城，朕与皇后亦会多加照拂。”
姜时晚跟着人走着，一只手从黑暗中握住她。
握动手里的一半虎符，圣上薄唇轻抿：“北境苦寒，都督夫人和小世子你成心欲如何安排？”
多加照拂……是派人监督或者以此威胁吗？
文太傅点了点头：“老夫年龄已高，久不问朝政，竟忽视了这点……”
此言一出，身后的人群一片哗然。
“圣上。”孟廷舟跪着的双膝往前挪了挪，他似没有看到圣上阴鸷的目光，满脸竭诚，“微臣身为左都督却不能管理后宅，圣上不定罪可微臣却不得恃宠而骄。”
她要跟着孟廷舟前去北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