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同门已非兄弟(上)
棺材里的人做出一副狠狠的模样,道:“师兄,你没看出我现在只剩一条腿了?”
老李壮了壮胆,故作平静道:“别瞎想了,这里就我们兄弟三人,棺材里的不算。他们都死绝了,如何能够脱手拍门?”
老艾道:“方才传来两声响,仿佛是有人再敲甚么东西,还挺大声的。”
骡车上鲜明载着两口极新的棺材。说是极新,实在也放了有些光阴,只不过被大雨一刷,亮光了很多。
那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收回来的!
笑声戛但是止。过了半晌,左边的那口棺材竟本身动了起来。
两个男人放动手里的活,朝史连山躬身施礼。
史连山听了这话,也壮着胆量,道:“没错。刚才那声音说不定是老鼠钻进棺材里撞出来的。”他话还没说完,就闻声棺材里俄然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可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朴。”杨云道,“活阎罗武功那么高,死的却那么蹊跷,八成是被魔教的人自行清理了。要真是如许,我们可就难办了。”
“哦?是吗?”
杨云渐渐地将箱子放进棺材里,道:“师兄,我们同门已有十年,你还是头一回这么痛快地跟我说话。”
师弟听了这话,挣扎着动起家子,用手抓住那根拐杖,硬是用它撑起了身材,走了出来。
这一带都是荒坟,到处都满盈着阴沉森的鬼气。这两小我却不感到涓滴惊骇,还是在挥着锄头。
“死了?”齐绍辉听后抬头大笑,“死了倒好!有人替我们报了师父的仇,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死人毫不会笑,老鼠也毫不会笑。
杨云开口道:“师兄莫非不知那活阎罗前些日子已经死了吗?传闻还是非命在街头,被人发明时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
这两个还活着的弟子,断手的叫齐绍辉,断腿的叫杨云,是齐思远的大门徒和二门徒。
那在棺材里收回笑声的究竟是甚么?
看他惨白的面色,是小我都晓得他伤势极重,失血也极多。可他的行动却仍然很健旺,转眼间就窜到另一口棺材旁,翻开盖子,对着内里躺着的那人沉声道:“师弟,你还撑不撑得住?”
不一会儿,齐绍辉又从骡车上提起一大壶水,然后用力猛拍了骡子的屁股,骡子长嘶一声,奔下了山岗。
史连山看了一眼刚挖好的坟坑,冷冷隧道:“把这两口棺材推下去,埋好了。”两人闻言点头,推起了棺材。
老艾拽了拽火伴的手,哎的连声道:“我说老李,你闻声了吗?”
他的师兄叹了口气,道:“你既然撑得住,还在棺材里躺着何为?”
雨势垂垂小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清楚。只听一个男人嘴里抱怨道:“真他娘的倒霉!要不是前日在赌场里赔光了本,老子也不至于干着鬼差事!”另一个听后,叹了口气,道:“老艾,少说两句。史老板平时待我们不薄,现在人家出了事,我们怎能不管?”话音刚落,史连山便赶着一辆骡车,呈现在两人面前。
杨云看着齐绍辉度量水壶的模样,眼里尽是悲忿之意。齐绍辉放下水壶,看了杨云手里的木箱一眼,淡淡隧道:“箱子里有些干粮和创伤药,只要省着点用,够我们在这里待上半个月。”杨云没有说话。齐绍辉接着道:“活阎罗这个老东西绝对想不到我们还活着,有半个月的时候,我们的伤差未几也能够好了。”
谁也想不到,当年齐思远收的门徒当中,除了本身的儿子齐霄以外,竟然另有人活活着上。
“敲东西?”老李细细一听,竟也闻声了声响。
“不懂甚么?”
人已惊骇万分,身为牲口的骡子却一脸悠哉,仿佛刚才产生的事情跟本身没干系一样。
阿谁叫老艾的男人打了个颤抖,俄然又闻声“砰”的一声响。
杨云盯着齐绍辉,嘲笑道:“师兄,我晓得你之前总看不起我,因为我是盗贼出身,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拜入师父门下。”齐绍辉道:“作盗贼的改邪归正,你又不是第一个。不过话说返来,当初也是因为我,才把你卷出去的。”
“以是我不懂。”
“你救我,毫不是为了同门交谊。”杨云道,“因为你向来就没把我当作你的同门兄弟。”
棺材盖缓缓地被两只手臂推开。一小我探出头来,接着又坐在棺材板上。他穿戴一件粗布衣衫,浑身血污,右臂肘下已被人砍断。
暴雨滂湃而下,浇灭了他们带来的灯笼。
齐家的弟子都是用铁打成的,哪怕你把他们的四肢都砍断,他们还是也能用嘴咬你一口,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师兄听后,不悦道:“你断的又不是脑袋,就算没有腿也得给我蹦出来,千万不得烂死在这棺材里。”说完,他把无缺的那只手伸进棺材里摸了摸,俄然一笑,道:“姓史的另有点知己,替你筹办了一根拐杖。”
就在他们筹办把土盖在棺材上时,俄然闻声“砰”的一声巨响,顿时被吓坏了。
老李看着那人,问道:“闻声甚么了?”
山坳处,两个头戴斗笠,衣衫褴褛的矮脚男人正挥着锄头,不断地刨土。
那声音就像是拍门声。可这里并没有屋子,天然也没有门。那声音又是从哪来的呢?
齐绍辉用独臂从骡车上提起一口木箱,抛给了杨云。杨云竟然稳稳地接住了木箱。固然接住了,但支撑他身子的拐杖却已被压进泥土里,他感遭到本身刚包扎好的伤口在模糊作痛。
三小我已不敢再想下去,他们的脸已吓得发白,对视一眼,失声叫道:“鬼……鬼啊!”喊完拔腿就跑,连骡车都顾不上带走。
“怕甚么?”齐绍辉瞪着眼道,“就是九幽侯来了,咱也不怕!别忘了师父他白叟家当年跟我们说的那些话。”话音未落,他俄然又叹了口气,道,“不晓得师父的坟在那里,如果找到了,我们必然要在他坟前磕三个响头。”
一声霹雷,炸响了山岗。
这两小我到底是谁?他们要埋的人又是谁?
他们明显是在挖坟。
他听得很清楚,眼睛俄然瞪得很大,像是见了鬼一样。
“老板,您来了。”
棺材里的人咬了咬牙,勉强点头。他的伤势比他的师兄还重,因为他断的是一条腿。现在他连坐都没体例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