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庆功宴
众文武没人奉侍，只能各自倒酒。
“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还！这第一杯酒，敬为大清捐躯的将士！干！”康熙声音降落浑厚，在虎帐中回荡。
他们统统人都神情淡然的看着远处不竭哀嚎倒下的羊群，这些羊群不久之前还是他们的财产。
小菜吃完，费扬古又吃了些许羊肉，军中厨子军做饭虽粗鄙，但胜在羊肉新奇，却也做的甘旨非常。
在羊肉以后，又有亲兵端上俄国人的鹿肉、腊肠、面包等物，全部桌上看起来菜色极其丰富。
费扬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慨。
康熙又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敬朕的列为爱将臣工，敬全军将士，敬你们血战为大清带来的大胜！”
在御帐之前，费扬古调剂表情，终究挤出一丝笑容。
费扬古看着虎帐中热火朝天的气象，四周尽是诱人的肉香，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其他几个小菜均为各色咸菜，众将连酒都顾不上敬，赶紧抢食一空，连咸菜汤都端起喝掉，武将们都粗暴惯了，是以一桌也没人见怪，反而哈哈大笑。
御帐之下，已经摆满了桌椅，多是案几平凑出的，行军在外，资用不敷，也没那么多讲究。
费扬古看着桌上菜肴悄悄咂舌，虽说用料不过稻米、羊肉，但确做的各有分歧，乃至还摆了几盘色彩各别的小菜。
西路军粮草奇缺，有了葛尔丹的这些羊群，才气勉强走出戈壁，而现在一顿庆功宴，就吃掉了以后十余天的军粮，这不由不让他有些肉痛。
此时正逢中路军几个与费扬古私交较好的将士前来敬酒，看来他们桌沉闷的氛围一愣，待问了然启事哈哈大笑，把六阿哥运粮五十万斤的事情大声讲了。
距昭莫多不过十里的清军大营，早已点起了无数篝火，几万从篝火连起来，直烧的天上的星光暗淡。
康熙第三杯敬六合，敬先人，众将陪饮，以后康熙便坐下来，众文武大臣随后落座。
康熙身边，大阿哥替他满上酒。
费扬古念及此处，只感觉面前琳琅满目标食品顿时没了胃口，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
说来他费扬古的姐姐就是顺治帝的妃子，大名鼎鼎的董鄂妃，而他的女儿又是当今四阿哥的嫡福晋，他本人也是伯爵，在都城任职时，皇宫大内也去过很多次，幸运也吃过数次御膳房集天下良庖做出的珍羞。
费扬古悄悄咂舌，酒本是粮食之精，这酒却还号称酒中之精，倒是好大的口气，只是不知酿出这么一坛子，要用多少粮食，又会让多少吃不饱饭的百姓们饿死。
傍晚，残阳西落，戈壁草原广宽，六合间通红如血。
费扬古喝完酒咦了一声，他觉得杯中是牧民的马奶酒，但喝到口中全无一点奶味，反而有种粮食的醇香，以后便是一股辛辣，酒水一线入肚中，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众皇子、众文武都遵循春秋品级各自坐下。
一起上碰到几个与他打号召的军中将领，费扬古都冷酷回礼，有几个想要跟他切磋是否进言征讨准格尔的将领，费扬古也冷冷的回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文臣几桌看着桌上咸菜汤，想喝却又碍于面子，分外难堪。
众将一齐举杯，放下酒杯以后，氛围变好很多。
四皇子说完又施了一礼，回身去了。
费扬古重视到，那装酒的坛子与普通酒坛别无二致，但摊子上却未贴着红底黑笔的酒字，而是写着“医用酒精”四个大字。
但本日这一口腌萝卜，只让费扬古感觉比御膳房的鲍鱼熊掌还要好吃，赛过昔日吃过的统统甘旨。
营中肉香满盈，篝火上都架着洗剥好的白羊，厨子军在一旁细心的服侍火候，手中缓缓转动白羊翻烤，不一会红白清楚的羊肉就染成焦褐色，肉汁从羊身上析出，降落在篝火上，刺啦一声，惊起一团小火苗。
费扬古固然行军兵戈从不喝酒，但本身也是好酒之人，两杯下去，他已经能尝出这酒被人兑过水了，不过就算兑了水后酒味还是很冲，没兑水之前的酒必是浓烈至极的烈酒，只是大清高低，从未传闻那里产这类烈酒。
费扬古未亲目睹到，觉得那将领在骗他，只是诸多中路军将领皆是点头，才晓得此事不假，先是怔了半晌，再是喜笑容开，与诸将军一一举杯，待喝酒落座以后，费扬古脸上顿时覆盖上一层愁意。
虎帐中另有三千只羊列队等候屠宰，几十厨子军拿着尖刀挨个通畴昔，一刀以后，白羊哀嚎不止，血染黄沙，很快便瘫软下去。
清军将士用饭还是关外的风俗，喜好围着圆桌同吃，而不是分餐制，这个风俗也垂垂影响到了军中汉八旗的将士，乃至官方也传播开来。
众文武及皇子一齐举杯，一饮而尽。
康熙坐在御帐之前，见众将坐下，端起酒杯，众将也各自倒酒站了起来，远处喧闹的兵丁也温馨下来，一时营中能听到戈壁大漠上的吼怒风声。
只是那医用二字，不知何解，莫非是医者酿酒？或是给病人饮用？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西路军是征讨葛尔丹的三路雄师中最惨的一支，自从踏上草原，别说兵士，就是费扬古都再没见过一块蔬菜。
又让费扬古吃惊不小的是，同是羊肉，每道菜的做法又不尽不异，顺次尝畴昔，有的辛辣炙热，有的微甜鲜美，中路军竟然随军带着如此之多的香料？
中路军粮草丰盈到了如此程度？竟然还能随军带着烈酒？费扬古感到不成思议，如果他部下的将领敢如此，早已被他摘了脑袋。
这些东西从大清千里迢迢的运来草原，一起上不知要华侈多少粮食，不知要填埋多少性命，如果将之都换成粮食，又不知能救下多少被活活饿死的将士！
一群羊杀完，又来一群，很快厨子军们脚下的地盘就成了泥泞暗红。
除了当值的探马尖兵，残剩的兵丁都围在篝火中间，贪婪的闻那肉香，每一滴肉油滴落，都齐齐的咽一口口水。
不过就算没有把守他们的兵丁，这些人也没筹算逃窜，落空了牛羊地盘，又落空了豪杰的葛尔丹，这些老弱俘虏的生命早就走到了绝顶。
他部下的将领见了面面相觑，一时氛围冷了下来，有的心机快的已经想通了将军为何气恼，也跟着愤怒起来。
葛尔丹的老弱俘虏们，被安设在虎帐一角，用粗糙麻绳串成一串，四周几百八旗军来回巡查。
他有些不测，夹起一块小菜，发明竟是一块腌萝卜，已经腌的微微发黄，内里有些软塌塌，筷子一夹还往下滴汤汁，内里确弹性实足。
费扬古此时已经有些脑筋转不动了。
将腌萝卜放入口中，只感觉极有滋味，牙齿咬几下便咯吱作响，清脆爽口，一块腌萝卜下肚让人食欲大开。
半晌，亲兵们将各色菜肴端上来，大阿哥一一为康熙试菜，确认无毒以后，康熙才动筷子，众将随后脱手，氛围顿时便热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