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互不赔本的买卖

两方都不亏蚀，谁也没占着便宜。

一个月为三十个日头，比四十九日短不上多少，可林巧云冒险觐见，为的并非一口气，而是今后秦家在小镇的安宁。

了不得，这农妇当真不普通，以退为进，不惧官威，竟要迎难而上。

林巧云求的买卖，不能成事，她不亏蚀，若能成事，无需彻查杠上地头蛇，只需凭着情面债，放人安然。

压得下王家，镇得住通判，寻获得背景，她秦家才气真正扎根小镇。

她敢赌这一局，看重的也是卫扬的品德，爱妻埋头的男人，为官必然非大奸大恶之辈。

“这……”卫扬故作游移，心下倒是震惊，小小一农家妇人，心机却七窍小巧，战略之高，令他大开眼界，“也罢，便依你所言，内人忧心子嗣，今后还请你多操心。”

林巧云点头笑应，心中紧绷的弦倒是松了。

厥后进了厨房，瞅着黄氏昔日蚀谱，林巧云才抽着嘴角，暗道这般作践自个，有娃都给憋屈没了。

卫扬怔怔望着她，火气散去，心中恻然。农妇眸中果断，为了夫君潜进府衙，进犯官威，用情至深，为了家中爹娘，膝下讨情，至孝嫡亲。

风趣，实在风趣。

如此脾气，倒令堂堂知府无地自容。

林巧云也是揣着打赌心态，破釜沉舟，“大人，夫人请我进府，为的是子嗣，我也并非扯谈棍骗，体例自是有，也且待尝试。如同先前所言，为期一月，我顾问夫人身子，若不能成事，我再不谈夫君之事，若事情办成，也请大人奉我为上宾，放了我夫君。”

启事无他，竟是黄氏菜谱只要菜，没有肉，主食还只要花。

为官无法，世上无净土，这事理林巧云自是晓得。

她扶着椅子把手，抿唇不语，似是不平，似是思考，面上喜怒不明，待卫扬长叹一声，她才接话，“大人所言，民妇明白，可世上并非只要一条道可走，人也并非只这一口饭可吃。本日我情已表，大人也道出难处，民妇也不强求。退一步，大人，我们做个买卖，如何？”

声音脆生生，腔调似玉珠落盘，扣民气弦，仔谛听来，字字珠玑。

一场盘问风波，成绩一桩奥妙买卖。

买卖？

林巧云不会跟秦汉同生共死，也不能跟他同甘共苦，因为她晓得，秦汉内心最牵挂的，是这一大师子。

当真是各退一步，招数高超。

“你且说来听听。”卫扬干脆坐下，可贵逃离烦琐公文，听一听百姓人家的怪主张。

这厢黄氏还被蒙在鼓里，喝着林巧云调制的乌鸡汤，兀自泛着恶心。

“哎，当家管兄弟爹娘，为官理百姓家常，辨别只在人数多少，你能当家掌权，必然能明白此中难处。”卫扬上前扶她起来，让座在一旁，细心解释，“强手敌不过地头蛇，通判混迹小镇多年，干系庞大，我虽是知府，官大一级，却不得不避讳三分。平常抓人了事不过个把月，我也只能得过且过。”

就算救不回秦汉，林巧云也得撑起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