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逗弄
抱起晟浠，晟丞泓在她腰间抓痒肉，一会说她胖得都要抱不动了，一会又说她都两颗龋齿了再食不得甜菓子了。
这话听在晟滢耳朵里，就刺痛得很。她虽是府上的庶长女，可娇纵惯了，本就听不得在她面前夸奖旁人，更何况还是她一母同胞的二哥哥，夸她瞧不上的青州表妹。不由凑上前打趣：
“这个吧。”他指了指‘喜鹊登枝’，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时云澜，不想她安然对望过来，眉眼弯弯，却不掩凌厉眼神。
她这是......
小儿间的戏言竟记了十年，晟老太太笑对劲味深长。
“浠儿谢了祖母，还要感激谁？”晟丞泓抱着谢过祖母的晟浠，转脸朝向时云澜，“今儿这菓子是借了谁的光？”他桃花眼漾微波，时云澜微微低下头，含笑不语。
时云澜心悦那站在梅枝上喜鹊，才抬了手还未取，便被晟滢塞了生肖蛇菓子到了手里。
“让你澜姐姐先挑。”晟老太太佯嗔拍了下晟浠的小胖手，又满眼垂怜地看向时云澜。
“要小兔，要小兔。”晟浠闲逛着小腿，探着身子，伸手去够小兔菓子。
“说是当年承诺过澜女人，送她个甚么礼。昨个淮儿晓得澜女人要来，草草食了晚餐便跑了出去，今儿个也是一早就出了府，沣儿闹着跟了去。”
“大哥哥也感觉她短见薄识？”
公道先放一边。
蒋氏天然是没那意义的，可话让苏氏这么一说，蒋氏恨不得上手撕烂她的嘴，可又担忧大喜的日子惹了老太太不欢畅，一味跟在老太太身边小声嘟哝：“我真没阿谁意义。”
也好，时云澜朝晟滢屈礼谢过。
闲话了一个多时候，晟老太太都没如何松开过期云澜的手，有多奇怪这个表女人明眼人都瞧得出。再瞧两房姨娘的儿子们，个个凑趣着表女人，如何就他这个儿子是块木疙瘩？
望动手内心的鲜绿小蛇，虽盘卧一团，眼神却灵动不显机器。
“我还当她是那年画上的娃娃呢。”
“大哥哥今儿个在祖母跟前儿，也不再是香饽饽了。”
从晟丞泓一出去，她就瞧见跟在他前面的小厮提着镂雕花草食盒，见他一向未提食盒一事，忍不住提示。
“都是祖母的远亲孙女，我可分不清辨不明。”
“老太太，晚餐都摆上了。”
表示小厮翻开食盒，晟丞泓又往时云澜跟前推了推，“叶受和的时髦菓子，想着你在青州或许不能常食，带返来给你尝个新奇。”
这是活力了又不好发作？
见一向端坐核心张望不语的晟丞渊，晟丞泓滑头一笑，“不若你去问问大哥哥。”
才要上前搀扶老太太起家，晟丞泓的生母苏氏跻身到了老太太身边，搀扶起了晟老太太，又笑眼望向时云澜。
小样儿，两副面孔呢。
可算是式微了人后，蒋氏责怪地看了一眼晟丞渊，“渊儿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老太太您是晓得的，他是个心热的人。”
逗弄人后的快感，对劲的晟丞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恨不得裂到耳根子。
“怎不见你院里的那两个泼猴？”晟老太太一向未见晟丞淮和晟丞沣，不由向姨娘姜氏扣问。
他天然得见朝他不时略过的眼神，自方才祖母举荐他们，她眼底微不成查的波澜就已被他支出视线。
公道呢？
青州渡口，九里努嘴表示他看，当时的时云澜还是清雅的男打扮相，只是纤细的打眼，也不怪九里调笑‘两个卖不得人家一个的钱’。
“澜女人可莫要往内心去，夫人不过是想说至公子也是挂念着澜女人的。没得甚么表妹不表妹的，夫人断不是要冷酷你们兄弟姊妹间的情分。”
义王府里最优良的嫡长孙，老太太的心尖肉，现在也只晾到了一边。晟滢含笑，“自打祖母瞧见澜表妹，眼里就再容不下旁人了。”
晟丞渊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眼神却未从时云澜身上移开。
“笑甚么，你选。”晟丞泓碰了碰晟丞渊。
“渊儿晓得他澜表妹到了府上，特地找人抓了整羊来，又叮咛了下人做全羊宴给他澜表妹拂尘洗尘呢。”
“一颗，准她一颗。”晟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孙儿嬉闹，“都选，澜儿也选，剩下的让她们都拿到澜儿房里。”
又在他入迷的工夫，菓子已被人选了一圈。
“那二哥哥倒是说说，我与澜表妹，哪个更妙？哪个更亲？”
义王妃蒋氏数次朝晟丞渊瞪眼睛，他不是当看不见，就是当不会心。直到下人来禀告，晚餐食材是至公子带返来的羊羔子。
那年十五闹花灯，澜儿和浠儿这般大，他也只比现在澜儿小一岁，澜儿追着他要蛇样花灯，他偏就买了小兔花灯给她，她不但踩了扁，还不知那里挖来休眠小蛇，举到他的书房，跟他夸大‘这个才是蛇’......
见晟丞渊笑，晟滢觉得他同她一样，瞧不上这个青州表妹，不由用绣帕掩了掩唇，小声低语，“大哥哥瞧她，眼神老是飘忽来飘忽去，哪有半点端庄模样。”
未曾想到话锋转到他这里，晟丞渊瞪了瞪眼，挑了挑眉，嘴巴一撇，两手一摊，一副无措模样惹得世人轰笑。
顾忌他？
轰笑间，府上最小的嫡女晟浠，悄悄拽了晟丞泓的衣袖：“二哥哥，食盒里装的甚么呀？”
进了义王府，拜了长辈，晟丞渊便坐到一旁，冷静看着祖母、母亲、姨娘们与时云澜闲话。
三层的食盒，每一层的款式都不一样，有常见的梅、兰、竹、菊、芍药、牡丹等拟花式样，另有些萌宠植物，除了十二生肖，另有猫、兔子、鸟......
想到投江时她还小公子模样，超脱世俗果毅断交，又现面前鹦哥绿百迭裙，米汤娇底密陀僧宝相斑纹样窄袖短襦的小女娘，轻言细语温雅柔惠，晟丞渊不觉发笑。
揣测工夫，庶弟晟丞泓已到了老太太跟前，给长辈施了礼，又满眼笑意地打量时云澜，“果然是画上的娃娃长大的，出完工这般妙人，若不是在府里我还万不敢识她。”
“浠儿选了她的生肖，这小蛇便给你吧，免得被旁人先选了去。”
晟浠在他怀里点头摆尾各式奉迎。
手足情深世人都看在眼里，时云澜也不觉翘起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