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折腾
“之前去四蜜斯那边坐了坐，消停了一会，第二天早晨在二蜜斯的住处待了大半夜才走。”林妈妈不无调侃的说道：“张姨娘一向礼佛，这几年也算深居简出，本来不过是作势罢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坐不住了。”
赐给谁？
“上封信是两天前的事情。”林妈妈身子微躬，笑道：“苏杭两地虽说相隔不远，可来来去去总另有几日工夫，再等个两三日，也就有信了。”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到底出身不高，上不了台面。”语气里尽是讽刺。
或许大老爷是真的醉了，复苏的时候，很少如许的多话。
言外之意是受了大姨娘的教唆。
“瑾沅和瑾瑜也都不小了，她们的婚事，也得你多操心才是。”大老爷本昏昏欲睡，却俄然展开眼，含混的嘀咕：“下午的时候，大姨娘还为了瑾沅的婚事去找我，我想这本是你的事情，就没有应。”
大太太心中微动，略有些等候的问：“那您的事……”
温瑾言连续喝了几碗滚烫的红糖水，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青柳捧着药端上来，温瑾言也和顺的喝下，到了晚间，烧垂垂退下去了。
大太太闻着他浑身的酒气，亲身奉侍他换衣，嗔道：“现在到底不近年青的时候，您也很多爱惜着身子，爷们在内里喝酒，我一贯不反对，可如果喝酒过分，那也是极伤身的。我还盼着您带孙子去登山，可得养好身材！”
大太太先是微惊，随后笑道：“这是我的忽视，我想着不管如何也要好好为这几个女儿筹算，这几年也相中了好几家，可儿家不是嫌弃瑾沅是庶出，就嫌弃我们家出的嫁奁少，如许的人家，我怎能让女儿嫁畴昔刻苦，都推让了。”
林妈妈在大太太身边奉侍逾二十载，于大太太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大太太点头，“给我磨墨，我要写信。”
究竟上，大太太也是如此想，她饮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思路，“大姑奶奶可另有信过来？”
“张姨娘能被抬做姨娘，也是您汲引她了。”林妈妈那里不晓得大太太的心机，天然不遗余力的踩着大姨娘，“二蜜斯身子不好，这很多日子都未曾晨昏定省，这几日倒是俄然转了性子，晓得贡献您了。”
大老爷还在屋子里，林妈妈没有多问，应了一声。就听得外头汀兰说道：“大姨娘来了！”
大太太微微点头，仿佛感觉怠倦，微合了眼，倚靠在榻上，手指在膝上轻弹，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当时太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大姨娘仗着本身曾奉侍过太夫人，为了争宠，也使了很多手腕。大太太虽说是正室，管束妾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当时进门几年都没有动静，本就底气不敷，又投鼠忌器，恐太夫人晓得了不欢畅，一向忍着。恰好大老爷又喜好大姨娘和二姨娘的好色彩，一开端也宠任了几年，要不是大姨娘怀的第一胎小产了，怕这温家宗子就是大姨娘的儿子了。
如果再像前次发热那样，她们这些人，也就活不成了。
哪有这时候写信的？白芷内心迷惑，却半点不敢担搁的去取了墨块。大太太也只仓促写了几行字，刚晾干，就装进了信封，“立即叮咛人送到大姑奶奶那边。”
大太太亲身扶着他在炕上躺下，盖上了被子，放下帘子，才缓缓出了阁房。
即便只是庶子，可占了长的名分，就充足让大太太膈应了。
早晨，大老爷一向很晚才回房安息。
太夫人过世后，大姨娘也年近三十，大老爷本就不是长情的人，偏宠二姨娘，也不常去大姨娘那边了。大太太就借着大姨娘身子不好要静养，直接命她搬到了偏僻的东苑。随后，二姨娘也不知为了何事惹得大老爷大发雷霆，被发配了畴昔。
“也得等几年了。”大老爷摆了摆手，“从文和我推心置腹，我也算明白当年为何不被起复。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比及新帝即位，我才有一线但愿。”顿了顿，话锋一转，“天然了，天无绝人之路，从文已承诺为我奏表，如果二弟再出面，世人拾柴火焰高，圣上转意转意也未可知。”
屋子里奉侍的世人都齐齐松了口气，特别是墨荷，看温瑾言的目光不免有些奥妙。
大太太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等回到正房时，一起上沉默的大太太俄然出声：“张氏这几日还是常常到处走动？”张氏，也就是大姨娘。
大太太神采一冷。
大老爷点点头，到底抵不过睡意，含含混糊的说了句：“你放在心上就是了。”头一歪，睡着了。
时候已经不早，白芷和汀兰都温馨的坐在外间，见大太太走出来，吓了一跳，忙迎了上去，低声问：“您但是要吃茶？”
白芷明显常干这事，虽说下过雨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可大太太神采凝重，她二话也不敢说，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将信送了出去。
本是一件小事，却被大太太刨根问底的诘问，本就分歧平常。
第二每天还未亮，林妈妈就赶过来奉侍大太太梳洗。彼时大老爷犹自熟睡，大太太替他掖了下背角，才低声对林妈妈说道：“你待会去开了我的箱笼，找几件色彩光鲜的衣服，我要赏人。”
大太太内心的那一丝踌躇顿时烟消云散。
从文是大老爷多大哥友屈泉灵的字，本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现在一朝外放，一脚踏入从二品之列。
大老爷呵呵的笑，拍着她的手，温声安抚：“我也只是碰到老朋友，多喝了几杯。”一面说，一面踉跄的瘫在了太师椅上，红光满面的说道：“从文自京都外放，去浙江任布政使，我们数年未见，不免就贪酒了。”
大老爷是两榜进士，致仕前也是四品大员，如果能够起复，不管是对温家，还是对温昭阳的出息，都极其无益。
林妈妈深思着，笑道：“四蜜斯真是菩萨心肠，本身还病着，也这般体恤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