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名剑香花

只是她的腹部却高高隆起，本来竟已身怀六甲。

约莫数盏茶的时候，车厢中俄然传出婴儿宏亮的哭声。

方才鼠窜而逃的黑面君、司晨客，现在竟又站在车厢前，六对冷冰冰的目光，正瞬也不瞬地瞧着他。

黑面君俄然伸手在那少妇脸上摸了摸，奸笑道：“我就动她，你又能如何？”

车厢中人笑道：“荣幸的该是我才对，我晓得，江湖中不晓得有多少女孩子在恋慕我，妒忌我，只是她们……”

这的确是件奥妙，江枫弃家而逃，为的恰是要回避移花宫那二位宫主的追魂毒手。但这件奥妙除了他和他老婆外，绝无别人晓得，现在这些人恰好晓得了，他们怎会晓得的？江枫想不出，也不能再想了，车厢中产妇在嗟叹，婴儿在哭泣，车厢外站着的倒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

鸡冠人冷冷道：“现在车子里的，不过是移花宫的宫女、丫头，只不过是自移花宫逃出来的叛徒！”

江枫不避反迎，咬了咬牙，自刀光中穿畴昔，闪电般托住黄衣人的手腕，一拧一扭，一柄刀已到了他手中。

那少妇叹了口气，道：“我要为孩子积点阴德，你们……你们快走吧。”

第一小我，身长不敷五尺，肥大枯干，却穿戴一身火红的衣裳，那模样正有说不出的鄙陋。

破了的车门，被长衫挡了起来。

鸡冠人笑道：“江公子现在俄然将家财完整变卖，我们虽不知为的是甚么，却也不想晓得，但江公子以田庄换来的那袋明珠……嘿嘿，江公子也该晓得我们‘十二星相’向来贼不走空，公子就把那袋明珠赐给我们吧。”

车厢中人柔声道：“你又错了，自从那天……那天我筹办和你共生共死，不管有甚么伤害磨难，也该由我们俩共同承担。”

鸡冠人诡笑道：“公子吃惊了么？”

黑面君道：“小……小人该死、该死……”抡起手来，正反掴了本身十几个耳刮子，打得他那张脸更黑更胖了。

江枫怒喝道：“站住！”

话未说完，那少妇身子俄然飞了出来，黑面君还未弄清是如何回事，脸上已“噼噼啪啪”被她掴了几个耳光。

黑面君哈哈笑道：“小美人儿，你放心，现在我不会对你如何的，但等你好了，我却要……哈哈，哈哈……”

黑面君道：“我……小人。”

汗珠已沿着江枫那挺拔的鼻子流到嘴角，但他的嘴唇却干得发裂，他舔了舔嘴唇，纵声大笑道：“我瞧你倒真是疯子，移花宫的宫主会想要我的命？……哈哈，你可晓得现在车子里的人是谁？”

江枫跃上马车，强作平静，抱拳道：“来的但是‘十二星相’中之司晨客与黑面君么？”

鸡冠人道：“但甚么？你不承诺？”

白的手，黑的梅花，烘托出一种没法描述的、奥秘的美，车厢中甜美的语声一字字缓缓道：“你们瞧瞧这是甚么？”

鸡冠一动，鸡尾立应，那三个花衣鸡尾人的脱手之快，不在红衣鸡冠之下，三对鸡爪镰刀，是江湖罕睹的外门工夫。一个啄，三个抓，招式共同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一小我生着七只手，照应得也一定有如此奥妙。

另有小我远远跟在前面，前面五小我加起来，也未见得会比此人重上几斤，整整一匹料子，也未见得能为此人做件衣服，他胖得实在已快走不动了，每走一步，就喘口气，口中不住喃喃道：“好热，热死人了。”满头汗珠，跟着他颤抖的肥肉不住地流下来。

“但你现在……”

这几招使得当真是又狠又准，又快又险，刀光、钢啄、鸡爪，无一件不是擦着他衣衫而过。

江枫发髻已蓬乱，吼声已嘶裂，为了贰敬爱人的生命，这风骚公子现在看来已如猖獗的野兽。

“为甚么要弃下车马呢？他们既已盯上我们，归正已难脱身，倒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十二星相’固然有凶名，但我们也一定怕他们！”

七月，落日如火，骄阳的余威仍在，人和马，都闷得透不过气来，但江枫手里的鞭子，仍不断地赶着马。马车飞驶，将门路的荒草，都碾得倒下去，就仿佛那些曾经为江枫沉迷的少女腰肢。

那少妇颤声道：“玉郎，你谨慎些！”

门窗紧闭的车厢里，又传出人语道：“你又走错了？”

暮云四合，暮色凄迷。

江枫狂吼着道：“恶贼，只要你敢动她……”

江枫手忙脚乱地将车子赶到路旁长草里，健马不住长嘶着，江枫不断地抹汗，终究一头钻进车厢里。

车厢中人道：“你的眼力倒也不错。”

“我方才闻声那声鸡啼，便已猜出必然是‘十二星相’中人找上我们了，你怕我担忧，以是才瞒着我，是么？”

鸡冠鸡尾本也跃跃欲试，但现在却又不由怔住了，目瞪口呆地瞧着这少妇，连手指都不敢动一动。

江枫暗中变色，口中却仍沉声道：“只可惜鄙人此次仓促出门，身无长物，哪有甚么好东西能人得了诸位名家法眼。”

江枫身子一震，固然想强作笑声，但再也笑不出了。

“没干系，现在我感觉很好。”

江枫左劈一刀，右击一招，固然刀刀狠辣，刀刀冒死，但却刀刀落空。黑面君不住狂笑，黄衣人双刀虽只剩下一柄，但左手刀专走偏锋，不时削来一刀，叫人难以避闪，三对鸡爪镰共同无间，进犯时锐不成当，戍守时密如蛛网，就只这些已足以夺人灵魂。

俄然脱手一拳，那车门竟被他一拳击碎。

江枫面色变了，灵敏的目光，自压在眉际的破帽边沿望畴昔，只见一只至公鸡站在道旁残柳的树干上，就像钉在上面似的动也不动，那雄丽的鸡冠，多彩的羽毛，在落日下明灭着令人目炫的金光。公鸡的眼睛里，竟也似有种暴虐的、妖异的光芒。

江枫厉喝道：“瞧你们并非孤陋寡闻之辈，绣玉谷移花宫的短长，你们莫非不晓得？”他常日固然风骚含蓄，温文尔雅，但现在却连眼睛都红了。

江枫变色道：“他们似已来了！”

江枫天然不是等闲人物，但对付这四件外门兵刃，对付这向来未见的奇诡招式，已是左支右绌，大感吃力，何况另有个满脸横肉、目光闪凶的黄衣鸡胸正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瞪着他，只等着他马脚暴露。

黑面君大笑道：“姓江的，你还装甚么蒜？你晓得，我也晓得，移花宫两位宫主，现在想要的是你们两人的命，可不是我们。”

那少妇面上仍带着浅笑，纤手悄悄一引，一拨，也不知她用了甚么伎俩，黑面君这一拳竟被她拨了归去，“砰”的一拳，竟打在本身肩头上，竟恰好不能收势，也不能闪避，他一拳击碎车门，是多么力量，这一拳竟本身将本身打得痛吼着颠仆在地上。

江枫打马更急，路上的荒草已被碾平，车马自是走得更快了，但还未奔出四十丈，道上竟又有样东西挡住了来路。

他飞起一脚，踢向黄衣人的下腹，反手一刀，格开了鸡冠人的钢啄，身子却从鸡爪镰中蹿了畴昔，刀光直劈黑面君。

江枫微一游移，苦笑道：“没有甚么，只不过走错路了。”拨转马头，兜了半个圈子，竟又向来路奔回，只听那公鸡又是一声长嘶，像是在对他嘲笑。

过了半晌，又听到江枫狂喜喝彩道：“两个……是双胞胎……”

黑面君哈哈笑道：“我们几乎被骗了，车子里若真是移花宫中的人，方才还能活着走么？你几时传闻过移花宫部下留得有活口？”

车厢中人道：“由此你便可想到她们有多可骇，我们还是快走吧，别的人来了都不要紧，但如果……”

前面跟着三小我打扮得更是奇特，衣服竟是一块块五颜六色的绸缎缝成的，竟像是戏台上乞丐穿戴的繁华衣。

那少妇嘶声道：“你快将车子赶到路旁……快……快……快！”

江枫俄然大笑道：“好，好，本来你们倒竟已探听得如此清楚，鄙人也晓得‘十二星相’向来不等闲脱手，脱手后从不空回，但……”

语声未了，闪闪银光，已到了他胸口。

那少妇道：“我……我动了胎气……只怕……只怕已……将近……”

江枫长叹一声，道：“奇特……你我此行如此奥妙，他们怎会晓得？但……但你尽管放心，甚么事都有我来抵挡！”

江枫一步蹿到车窗前，道：“你……你没事么？”

这些身经百战的凶徒，天然晓得一小我如果拼起命来，任何人也难撄其锋，瞧见江枫刀光，竟不硬接，只是游斗。

江枫想强作平静，但面庞也不由突然变了色彩，失声道：“你……你们又返来了？”

这久已荒废，久无人迹的古道上，现在竟俄然有只庞大的肥猪横卧在路中，又有谁能猜透这只猪是那里来的？

那甜美和顺的人语轻叹着道：“你又何必瞒我？我早已晓得了。”

黑面君的脸，俄然扭曲起来，那只正在拉门的手，也俄然不会动了，鸡嘴啄、鸡爪镰，更都在半空顿住。这六个凶名震惊江湖的巨盗，竟似都俄然中了邪术，每小我的手、脚、脸孔，都似俄然被解冻。

玄色的梅花！

江枫高山跃起，腾空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了这七啄，但这时却又有三对鸡爪镰在地上等着。

红衣人接口笑道：“红的是鸡冠，黄的是鸡胸，花的是鸡尾，至于前面那位，你瞧他模样像甚么，他就是甚么。”

黑面君嗄声道：“绣玉谷，移花宫。”

黑面君嘻嘻笑道：“哥们儿，加加油，我们可不是女人，可莫要对这小子生出怜香惜玉的心，兄弟我且先去瞧瞧车子里的小美人儿。”

落日暗淡了下来，大地竟似俄然被一种不祥的氛围所覆盖，这七月落日下的郊野，竟俄然显得说不出的苦楚，萧索。

俄然发明那少妇脸上已变了色彩，身子颤抖着，满头盗汗，滚滚而落，竟似已疼得不能忍耐。

俄然间，只听“嗖，嗖，嗖”衣袂破风之声骤响，方才逃了的人，现在竟又全数返来了，来的竟比去时还快。

黑面君大笑道：“你的玉郎就要变成玉鬼了！”

他身子俄然箭普通蹿了出去，只见面前刀光一闪，黄衣鸡胸掌中一双快刀，已挡住了他的来路。

俄然，一声鸡啼，扯破了六合间的沉闷。

黑面君哈哈笑道：“江公子又吃惊了吧？江公子只怕还要问，这类事我们又怎会晓得？嘿嘿，这但是件奥妙，你可永久也猜不到。”

马车方才还驶过这条路，这条路上，方才明显连半斤猪肉都没有，而现在却有了整整一只猪。

就在这时，车窗俄然开了一线，内里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玉手，那纤柔、毫无瑕疵的手指中，却夹着枝梅花。

江枫瞧见他们去远，才又松了口气，叹道：“幸亏你另有这一手，又将他们骇住，不然……”

江枫道：“几位不知有何见教？”

俄然马车后有人笑道：“不错，我们已来了！”

又过了两盏茶时候，满头大汗、满面镇静的江枫，一头钻出车厢，但目光所及，整小我却又被惊得呆住了。

这句话还未说完，红的、黄的、花的、黑的，全都飞也似的走了――黑面君脚步也不再盘跚，口中也不喘气了，若非亲眼瞧见，谁也不会信赖这么胖的人会有如此轻灵的身法。

那少妇道：“你既然晓得，便也该晓得我是不是冒充的。”

健马长嘶，车缓缓停下，车厢中却有个甜美而和顺的语声问道：“甚么事？”

黑面君哈哈大笑道：“送命？……”

江枫满头汗珠滚滚而落，道：“我……我……”

“不想死的还不走！”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闻声过“玉郎”江枫和燕南天这两人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瞧瞧江枫的绝世风采和燕南天的绝代神剑。只因为任何人都晓得，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枫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豪杰能抵挡燕南天的悄悄一剑。任何人都信赖，燕南天的剑，不但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分红两根；而江枫的笑，却可令少女的心粉碎。

江枫松了口气，叹道：“不想你竟从宫中带出了朵墨玉梅花，连‘十二星相’如许的凶人，竟也对她们如此惊骇。”

江枫目光明灭道：“中间想必就是……”

车厢里坐着的乃是个云鬓蓬乱、面带病容的妇人，却仍掩不住她的天香国色――她眼睛并不非常媚秀，鼻子并不非常挺直，嘴唇也不非常娇小，但这些凑在一起，却教人瞧了第一眼后，目光便再也舍不得分开，特别是她那双眼睛里所包含的感情、体味与聪明，更是深如海水。

车厢中人笑道：“我只不过招了招手罢了。”

江枫大声道：“你们莫非要来送命不成？”

黑面君吼怒一声，道：“暗害偷袭，又算得甚么？”一拳击了出去，这身子虽痴肥，但这一拳击出，倒是又狠，又快，又辣。

江枫咬了咬牙，道：“好，你还能下车走么？门路两端都已有警象，看来我们也只要弃下车马，穿过这一片荒漠……”

江枫狂吼一声，刀法一乱，快刀、利爪、尖啄，立即趁机攻进，他肩头、前胸、后背，立即多了无数条血口。

他大惊回身，轻叱道：“谁？”

这三人身材边幅不不异，却都是满面凶光、行动剽悍的男人，举手投足，也是一模一样，谁也不快上一分，谁也不慢上一分。

鸡啼般的笑声不断，马车后已转出五六小我来。

但现在，这出世大富世家的天下第一美女人，却穿戴件粗鄙的衣衫，赶着辆陈旧的马车，仓促行驶在一条久已荒废的古道上。现在如有人见到他，谁也不会信赖他便是那倚马斜桥、一掷令媛的风骚公子。

车厢中又传出人语，嗟叹着呼道：“玉郎，你谨慎些……只要你谨慎些，他们毫不是你的敌手！”

江枫再次变色，再次勒住马车。

大地充满仇怒的喝声，对劲的笑声，悲惨的狂叫，婴儿的哭泣，混成一种令铁石人也要心碎的声音。

江枫面上忽也现出和顺的笑容，悄悄道：“我能找着你，真是最荣幸的事。”他在落日下笑着，连落日都仿佛失却了色彩。

语声未了，健马俄然仰首惊嘶起来――暮风中方自透出新凉，这匹马却似俄然觉出了甚么惊人的警兆。一阵风吹过，猪在地上翻了个身，远处模糊传来鸡啼，荒草在风中摇舞。

她话还没说完，江枫已慌得乱了手脚，跺足道：“这如何是好？”

江枫浑身鲜血，狂吼道：“恶贼，我纵成厉鬼，也不饶你！”

黑面君怔了一怔，俄然大笑道：“本来是个大肚婆娘，竟然还敢冒充移花宫的……”

车厢中人道：“我饶了你，你竟还……”

那少妇紧拥着她的两个孩子，嘶声道：“恶贼，你……你……”

江枫大惊道：“你如何了？”

只见那只猪在地上翻滚着，但满身高低，却被洗得干清干净，那稠密的猪毛，在落日下就像是金丝织成的毡子一样。

更何况另有那红衣鸡冠，身法更是快如鬼怪，红衣飘飘，倏来忽去，钢啄闪闪，所取处无一不是江枫的要穴。

这一次他们天然逃得更快，眨眼间便逃得踪迹不见，但暮色苍茫中，远处却有条鬼怪般的人影一闪，向他们追了畴昔。

红衣鸡冠道：“闻得江公子有了新宠，咱兄弟都忍不住想来瞧瞧这位能令玉郎动心的美人儿究竟美到甚么境地，再者，咱兄弟还想来向公子讨件东西。”

这鸡冠人好快的伎俩，眨眼间，手中已多了件银光闪闪的奇形兵刃，如花锄，如钢啄，闪电般击向江枫，眨眼间已攻出七招，那诡异的招式，看来正如公鸡啄米普通，沿着江枫手足少阴经俞府、神藏、灵墟、步廊等要穴，一起啄了下去。

但傍晚时，古道上，那里来的鸡啼？

这一场恶战固然惊心动魄，却也悲惨得令人不忍卒睹。他流汗、流血，换来的不过只是仇敌猖獗的嘲笑。

江枫嘲笑道：“若要我承诺，只要……”

红衣人咯咯笑道：“江公子公然好眼力，但我们不过是一只鸡、一只猪罢了，司晨客、黑面君，这些好听的名字，不过是江湖中人胡乱取的，我们承担不起。”

江枫失声道：“你早已晓得了？”

“我……我只是怕你……”

他虽想冲畴昔，怎奈那七件兵刃却围得他风雨不透，而这时黑面君已盘跚地走向车厢，伸手去拉门。

但他即使冒死，却也无用了，狮已入陷，虎已被困，即使冒死，也不过只是无用的挣扎罢了。

他冲过来，被挡返来，又冲畴昔，又被挡返来，再冲畴昔，再被挡返来，他目眦尽裂，已裂出鲜血。

隆冬中有梅花，已是奇事，何况是玄色的梅花。

第二小我，身长却鲜明在九尺开外，高大魁伟，黄衣黄冠，那满脸全无神采的横肉，看来比铁还硬。

“小人，不……”

黑面君颤声道：“移花接玉，神鬼莫敌……”

车厢中人柔声道：“你们想不想死？”

牙齿打战，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笑声竟如鸡啼普通，锋利、刺耳、短促，江枫平生当中，当真从未听过如此刺耳的笑声。

江枫的面色变得更惨白，俄然勒住了车马。

黑面君俄然一步蹿畴昔，一把扯开衣帘，奸笑着道：“唷，这小子福分不错，竟然还是个双胞胎！”

那少妇身子又已掠回，轻笑道：“这大肚婆如何？”

“你放心，我没干系。”

黑面君虽拧身避过了这一刀，但也不由惊出了一身盗汗，抽暇反击两拳，口中大喝：“留意！这小子拼上命了！”

黑面君大喝道：“冒牌货，出来吧！”

江枫嘶声呼道：“恶贼，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