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举成擒（一）
事已办好，弘晴明显没筹算再多逗留，这便起了身，拱手行了个礼，便筹算就此告别而去。
孔桐茹算是个很有涵养之辈，这会儿都已被逼得自个儿开口发问了，显见心中已是老迈的不耐，可弘晴倒好，口中打着哈哈，却愣是不肯言明闲事。
总算是要结束了！刚从钦差行辕返来的孔桐茹固然怠倦得很，可表情倒是相称不错，只因折腾了一个多月的赈灾之事明日终因而到了序幕，跟着钦差明日的分开，他孔桐茹也算是能够好生松上口大气了，概因这些日子以来，他但是真没能好好睡上过一觉的――别看济宁未曾受灾，可恰好就他济宁事儿多，不说那些调拨粮草的费事事儿，也不提河漕衙门粮仓的诡异事件，就说那么多巨擘齐聚济宁，就够孔桐茹忙乎的了，不说两钦差阿哥了，也不扯阿进泰等山东三大巨擘，就说那些来调粮的道台、府台们，哪一个的官都比他孔桐茹要大，就没谁是他能获咎得起的，甭管谁来，他还都只能是谨慎奉养着，这累么，自也就别提多烦心了的，幸亏这统统总算是要畴昔了，孔桐茹的表情没来由会不好。
孔桐茹没想到弘晴说走就这么走了，一时候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在厅堂上呆愣了好久以后，这才提大调子地断喝了一嗓子。
“尔等尽皆退下。”
弘晴这么一解释，孔桐茹不但没有豁然，反倒是更迷惑了几分，要晓得他才刚从钦差行辕返来，拜别前还跟着山东一帮子官员一并觐见过，当时三爷但是没这么一说，现在却让弘晴神奥秘秘地跑来暗里嘱托，这里头没蹊跷才是怪事了，但是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个境地，孔桐茹自也不敢再往下诘问，转念一想，保镳一事归正都是城防营的事件，由谁去主持，应当也出不来啥大题目，毕竟到时候可不止城防营的人马在场，按察使衙门等处也有很多兵马在，再算上三爷自带的千余保护军，如何着也不至于出大乱子，既如此，顺水情面做上一下却也没法，这便沉吟着承诺了弘晴的发起。
“好叫孔大人得知，明日我父王偕十叔便要回京复命，为防不测，鉴戒须严，城防营耿三飙、耿千总忠勇可嘉，就由其率部禁卫好了，不知孔大人可有甚贰言么？”
“小侄见过孔大人，有劳您来迎，小侄愧不敢当。”
“小王爷慢走，下官自当尊命行事，还请代为回禀王爷一声。”
弘晴交代了一句以后，也没再多废话，领着陈思泽徐行便行下了堂去，自行回转城外的驿站不提。
“备轿，本官要去城防营一行！”
如果能够，孔桐茹实在是不肯在此时与弘晴这个王世子有甚打仗的，何如他却不能避而不见，倒不满是顾忌到三爷的脸面题目，更多的则是因弘晴的头上还顶着个固山贝子的头衔，比起他孔桐茹从五品的官衔要高了不长幼，还真轮不到孔桐茹摆大谱的，哪怕明晓得弘晴这会儿到访决然没啥功德，孔桐茹也不敢推说不见，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以后，还是只能极之勉强地开口叮咛了一句道。
“是！”
孔桐茹的好表情并未保持多久，人方才刚在摇椅上落了座，烧着的茶壶都还没沸滚，就见管家急仓促地跑了来，带来了个令孔桐茹直皱眉头的动静。
“当得，当得，小侄此来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得世叔多多提携才是。”
“老爷。”
一听弘晴此言，孔桐茹的视野立马不经意地扫向了侍立在一旁的陈思泽，心中老迈的一阵不快，概因他孔桐茹但是贤人以后，对商贾一贯是恶感得很，此际认定弘晴这是要为陈思泽这么个浑身铜臭味的家伙牵线搭桥，内心头当真是好生鄙夷了弘晴一番，只是这当口上，却也不好说甚回绝的话语，也就只能是苦涩地一笑，伸手将弘晴往内衙里让。
孔桐茹这会儿心中忐忑得紧，实也偶然多留弘晴，这便跟着起了身，还了个礼，客气地答复了一句道。
“不敢，小王爷客气了，下官实当不得啊。”
进了内衙厅堂，分宾主落了座以后，自有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宾主俩好生酬酢了一阵子以后，见弘晴始终不言主题，只是一味地拉呱个没完，孔桐茹可就有些坐不住了，也当真是不耐烦跟弘晴胡侃个没完，这便略一沉吟，直截了本地发问道。
“来人！”
弘晴不动声色地瞥了孔桐茹一眼，神情寂然地宣布了三爷的令谕，口气虽是商讨的问话，可内里却尽是不容置疑的果断。
“王爷有何交代，还请小王爷明言，下官，唔，下官也好兼顾则个。”
“请，啊，不，本官亲身去迎好了。”
下人们尽去以后，弘晴倒也没再卖关子，而是面色一肃，从衣袖中取出了一物，朝着孔桐茹便是一扬。
“嘿，都听人说世叔是个利落人，本日一见，公然如此，好，好啊。”
“老爷，老爷，诚郡王世子偕同‘麒麟商号’陈掌柜一道来访，人已到了府门外。”
“世叔，请！”
弘晴与孔桐茹实在并不熟，也就是老孔同道去钦差行辕办事时见过几次，不过么，此番既是有“求”于人，自是架子放得格外的低，一口一个“世叔”的，当真是很有些自来熟之架式，老孔同道固然满心的嘀咕，却也不好出言改正弘晴的“口误”，没何如，也就只能是难堪地笑了笑，不再多言，领着弘晴便今后衙行了去。
孔桐茹定睛一看，见弘晴手中握着的是三爷的印信，自是不敢再安坐不动了，赶快站了起来，身子一躬，面带游移之色地摸索了一句道。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孔桐茹心中的疑虑顿时大起了，要晓得城防营最高统领但是游击将军，按通例，保镳任务该是由游击将军安排才是，这等由钦差钦点一名千总卖力保镳的事情，如何看，如何透着古怪，不弄个明白的话，孔桐茹怎能放心得下。
孔桐茹的题目一出，弘晴的神采可就不是那么都雅了，话里也多了几分的不耐之意味。
孔桐茹不过一戋戋从五品的知州罢了，哪敢真受了弘晴的大礼，赶快往边上一让，客气地回了个礼道。
眼瞅着弘晴在那儿打哈哈，孔桐茹心中的不耐顿时更盛了几分，再一看弘晴的眸子子转来转去地始终绕在那些服侍在侧的下人身上，摆了然是要暗里沟恰的架式，孔桐茹几乎就此发作了起来，何如到底是顾忌重重，还真就不敢当场刷了弘晴的面子，无法之下，也就只能是皱着眉头，朝一众下人们挥了动手，尽是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四月初五，天降大雨，久旱逢甘霖，山东水灾遂得减缓；四月初九，从湖广启运的四万石粮因遇风雨攻击而耽搁了三天以后，终究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济宁船埠，山东布政使公普奇奉钦差阿哥胤祉之命，构造多量人手冒雨抢运，用时七天，终将统统粮秣卸完，并转运各府，灾情遂得平；四月十五日，三爷、十爷各率侍从巡抚各府，督令各府构造哀鸿复耕，抢种秋粮；四月二十八日，山东赈灾一事已近序幕，正副钦差齐聚济宁，翌日即将乘船归京。
众仆人们都不明白自家老爷这究竟是怎地了，可一见孔桐茹面色不善，却也没人敢多嘴，齐齐应了一声以后，便即各自筹措着忙乎开了……
“小王爷，内里请！”
“这个……，唔，王爷所为何事？不知小王爷可否明告1、二，下官也好有个筹办。”
仆人们都已冲上了堂来，可孔桐茹却并未急着发令，而是紧皱着眉头在厅堂上来回踱着步，很久以后，方才一咬牙，几近是嘶吼着叮咛道。
“那就好，小侄就不打搅世叔歇息了，告别，告别。”
自家老爷有令，一阵下人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躬身应了诺，尽皆退出了厅堂。
“孔大人请看！”
“小王爷此来但是有甚需得用着下官的，还请直言好了。”
“提及来也没啥，那耿三飙是十六叔的门下主子，用着放心，再者，十六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孔大人，您说呢？”
弘晴礼数全面，可话却说得甚为实在，这都还没进衙门呢，便已将来意流暴露了大半，直听得孔桐茹当真有些个哭笑不得。
“这个天然，这个天然，还请小王爷回禀王爷，下官服从便是了。”
孔桐茹穿戴整齐地刚走到衙门口，一身青衣的弘晴已是紧走数步，抢到了近前，非常客气地以长辈之礼拜见不迭。
“是。”
孔桐茹这么一呼喝，服侍在堂下的仆人们自是不敢有所怠慢，纷繁挤上了堂来，各自躬身应诺不迭。
“嗯，世叔辛苦了，只是此一事父王有交代，万勿泄漏出去，此一条还请世叔多多谅解则个，莫叫小侄难堪方好，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