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死而复生者

这不恰是姚家古宅的阁楼上，那群无脸怪物的模样？

那言思道察言观色，立时看破了谢贻香的设法，当即笑道：“信与不信，在你；说与不说，则在我了。也不怕奉告你，你一向在追随的那批失窃的军饷，恰是被鄱阳湖里的这些‘阴兵’所借去。你如果有本领，尽管去问他们讨要便是。至于我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你如果还想找回那批军饷，也只能以此赌上一把了。”

伴跟着谢贻香的话音落处，言思道蓦地吐出一大口气，将覆盖在本身身前的烟雾尽数吹散。伴跟着面前变得清楚，谢贻香清楚瞥见，言思道的那张脸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光溜溜一片――既没有眼睛鼻子，也没有耳朵嘴巴。

谢贻香沉吟很久，一时候也不知该不该再信赖这个言思道，当下她只得将思路理清，回到事情的本质，问道：“照你方才那故事所说，天子是为了要报答老鼋的救驾之功，这才筹算在鄱阳湖畔修建一座老爷庙。那我且问你，这其间究竟又产生了甚么事，才会让天子撤销了这个动机？”

此次不等言思道将话点破，谢贻香灵光闪现之际，已然遐想起了戴7、曲宝书和青竹白叟那一行人的目标，顿时浑身一震，脱口说道：“长生不死？难不成这些‘阴兵’……当真是来自阳间的鬼神，具有着‘长生不死’之身？这……这如何能够，他们究竟是甚么来头？”

听了言思道这话，谢贻香顿时暗骂本身胡涂。眼下除了包含吴镇长在内的那些奥秘黑袍人，这鄱阳湖一带另有甚么权势能被称之为“阴兵”？但是她转念一想，内心始终感觉有些不当，还是对言思道的话语存疑。要晓得昔日在紫金山的太元观中，这言思道清楚也是仰仗着这么一番说辞，便叫本身将那希夷真人当作了撕脸魔，继而断念塌地助言思道一臂之力。

幸亏谢贻香早已不是第一次和这言思道打交道，清楚听出他这番话里的不尽不实，明显是对本身有所坦白。她当即皱起眉头，缓缓说道：“只怕一定，你如果不晓得那些‘阴兵’的身份来源以及天子修建老爷庙的玄机，又怎会在梦境当中将我带去那姚家古宅？想来在那古宅的阁楼上、深埋夹层中的十一具尸身，便是当年天子是以事而派出的妙手了。”

谢贻香惊骇交集高低，直吓得浑身颤栗，颤声说道：“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言思道当即说道：“不错，你所见到的阿谁‘她’，实在底子便是你本身。那些无脸怪物之以是感到惊骇，便是因为你是外来之人，蓦地突入了他们当中，这才引发了他们的惊骇。”

言思道点头笑道：“我本阳间过客，阳间之事如何晓得？传闻十一年前，天子曾派出一批妙手前来鄱阳湖，便是要摸清那些‘阴兵’的秘闻，从而找寻天子想要晓得的阿谁奥妙。至于厥后产生了甚么事，那装模作样修建的老爷庙又因何故而停止，这统统的谜团，只怕都已跟着那姚家古宅当中的十一具尸身，永悠长埋于地下了。”

覆盖在烟雾中的言思道仿佛点了点头，说道：“事理固然不差，但你却也只说对了一半。除了剿除之心，天子另有别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目标，那便是他想从这些‘阴兵’手里获得一件东西，一件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言思道将那一张光溜溜的脸靠近谢贻香，声音跟着他那颤抖的喉结收回，说道：“我是人是鬼，在这鄱阳湖畔的迷局里，实在一点也不首要。首要的是，你可还记得那姚家古宅的阁楼底层，供奉的清楚是一十二灵位？但是阁楼上的屋子里却只要十一具尸身。也就是说那些尸身当中，实在还少了一个具尸身――一具死而复活的尸身。”

言思道句句紧逼，沉声说道：“‘她’便是你，你便是‘她’，而真正的你，实在倒是我。因为那是在你的梦中，实在也是在我的梦中。”

谢贻香只觉脑海中已然是一团混乱，如何也没法理出眉目，终究问出一句，叫道：“那你又是谁？”

“而这具死而复活的尸身，在十一年以后，终究又回到了鄱阳湖！”

谢贻香心知言思道已说到关头地点，当即诘问道：“那些无脸人仿佛对一个‘她’极其惊骇，我曾在梦中亲目睹过，清楚长着一颗前后都扎着马尾辫的脑袋，那究竟又是甚么东西？”言思道不屑地一笑，说道：“这倒是你多心了，你摸摸本身的后脑勺便晓得了。”

言思道缓缓吐出一口浓烟，在他身前的烟雾也随之变得更加苍茫。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三蜜斯莫非还不明白，这故事虽是假的，却毕竟是按照究竟所夸大改编，当中的很多关头之处，毕竟还是做不了假。昔日天子曾在鄱阳湖一役中遇险，这是究竟，但底子便没有甚么老鼋，这人间也更没有甚么‘浑沌兽’。独一的解释便是，当时在鄱阳湖中救下天子的，便是这些鄱阳湖里的‘阴兵’了，这才是所谓的‘鄱阳湖，老爷庙，浑沌兽，阴兵舞’。”

“至于这些‘阴兵’为何要脱手救下天子，当中的玄机，便是阿谁故事里富盗匪的一句话：‘全部江南都是我的，我才是这鄱阳湖上独一的王！又怎容得下一头孽畜来和我难堪？’既然那富盗匪容不下这些‘阴兵’在鄱阳湖上称霸，一样的事理，这些‘阴兵’又怎能容得下富盗匪？所谓仇敌的仇敌，便是本身的盟友，为了能让富盗匪败北，他们天然便要脱手互助于穷……互助于那位没钱的主了。”

谢贻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喃喃说道：“‘她’便是我，我便是‘她’？……如果‘她’才是真正的是我，那我又是谁？”

言思道大口吞吐着烟雾，笑道：“你可还记得本身在梦中所见的那些个无脸怪物？不错，恰如你之前所料那般，这些亡魂之以是没有五官，便是曾被人以刀剑毁容，好叫旁人辩白不出他们的面貌身份，继而埋没此中的奥妙。嘿嘿，这天然是因为他们都是天子的人。”

谢贻香听到这里，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再遐想起之前从吴镇长嘴里套出来的话，当即心领神会，叹道：“倘若果然如此，那这些‘阴兵’只怕是打错了算盘。就连当年的逆贼李九四都容不下他们，又何况是当今的天子？以天子的脾气，哪怕这些‘阴兵’当真救过他的性命，到了眼下这天下承平的局面，天子又岂能容忍在本身的边境以内，另有如许一股可骇的权势存在？哼，天子如果不对他们下毒手，那反倒是奇特了。以是……以是也就是说，十一年前的那次修建‘老爷庙’实在底子是个幌子，天子的本意是要借端剿除这些‘阴兵’。”

谢贻香不解地伸手去摸本身的后脑，顿时神采大变。本身的一头秀发，行走江湖之际，不恰是在脑后扎做了一个个马尾辫？难不成阿谁所谓的“她”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