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麻将馆

第二十三章节.捡拾破烂

离徐家湾不远的处统统两个很大的渣滓场,一个在村庄南头的小山坡上,叫后山川库,是六七十年代公社社员们奋战了几个夏季挖出的,用来储备水源,灌溉农田。但是,近些年来,各村都在农田麦地间打井,安装了水泵,再也不消从水库里抽水浇地了,以是,水库就烧毁了,久而久之,内里的水也就干枯了,没用了。就有人开端把村里建房的修建渣滓往这烧毁的水库里倾倒,开端是偷偷地倒,渐渐就成了公开地倒,到最后就真地变成了渣滓场,拉渣滓的卡车整天不竭往这里倒渣滓,年长日久,烧毁的水库就变成了一座渣滓山,每天都有二三十个拾褴褛的人在这里用小钯子刨着挖着,就像这渣滓山里有黄金白银似的。

吃过饭,刷完碗,蓉蓉背着蛇皮袋子,拿着小钯子,要出外捡褴褛。见老刚恰好叼着烟卷朝着村庄那边走,就追了畴昔,对老方说,“去麻将馆打牌?”老方说,“对呀,姜项呢?”蓉蓉说,“还在床上躺着呢。”老方就说,“姜项真是成了大爷,白日打牌,早晨打炮。”蓉蓉听着这话,有些不美意义地笑了,说,“你此人如何老了老了,还这么不端庄。”老方说,“我如何不端庄了?我又没去泡蜜斯搞女人。”然后,就逗着蓉蓉说,“给你提个定见,你跟姜项夜里把床铺摇摆得咯吱咯吱响,弄得我都没体例睡觉。”

路过烧毁的水库渣滓山时,太阳正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给人一些暖和之感。因为正值中午时分,全部渣滓山上一片空寂,连烧铜线烧塑料的烟气都没有。但是,却见一名穿戴红衣的女人还在用小钯子,在被人翻过几遍的渣滓中刨动着。蓉蓉就感觉此人如何这么笨这么蠢。因而,她就走到那女人身边。那女人朝她抬起了头,冲着她笑了笑。

蓉蓉笑着说,“是不是想女人了,那你咋不拍拍墙?你一拍墙,我就畴昔跟你也按按摩。让你也舒坦舒坦。”老方说,“你这女人太残活太凶狂,咱对于不了。你能不能再给咱找个暖和一些的女人?”蓉蓉说,“行嘛,渣滓场那边拾褴褛的女人多着呢,啥时就给你引一个过来,让你试活一下。”老方说,“拾褴褛的女人别给我往这里引,我一闻那气味就犯恶心。”两人说着谝着进到了村庄里,然后,老方去了康乐麻将馆,蓉蓉就穿过村庄,从村南头的巷子朝着渣滓场走去。

本来蓉蓉还想再到北边的那座渣滓台碰碰运气,但是,连续几次的不顺让她感觉悲观沮丧,再看此时已过了中午时分,差未几有一两点钟了,也该回家做饭了,固然她并不饿,但是,姜项和褴褛王还要用饭。她便喘了口气,背着蛇皮袋子开端朝回走。

蓉蓉上到渣滓山顶,上面只要寥寥几人在用钯子在不知让别人扒过多少遍的渣滓堆里扒拉着。蓉蓉一看就晓得这些人是从外埠初来乍到的人,对拾褴褛这个行当的很多信息和环境还底子不懂。俗话说同业是朋友,是跟你抢饭碗的敌手。蓉蓉固然没上过啥学,没啥文明,但这个事理还是晓得,以是,她不想把本身所堆集和所晓得的那些行道奉告他们。当然,他们也不欢迎她。以是,她在山顶上转了一会,便决定再到别的处所看看。

两人聊了一会,蓉蓉见天气不早了,就对年青女人说,“你也从速归去吧,要想捡褴褛,就得要起早,来得越早,才气捡得越多。来晚了,就要让先来的人给捡光了。”说完,便背着袋子吃紧忙忙地朝回走。

因为都是老乡,两个女人就感到靠近多了。蓉蓉说,“你还年纪悄悄的,如何也跑出来捡褴褛了?”女人一脸苦色地说,“我是一小我跑出来的,没找到活,见有人出来捡褴褛,就借了人家一个小钯子,想出来捡些褴褛,好卖点钱。没想到,一出来还这么难,甚么也没捡到。”蓉蓉说,“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外到处难。你在家呆着不好,干吗要跑出来?”年青女人说,“男人好打牌,欠下了人家两万多元钱,让人家整天上门来索债,把我闹得烦烦的。让他出来打工,可他又不出来,我一气之下,就一小我跑了出来。”蓉蓉就感慨地说,“如许的烂熊男人咋就让我们给摊上了?”

另有一个渣滓场在村西边的铁路家眷区前面,那边本来是大明宫遗址麟德殿围墙外的空位,也属于国度文物庇护区的范围。因为不能建房建厂,长满了杂草泽树。这里有一面高坡,高坡上和高坡下都是庇护区。但是这庇护区除过周边立着一块石碑,长年累月却无人把守过问。跟着房地产开辟的大潮鼓起,修建装修的渣滓没处所倾倒,就有人整车整车地往这里倒渣滓。渣滓顺着高坡就滚落到了坡下,没过好久,这里就成了北郊最大的渣滓场。人们都说背景吃山,靠水吃水。而这座渣滓场就养活着一大群拾褴褛的人。以是,两个渣滓场的周边都建着很多趴趴房,一些来自河南的农夫,为了便利捡拾褴褛,就在渣滓场边建起了趴趴房,住在内里。

公然,等她上到渣滓小山上,山顶上早已是一片狼籍,就像是让米国飞机刚轰炸过似的。山顶上人也已经未几了,只剩下一些老头老婆在别人捡过的渣滓堆里翻找着别人落下的成品。蓉蓉只好下了小山,朝着对过西面的那座大渣滓场走去。这个渣滓山畴昔是座渣滓的金山,每天都有几十人整天守在这里,以是,渣滓场的四周和上面到处盖着那种为捡褴褛的人住的一栋栋小趴趴房。但是,这座山已经太高太大了,并且倒渣滓的车辆和报酬了费事常常把渣滓倒在路边或是路中,久而久之,就把通往山顶的那条本来就很难通行的路给堵住了。以是,再往这里倒渣滓的车辆就越来越少了。

固然渣滓台已让人捡过了,但还是有很多没有捡净的废纸、塑料和瓶子。偶尔也能捡些废铁丝或是废铝片。捡不到小半袋,把守渣滓台的老夫来了,见蓉蓉正在捡他的宝贝,便开口痛骂起来,“日你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跑到这里抢食来了。”蓉蓉本来就心虚,看着这老夫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恨不能把她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就赶快从渣滓堆里跳了出来,朝着渣滓台下快步跑去,恐怕老夫把她的袋子给抢去。

她来到一个家眷区的公路边上的渣滓台前,见没有人把守,就大着胆量上到了渣滓台上。但是,渣滓台上的渣滓已经让人捡过了。她晓得有些捡褴褛的人因为惊骇白日别人不让捡,就打动手电夜里来捡。城里人白日普通很忙,都是早晨放工后才倒渣滓,而看渣滓台的人早晨要清算渣滓台,夜里入夜又不好拾褴褛,以是,普通夜里干完事就去睡觉了。这就给夜里拾褴褛的人钻了空子。但蓉蓉是个女人,夜里没人陪着不敢出来。因而,她就想着如果姜项能夜里陪她出来拾褴褛就好了。如许,她夜里拾一次,到了天亮时还能够再拾一次,那么,她一个月少说也能弄上个七八百元,乃至是上千元钱。岂不是能顶得上两小我的人为。

蓉蓉又来了另一个铁路家眷区的渣滓台上,见看管渣滓的人正在渣滓堆里捡着褴褛,就赶快分开了,再到另一个渣滓台上,还没等她看到人家,人家已经看到她了,老远就朝着她吼道,“逛逛走,到别处去,莫来这里。”蓉蓉像做贼似的,从速回身就走。她晓得这个家眷区大,西边另有个渣滓台,就又去了阿谁渣滓台。

刚上到渣滓台上,就见看渣滓台的阿谁女人正在拾褴褛。这女人是位四十来岁的关中女人,比男人还要凶暴,骂起人来能让脸皮最厚的女人都脸红。蓉蓉曾跟这女人吵了一次,听着那女人骂的刺耳话,蓉蓉都感觉这女人真是愧为女人,还不如牲口。以是,蓉蓉每次从这里路过,都怕再见到她。那女人见蓉蓉来了,就朝着蓉蓉瞪大眼睛,扯着喉咙骂道,“你个驴日的,来这做啥?得是欠骂了?”蓉蓉从速朝下走,走过老远了,还能听到那女人歇斯底里的骂声。蓉蓉就感觉好笑,我又没偷抢你家的孩子,干吗发这大的脾气。

蓉蓉先是去烧毁的水库这边的渣滓场,远远看去,渣滓场边的荒草泽树上挂着各种色彩的塑料袋,在轻风的吹拂下,像万国旗一样在顶风招展。那渣滓场山顶上烽火四起,冒着玄色的浓烟,就跟古时报警的风火台一样。那是有人在烧铜线和烧塑料,刺鼻的烟熏味和塑料味随风飘散,老远就能让人闻到。这类气味不但没有让她感到不适,反会让她产生出一种镇静,就像闻着稻香的农夫对歉收满怀着高兴。

蓉蓉走过那片用破砖废瓦盖起的一片片像猪圈普通的小趴趴房,看到房门或是关着或是锁着,就认识到明天的收成不会很大。平时,她和褴褛王从这里路过期,这些从河南乡村来的捡褴褛的男男女女还都方才起床,有的乃至还没起床。以是,他们老是抢先捡头遍的渣滓,拾的都是好一些的东西,等那些河南人连续地赶来时,他们的袋子里差未几已经装满了大半袋子。可眼下,这些河南人恐怕已经都把渣滓场扒拉遍了。

她晓得四周南面有好几个铁路家眷区,每个家眷区都有一两个渣滓台。那些铁路上的野生资很大,都很有钱,凡是不想要的东西都往渣滓台里丢,而那些东西只要捡回来往成品站一送就是钱。但那些渣滓台都是有扫渣滓的人保护着,那是他们崇高不成侵犯的领地,绝对是不容外人扰乱。想到那边捡褴褛,就得趁看管的人不在时逮住个空,上到渣滓台上叽里咣本地猛拾一阵,然后,从速分开,免得让人逮住了抢你的袋子。

气候阴沉,春意渐浓,蓉蓉从徐家湾南边的山坡边走过,能够看到山坡边开放着一片片金灿灿的迎春花,在暖和明丽的阳光下,让人感到非常地舒心斑斓。但蓉蓉的内心却在想着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就怕来到渣滓场上已经没有东西可捡了。

平常,蓉蓉都是跟着褴褛王一起出去,有小我撑着胆,就是让人家看到了,有褴褛王在挡着,谁也不敢对褴褛王如何样,恐怕为了这点小事把人家白叟给伤着了,担负不起。以是,顶多也只是喊叫两声,骂上两句,不痛不痒,跟没说一样,就把他们放过了。但是,现在让她到哪去找褴褛王?她只好到他们畴昔常去的处所找褴褛王。

她一看是一名不熟谙没见过的三十二三岁的年青女人,就朝她说,“这里都让人捡过几遍了,哪还能捡到啥?”女人无法地叹了口气说,“我第一次出来,还啥都不会呢。”蓉蓉一听这女人说的是甘肃话,就说,“你是那里人?”年青女人说,“我是甘肃固原的。”蓉蓉一听,就说,“我们还是老乡呢。”女人就说,“你是那里的?”蓉蓉说,“我是天水的。”

她上到高坡上,烧毁的水库上的渣滓小山上又倾倒了很多的渣滓。但是,这些渣滓早就被先来的人刨过了两遍。最早的人普通是六点钟,也就是天还没完整亮时就来到了这里。他们抢先找那些废铜烂铁,主如果废钢筋和废铜线。当然,这些废钢筋和废铜线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废钢筋都是被水泥包裹着,你必必要用铁锤把水泥块砸碎,才气获得内里的钢筋。而废铜线也是被塑料皮包裹着,必须用火烧把塑料皮去掉。以是,渣滓山四周到处都是敲砸水泥的声响和火烧塑料的浓烟。砸水泥和烧皮线固然很吃力很难闻,可这些钢筋和铜线都是成品的精华,一斤都能卖出好些钱。如果你到了七八点钟再来,那就只能捡些被人遗漏的废纸、塑料和瓶子。你如果再到九点十点来这里,恐怕连废纸、塑料和瓶子都捡不到了。

《康乐麻将馆》长篇小说张宝同20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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