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34 鼎足三分

言思道嘿嘿笑道:“江兄莫急,且听我说完。就在昨夜,我军便已当场取材,连夜赶制了数十只竹筏,待到本日白水村的炮声见效,立即便会运载着小谢将军亲率的两百名武林妙手,从洞庭湖北面的君山渡湖,直取龙跃岛的北岸。”

言思道抓紧时候猛吸了几口旱烟,点头说道:“江兄经验得是,两位本就是聪明人,倒也不需我华侈唇舌,多做解释。实不相瞒,现在承天府那一万两千军士,前军一千人,普通卖力在君山扎制竹筏,一半卖力在白水村架设火炮;后军一千人,持续留在承天府一带保卫关隘要道;而中军的一万人,早已兵分两路,化作两个五千人的步队,连夜由南、北两个方向绕过洞庭湖行进。”

言思道目睹方东凤只是一句话,便已点破此中的关头,教江望才堪破本身的布局,心中反倒模糊有些欣喜。因为这方东凤眼下固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无疑已被本身带入了言谈当中。伴跟着方东凤这一发问,全部公堂当中的情势也随之逆转,本身再不是作壁上观的一个副角,只能冷静看江望才和方东凤二人的明争暗斗,而是就此各自为政,鼎足三分了。

江望才被方东凤这句话点醒,随即反应过来,嘲笑道:“凤兄说得极是,不管是火炮也罢,又或者是这些个江湖草泽之辈也罢,说到底不过只是个障眼之法,怎可用于两军正式的交兵之用?敢问先生方才说的那承天府一万两千雄师,现在又身在那边,筹办要如何打击我龙跃岛?”

方东凤目睹江望才又被言思道勾引,从而对内里洞庭湖上的战事胶葛不休,不由出声提示道:“尊上,这第三轮投掷,又到你了。”

当下言思道双眉一扬,哈哈大笑道:“久闻‘东方有一凤,一名洞庭春’,凤老先生公然好本领,一语便已道破玄机。不错,不管现在我是‘临兵斗阵’也罢,又或是‘纸上谈兵’也罢,说甚么也少不了当中的这个‘兵’字。”

想不到言思道的这第二记投壶,仍旧未能入壶,岳阳府衙的公堂以内,坐在右首席位上的江望才忍不住晒笑道:“看来往斜上方向投掷,倒也并非先生所长。”

说到这里,言思道从几案上拿起一支木筷塞,将木筷进本身嘴里,蘸着吐沫在几案上画了个圈,指导着说道:“这个圈便是龙跃岛地点,地处洞庭湖湖心,其岛上防备森严,加上四周皆是洞庭湖水,当真算得上‘易守难攻’这四个字。而眼下这一站,我军固然号称承天府的两万雄师,实在却只要一万两千名军士参战,如果一味地从度过洞庭湖、强攻龙跃岛,嘿嘿,只怕单是湖下水战的这一关,我军便没法对付。”

说着,言思道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所料不差,江兄在南面汨罗县与北面华容县所安插的三十二座后勤营寨,就在方才这一会儿的工夫,已被这两个五千人的军队纷别击破了。”

江望才听到这里,不由打断他的话,问道:“莫非先生仅凭这一点,便觉得只用几尊火炮,便能将我洞庭湖上的舰队尽数管束于龙跃岛东面,乃至得空对付别处来的进犯了?”

顿了一顿,他又笑道:“实在先生未免有些过于自大,太不把我江望才放在眼里。现在谢擎辉的雄师在白水村一带隔湖鸣炮,天然是想管束住我洞庭湖上的舰队。哈哈,这点伎俩,莫说是要瞒过我江或人,即便是现在坐镇于龙跃岛上的郑令媛,即使会胡涂一时,立时也会反应过来,猜到先生这几番鸣炮的企图。”

江望才听到此处,脸上这才有了点惊奇的神采,点头沉吟道:“好家伙,堂堂的朝廷雄师,本来倒是要学当年水泊梁山中那些凿船底的活动?哼,不知昔日岳武穆大破我洞庭湖杨幺的伎俩,先生可也用上了?”

江望才被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说得眉心深锁,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定下心神。只听言思道已持续说道:“江兄所言不差,雄师在白水村鸣炮的企图,倒也并不难猜想,那郑令媛迟早也会觉悟过来,只不过待到他觉悟之时,却已是晚了。”

江望才此次却摇了点头,说道:“凤兄切莫心急,这位萧先生毕竟远来是客,我等身为其间的仆人,也不好怠慢了客人。”说着,他转头望向言思道,缓缓说道:“想我江某好歹在这湖泛博地上运营了十多年工夫,对洞庭湖更是倾尽大半生的心血。眼下先生言语之间,既然句句不离本日之战,那江某倒想听上一听,看看朝廷雄师要如何攻破我那龙跃岛。”

言思道听闻此言,不由赧然一笑,说道:“嘿嘿,实不相瞒,我本来确也曾想过这招。只不过当此初春之际,这洞庭四周大多是枯枝残叶,仓促之间,却又到那里去找那很多青草来堵塞你的船轮……”他话刚说到一半,那双眼紧闭的方东凤俄然开口,冷冷说道:“先生始终避重就轻,在这里绕来绕去,废话未免也太多了些。莫不是将我等当作三岁孩童?”

方东凤当即嘲笑一声,算是默许了江望才的说法。只见他重新闭上双眼,仿佛对言思道说的话竟是一丝兴趣也没有。那言思道自进到这公堂当中起,一向苦等多时,眼下终究抓到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说话机遇,立即哈哈大笑,说道:“沫濡缘尽,情深不寿。不想江兄竟也是如此多情之人,只怕毕竟可贵善终。”

伴跟着嘴里的话,言思道手中的木筷已在阿谁大圈的顶处,画了个小小的箭头,表示谢擎辉所带领的一干武林妙手。接着,他又在那大圈的右下和右上两处、也便是右边白水村地点之处的高低,别离画了个小圈,解释说道:“现在江海帮门下的‘飞鱼门’、‘汉江阁’、‘涛生云灭楼’、‘江口派’和‘陆水青山帮’六大帮派,星夜赶来洞庭湖助战,合计是一百二十六位水性妙手。当中一半由福建的童夜哭带领,在白水村以南一带的水域暗藏;而另一半则由江海帮李惟遥带领,在白水村以东、也便是岳阳楼一带的水域暗藏。以是待到郑令媛觉悟过来,不管是调派巨舰前去摧毁岸上的火炮,又或者是去反对北面的小谢将军,他一旦将舰队分分开来,这些个埋伏在水中的朋友,便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江望才强忍着听言思道说完这番长篇大论,这才沉声说道:“凤兄所言不差,先生的废话确然太多些。还请先生明示,从承天府开来的那一万两千名驻军,现在身在那边?”

他说到兴处,不由将手中的木筷临空一挥,笑道:“要说障眼之法,实在不但是那白水村火炮和君山的一干武林人士,就连本日打击龙跃岛的全部战事,也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难不成江兄和凤老先生,当真觉得我会让谢擎辉孤注一掷,策动全兵力攻龙跃岛,只做决死之搏?错了,错了,江兄在湖广占有了这很多年,气力早已是根深蒂固,那龙跃岛虽是你的大本营地点,充其量却只能算个关头的关键。即使我军本日能顺利将那龙跃岛攻陷,也底子没法把江兄在湖广的权势连根拔起。如果不能剪除江兄在湖广的权势,即便是我们攻占了龙跃岛,也一定能够守得悠长。”

说着,他又用木筷指向几案上阿谁大圈的右边,说道:“以是小谢将军先在龙跃岛东面的白水村一带布下火炮轰击,便是要误导龙跃岛上的郑令媛,觉得本日的主疆场是在龙跃岛东面,从而放心肠将舰队集结于此。而在此之前,我已把江兄那最为对劲的‘飞虎神舰’摸了个透辟,那位号称‘无才无德’的曾夫人出于节流人力的算计,采纳了‘共驱’之术的设想来驱动这‘飞虎神舰’,如此一来,固然能节流人力,又能确保航速极快,但船身却完善活络,极不长于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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