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死战
神速拔枪,“吖——”高山起惊雷,吼怒荡夜空。男人纵身而起,抖擞千钧力,以枪作棒,一招“力劈华山”当头砸下。泼刺刺一声巨响,上举的弯刀连同头盔被生生压扁,天灵盖突然着花,前锋官黯然栽下。
月光苦短,黑夜绵长,艺高人胆小的男人判定勒马。枪扎地,人疾仰,一招铁板桥贴上马背。利箭劈空飞临头顶,侧脸,抬手,间不容发的机会中,三支箭杆被嘴咬手抓精确缉获。惊险的一幕震惊统统金兵,一个个张大嘴,傻傻张望。
“仙儿,速去莫转头——”掌击马背,年青男人借势腾空奔腾。转体飘然落地,苗条的梅花枪划破夜空,单臂持枪,冷面前瞻,不时后顾。
蹬地揉身而上,矫若游龙的枪头摆布拍击。“啪啪”两声脆响,势大力沉的梅花枪荡开劈下的双刀,就势回枪猛刺。
月光不甚明朗,番将被狠恶闲逛的枪尖炫花眼,穷急之下,狼牙棒横砸,人同时后仰。借招变招,男人猛抖枪杆,就势崩开狼牙棒并狠狠拍下。“嘭”胸甲受重击,五脏六腑几近移位,番将只感觉嗓子一甜,一大口鲜血漫天飞洒。嘡啷一声,脱手的狼牙棒砸中一名金兵本能护胸的弯刀,合力岂止百斤,不利蛋平平飞出。
惶恐之下,压根得空细辨,金将本能猛刺。一声闷响,破甲的刺耳声音伴随撕心裂肺的惨叫荡漾夜空,连番蒙受重创,人转眼咽气。兵器被拖住,认识到伤害的小将敏捷拔枪。男人岂会放弃绝杀的大好机遇,没等对方将枪拔出,抡圆枪杆,一招“平湖秋月”横扫千军。
看看乱成一团的兵将,大吼一声,“别自乱阵脚,保持阵型,看我如何活捉此人——”须发贲张,挥动五十八斤重的铁蒺藜骨朵,勇猛主帅单骑杀出中军。
远处尘雾滚滚,号令震天,如云的铁骑漫卷烽火,“不要放箭,活捉这对男女——”居中的大将大声警示,冲在最前面的两员勇猛小将同时收弓,拍顿时前。
血水,缓缓凝固……
汗,洇透战甲……
殷红由点成片,染红白马鞍座。后座年青男人青铜面具遮脸,披头披发,护体铠甲被鲜血渗入,在月光下泛出一抹诡异的赤色。后背的紫金弓已变成怵目惊心的血弩,箭囊空空如也,腰际的龙鳞短刀咔咔作响,右手紧握的梅花亮银枪不竭往下滴血,人几次回望。
“铛”“铛”两声清脆的巨响,短兵相接的三件兵器同时离开打仗,依托雄浑的臂力,调转方向的梅花枪紧随左边方天画戟长驱直入。“噗”锋利的枪头穿透战甲,将敌名片个透心凉。三匹战马眨眼交叉而过,拔枪并换手,轻舒猿臂,一举虏获发懵的另一名小将。
沧啷啷一声,火花四溅,狼牙棒与梅花枪狠恶撞击,番将被震得双臂发麻,几乎跌上马。寒意顿生,但众目睽睽,只能咬牙苦撑。男人神速变招,收枪如按虎,一杆势若游龙的梅花枪再次反击。力贯枪尖,变幻莫测的一团枪花直取敌将咽喉。
大队铁骑一分为二,小股人马绕过提枪男人,纵马狂追,余下的兵勇大刺刺冲上。趾高气扬的两名小将先声夺人,放肆的口气不成一世,弯刀直指横眉冷对的年青男人,“我们主帅怜你英勇,故留尔一条狗命,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将你碎尸万段!”
三员大将已然逼近,双箭归一,男人敏捷取弓,满弦如明月,回敬居中敌将的连珠箭闪电般飞出。箭离弦,势未止,最后一支也被飞速扣上弓弦,对准威胁最大的右翼金将。放手,还弓,拔枪,行动一气呵成。
脚不断,人疾行。一杆梅花枪指南打北,前挑后刺,左挡右击,上攻陷防,纯熟的杀招绵绵不断。清冷的月光照亮疆场,远了望去,一团光影如水银泻地,毫无涓滴马脚,以孤身步战对浩繁马队,竟然不落一丝下风。
“周光早沦为我大金俘虏,我们将军说了,命你快快投降,不然……”通事的话音未落,一团光影已然逼近,见地过短长,吓得今后速退。
“噗”头颅齐根飞出,一腔热血洋洋洒洒直上半空,落空批示的躯干随冤死的火伴轰然跌下。一起翻滚,死不瞑目标头颅沿坡地缓缓靠近帅旗,以无声的行动提示主将,狼来也!一将功成万骨枯,刀光血影中杀出,主帅岂能撤退,何况敌手只一人罢了?
情势危急,也顾不上主帅的警示,三人同时挽弓力射,三支呈品字形飞翔的利箭扑向男人头脸双臂。战鼓阵阵,马蹄声声,三名大将跃马掩杀。兵众摇旗号令,战马嘶吼,尘烟冲天,狭长的疆场喧闹不凡。
一腔肝火,熊熊燃烧……
时候定格在南宋嘉定十年秋(金兴定元年,公元1217年),西辽苟延残喘,大金疲于应对,西夏危如累卵,南宋偏安一隅,风头正劲的蒙古铁骑囊括长城表里。名将狄青早已作古,靖康难未了,此消彼长的抗金雄师仍然在中华大地风起云涌,外号“白马涅面小将”的周文龙也属此中一员。
白马负痛,驮上女子飞奔而去,声声呼喊断人肠,“将军……将军……”
前座女子仿佛血人一个,云鬓狼藉,手中的双枪轻颤,血水沿枪尖点点滴滴飘坠而下。姣好的二八面庞不显涓滴慌乱,大口喘气,“周……周将军,让我上马阻敌,金兵转眼会追上,到时候谁也逃不掉?”
迅疾的行动如行云流水,金将避无可避,声未发,枪先至。一缕血光乍现,甲破,喉穿,马惊,人倒。
“啊——”一声吼怒,顺势将人掷向围拢的金兵,马不断蹄,人不懒惰,借余威持续冲刺。浅显小兵上前阻截,只见梅花枪高低翻滚,血花狂飙,人随之四散飞出。面具男人的进犯力太惊人,金兵一个小我仰马翻,眼看逼近帅旗,三员大将齐齐杀出。
被蒙前人击败的金兵正大败退,惨烈的遭受战在偏僻巷子上打响,一番决死搏杀,周文龙所辖部下皆战死疆场。表面荏弱的仙儿擅使双枪,两人瓜代保护,强行凸起围困。战马不堪重负倒毙,被迫共乘一骑流亡。蒙受重创的金兵也杀红眼,纷繁调头追击,誓要活捉男女。打一阵,逃一阵,再战一阵,垂垂进入大漠。
“噗噗”两声轻响,冲在最前的居中大将猝不及防下被射中面门,一头栽下。间隔太近,右翼金将闪躲稍迟,利箭破甲扎入肩窝。男人飞马赶到,失势不饶人,一枪径直穿透小腹。双臂蓦地叫劲,将人生生挑离马背,枪人一体,就势砸向快速冲上的敌将。
催战马,猛冲锋,男人勇往直前。
蹄声北去人南望,马长嘶,尘飞扬,心似黄河水茫茫。
军队在襄阳前战中被打散,凭一己之勇,时任前锋的周文龙单独杀出重围。借京湖制置使赵方所率雄师的强大守势,汇集游兵散勇并改穿金服,晓伏夜行一起往北。其间收留自称流浪的大宋民女仙儿,只顾杀得鼓起,竟然孤军深切直抵丰州核心。
“尔等如有种,尽可冲我一人,难堪女子算甚么豪杰?”滴血的梅花亮银枪微微颤抖,猛运气,凛然赴死的男人主动反击。
金兵潮流般退去,浴血奋战的男人趁机抢得一匹战马,飞速掉头。平握枪杆,直指号令的番将,“我乃南宋统制周光麾下前锋官周文龙,尔等鼠辈,速速枪下受死——”
任由马儿疾走,受重创的番将勉强支撑,没跑上二十米,一口气没接上,寂然坠下。脚没离开马镫,昏倒的大将被惊马缓慢拖行。尘烟阵阵,喧闹的号令响成一片,“快截住战马……”
一名通事在耳旁嘀咕,仰天狂笑的番将一脸不屑,“周光早被我大金完颜赛不将军俘获,令他上马受降,免得成为我土拓儿棒下亡魂……”
擒贼先擒王,锁定帅旗前的魁伟将官,腿夹马肚,掌击马臀,男人判定冲锋陷阵。再无任何顾忌,脱困只能寄但愿于擒获金兵主帅,投降不成能,战死与逃生的两重截然分歧运气全赖此惊天一搏。倏忽之间,两杆方天画戟堪堪逼近,气贯双臂,以硬对硬,梅花枪悍然迎击。左降龙,右伏虎,男人抖擞神威大力横扫。
连续撞翻两人,才止住颓势,三人齐齐落马,摔在地上落空知觉。隔山打牛的霸道气势完整震慑围观的金兵,不约而同后退,以免殃及池鱼。目睹土拓儿生命垂死,没等主帅发话,人群中又抢出两员浑似孪生的小将,“鼠辈休得张狂,看戟——”异口同声怒叱,催动战马,一左一右扑向直奔中军帐的胆小男人。
明月悬空,孤烟垂地,大漠草原,西风猎猎,两人一骑,策马奔驰。
血花片片飞溅,职员纷繁坠马。青面獠牙铜面具本已骇人,临死一搏更锐不成当,金兵轰然炸窝,密不通风的阵脚被强行冲开一道缺口。中军帐抢出一员大将,面如噀血,碧眼凸起,威风八面的痛斥震惊夜空,“呔,都让开,让我来会会他——”提狼牙棒跃马直奔血战男人,“报上名来,我土拓儿不杀知名之将!”
“看枪——”偷袭非君子君子所为,大声示警,周文龙纵马杀出。一杆重三十六斤的梅花枪高低翻飞,血粼粼的枪尖在月光下透出一丝逼人寒气,惊六合,泣鬼神,势不成挡直扑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