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腹背受敌
他当即抬起手中的纷别一抹,顿时在那白衣青年的咽喉处留下一道血痕。
要晓得先竞月和言思道两人是由洞庭湖方向而来,自洞庭湖的东畔登陆,眼下的这片树林中湿气极重,天然是紧靠着洞庭湖发展,以是往东便是岳阳城方向。先竞月身上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方才又被那“翻手云雨覆手刀”击伤了后腰,左肩也被“天刀”劈碎了肩骨,现在又强忍着伤痛,用右肩吃力地将言思道扛出了这些路程,面前已是金星直冒,已是到了体力的极限。
需知现在这片树林,已被言思道方才动过了手脚,不知布下了个甚么样的步地。外人若要穿过这个步地进到当中,最好的体例便莫过于发挥轻功,直接从树顶穿行,继而居高临下将整片树林尽收眼底,那么这步地天然也便见效了。现在枯枝上这个白衣青年竟然能在短时候内想到了这点,天然不是等闲之辈,先竞月一时也不由暗赞此人的机灵。再加上又听闻对方的人将这白衣青年称作“天刀”,先竞月一时候倒也有些猎奇,想要看他这“天刀”究竟是如何的一柄刀。
目睹对方来得极快,先竞月即使是内力尽失,情急之下也只得激起出心中的杀意,继而将浑身杀气催发到了极致。就在纷别闪动出的乌光当中,先竞月那招“独劈华山”毕竟还是使了出来,径直向那顿时的骑士迎头劈落。
当下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家来,缓缓拔出纷别握在手中,猛听一声骏马嘶鸣响彻夜空,火线树林外的马队当中,已有一骑发足疾走,涓滴不为这树林中的步地所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林中,往本身面前直奔而来。
要晓得这人间万物皆有其定律,能一拳击出千斤之力的人,一旦收回这千斤之力,本身也同时也要接受千斤的反噬之力。先竞月的杀气御刀,天然也是遵守这个事理,一点也不例外。常日里先竞月以杀气御道,天然能够倚仗本身的内息真气运功护体,这才气将出招以后杀气的反噬力给化解开去,不让本身受伤。
当下先竞月也得空多想,只能强行平静下心神,将身材内最后一丝心力晋升到了顶点,暗道:“本身彻夜如果当真要命葬此地,也毫不能就此放弃抵当,势需求力战到最后一刻。”
但是这倒不是先竞月成心让步,用心不以杀气收回那招“独劈华山”,而是现在的先竞月,已是别无他法。
所幸方才前后攻来的甚么“田大侠”、“万少侠”两人,皆是用刀的妙手。而先竞月在这刀法一道参悟了十多年工夫,心中再是熟稔不过,这才气靠丰富的刀法经历,用冒死的打法以身试险,继而在一招之间将这两人击毙当场。
但现在他重伤之下,出刀固然并无大碍,却已没法再用真气护体,去抵当杀气出招后的反噬之力。以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先竞月说甚么也不敢冒然以杀气御刀,收回那招“独劈华山”来。
先竞月目睹泥泞中的言思道仍然未醒,又听得来人扬言要放火烧林,心知此地不成久留。他左肩方才被那“天刀”劈碎,当下只得吃力地用单手扶起言思道,将他的身子如同扛麻袋一样搭在右肩上,往人少的处所摸索畴昔。他固然也不晓得言思道在树林中布下的这个步地,但在杀气念动下,眼下这片树林的中的强弱气味,顿时被他洞悉得一清二楚,忽左忽右地行出半晌,便已垂垂走到了树林的边沿,一起上所幸没撞上那些仇敌。
他刚生出这一动机,便觉一股杀气重新顶上传来,四下的枯枝也随之纷繁断裂落下,仿佛是下了一场“无边落木”之雨。飞舞的枯枝中,那白衣青年已然飞身从枯枝上面扑落,半空中将右手一扬,竟以手掌作刀势,径直往先竞月的颈部劈落而来。
现在那剩下二十来小我被言思道部下的步地所阻,困在这片树林中四除乱转,又被横七竖八的枯枝拦住了视眼,一时也看不清先竞月这边的景象。但是自从那“天刀”万少侠出声邀战以后,便再没听到他的声响,其他世民气知不妙,当即便有人喝了一声:“怪哉怪哉,莫不是这片鬼树林里有鬼?从速找火把来,我们将这片鬼树林给烧了。”
眼下可谓是后有追兵、前有劲敌了。先竞月见那言思道经此一摔,仍然翻着一双白眼昏倒不醒,不由大是心急。固然不晓得切当的时候,但现在也早已过了半夜时候,言思道仍然未醒,莫不是他毕竟还是没能躲过这“半夜必死”之劫,在昏阙中死于了流金尊者的“天露神恩心法”之下?
先竞月接连杀死两人,都只在一招之间毙敌,本身却也是以吃了两计重击,当下更是伤上加伤。
先竞月不料这支马队中竟有如此人物,但听马蹄散落,弹指之间,已在本身火线三丈处踏响,而那顿时的骑士被林中枯枝讳饰,一时也看不清摸样,只能模糊辨认出他头顶上束发的金冠。
眼看再有十来步便要走出这片树林,猛听身后呼呼声响,自黑夜中升腾起一片通红的火光,倒是那帮人果然做出了放火烧林之举。所幸这片树林湿气极重,光秃秃的枝干早被渗入得潮湿不堪,火势一时候倒也伸展不过来。
当此危急时分,却有一阵短促的马蹄声自树林外的东面而来,半晌之间,已奔行到了树林外,随即戛但是止。先竞月听这阵马蹄声来得极是迅捷,明显都是可贵一见的骏马,微一策画,竟有二十骑之多。现在这支马队在树林外逗留,自是也是看出了这片树林中暗布的步地,又加上江湖中“逢林莫入”的忌讳,一时也不敢冒然深切。
但是当此景象,先竞月即使心有不忍,也只得暗叹一声。待到那白青年的手掌劈到本身面前,他当即敏捷踏上两步,身子一侧,当下便以本身的左肩硬受了那白衣青年的这一记手刀。只听一声轻碎的分裂声,先竞月的身子随之一晃,倒是被他这一“刀”给劈碎了肩骨。
他这以掌作刀之举,固然是隔空发招,但模糊中自有一股的无形刀气破空而来,本来倒是“以气为刀”的“无刀”境地了,难怪能被旁人称之为“天刀”。先竞月此时看得清楚,这白衣青年也就二十岁摆布年纪,仿佛还比本身小上几岁,却不料竟能炼出这般非数十年功力不成的隔空刀气,倒也是当世罕见了。
先竞月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又艰巨地走出几步,只觉肩头的言思道仿佛越来越重。蓦地间他两眼一黑,一口鲜血涌上喉间,竟是本身身上被“菩提镇魂丹”压抑的伤势终究复发,当即脚下一个踉跄,重心立失,连同肩头的言思道一并滚落在地。
那白衣青年固然一招到手,却被对方避开了关键之处,当下他正待再出杀招,却恰好是旧力方尽、新力未生之际。而先竞月以身诱敌,不吝被劈碎肩骨,等的便是白衣青年这一顷刻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