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轮回做路人

第六十八章 逆光苍穹(9)

纤手传杯分竹叶,一帘秋水浸桃笙。

当日西门庆被二人拉到吴银儿家,吃了一日酒。到日暮时分,已带半酣,才放出来。打马正走到东街口上,撞见冯妈妈从南来,走得甚慌。西门庆勒住马,问道:“你那边去?”冯妈妈道:“二娘使我往门外寺里鱼篮会,替过世二爷烧箱库去来。”西门庆醉中道:“你二娘在家好么?我明日和他说话去。”冯妈妈道:“还问甚么好?把个见见成成做熟了饭的婚事,吃人掇了锅儿去了。”西门庆听了失声惊问道:“莫不他嫁人去了?”冯妈妈道:“二娘那等使老身送过甚面,往你家去了几遍不见你,大门关着。对大官儿说出来,教你早解缆,你不睬。今教别人成了,你还说甚的?”西门庆问:“是谁?”冯妈妈悉把半夜半夜妇人被狐狸缠着,抱病看看至死,怎的请了蒋竹山来看,吃了他的药怎的好了,某日怎的倒插门招出去,成其佳耦,见今二娘拿出三百两银子与他开了生药铺,重新至尾说了一遍。这西门庆不听便罢,听了气的在顿时只是跌脚,叫道:“苦哉!你嫁别人,我也不恼,如何嫁那矮王八!他有甚么起解?”因而一向打马来家。

因而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过了两日,门也不关了,花圃还是还盖,垂垂出来街上走动。

呈过一缄,使了图书,就差管家高安同去见李爷,如此替他说。

上面写着:“王黼名下书办官董升,家人王廉,班头黄玉,杨戬名下好事书办官卢虎,干办杨盛,府掾韩宗仁、赵弘道,班头刘成,亲党陈洪、西门庆、胡四等,皆鹰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辈。乞敕下法司,将一干人犯,或投之荒裔以御魍魉,或置之典刑,以正国法。”来保见了,慌的只顾叩首,告道:“小人就是西门庆家人,望老爷开六合之心,超生性命则个!”高安又替他跪禀一次。邦彦见五百两金银,只买一个名字,如何不做分上?即令摆布抬书案过来,取笔将文卷上西门庆名字改作贾廉,一面收上礼品去。邦彦打发来保等出来,就拿回帖回学士,赏了高安、来保、来旺一封五两银子。

却说西门庆当晚在前边配房睡了一夜。到次日早,把半子陈敬济安在他花圃中,同贲四督工记帐,换下来招教他看管大门。西门大姐白日里便在后边和月娘世人一处吃酒,晚夕归到前边配房中歇。陈敬济每日只在花圃中督工,非呼喊不敢进入中堂,饮食都是内里小厮拿出来吃。以是西门庆部下这几房妇人都未曾见面。一日,西门庆不在家,与提刑所贺千户送行去了。月娘因陈敬济一贯督工辛苦,未曾安排一顿饭儿报酬他,向孟玉楼、李娇儿说:“待要管,又说我多揽事;我待欲不管,又看不上。人家的孩儿在你家,每日夙起睡晚,辛辛苦苦,替你家打勤奋儿,阿谁与心知慰他一知慰儿也怎的?”玉楼道:“姐姐,你是个当家的人,你不上心谁上心!”月娘因而叮咛厨下,安排了一桌酒肴点心,午间请陈敬济出去吃一顿饭。

一日,玳安骑马打狮子街过,瞥见李瓶儿门首开个大生药铺,里边堆着很多生熟药材。朱红小柜,油漆牌匾,吊着幌子,甚是热烈。返来告与西门庆说──还不知招赘蒋竹山一节,只说:“二娘搭了个新伴计,开了个生药铺。”西门庆听了,半信不信。

那高安承应下了,同来保去了府门,叫了来旺,带着礼品,转过龙德街,迳到天汉桥李邦彦门首。正值邦彦朝散才来家,穿大红绉纱袍,腰系玉带,送出一名公卿上轿而去,回到厅上,门吏禀报说:“学士蔡大爷差管家来见。”先叫高安出来说了回话,然后唤来保、来旺进见,跪在厅台下。高安就在中间递了蔡攸封缄,并礼品揭帖,来保下边就把礼品呈上。邦彦看了说道:“你蔡大爷分上,又是你杨老爷亲,我如何好受此礼品?况你杨爷,昨日圣心回动,已没事。但只部下之人,科道参语甚重,必然问发几个。”即令堂候官取过昨日科中送的那几个名字与他瞧。

来保路上作辞高管家,回到客店,清算行李,还了房钱,星夜回清河县。来家见西门庆,把东京所干的事,重新说了一遍。西门庆听了,如提在冷水盆内,对月娘说:“早时令人去办理,不然怎了!”恰是,这回西门庆性命有如──夕照已沉西岭外,却被扶桑唤出来。

刚上马进仪门,只见吴月娘、孟玉楼、潘弓足并西门大姐四个,在前厅天井内月下跳马索儿耍子。见西门庆来家,月娘、玉楼、大姐三个都今后走了。只要弓足不去,且扶着庭柱兜鞋,被西门庆带酒骂道:“**们闲的声唤,平白跳甚么百索儿?”赶上弓足踢了两脚。走到后边,也不往月娘房中去脱衣裳,走在西厢一间书房内,要了铺盖,那边宿歇。打丫头,骂小厮,只是没好气。众妇人同站在一处,都甚是着恐,不知是那原因。吴月娘抱怨弓足:“你见他进门有酒了,两三步叉开一边便了。还只顾在跟前笑成一块,且提鞋儿,却教他蝗虫蚂蚱一例都骂着。”玉楼道:“骂我们也罢,如何连大姐姐也骂起**来了?没槽道的行货子!”弓足接过来道:“这一家子只是我好欺负的!普通三小我在这里,只踢我一个儿。阿谁偏受用着甚么也怎的?”月娘就恼了,说道:“你头里何不叫他连我踢不是?你没偏受用,谁偏受用?恁的贼不识凹凸货!我到不言语,你只顾嘴头子哗哩[口薄]喇的!”弓足见月娘恼了,便把话儿来摭,说道:“姐姐,不是这等说。他不知那边因着甚么头由儿,只拿我煞气。要便睁着眼望着俺叫,千也要打个臭死,万也要打个臭死!”月娘道:“谁教你只要嘲他来?他不打你,却打狗不成!”玉楼道:“大姐姐,且叫小厮来问他声,本日在谁家吃酒来?凌晨好好出去,如何来家恁个腔儿!”不一时,把玳安叫到跟前,月娘骂道:“贼囚根子!你不实说,教大小厮来鞭挞你和安然儿,每人都是十板。”玳安道:“娘休打,待小的实说了罢。爹本日和应二叔们都在院里吴家吃酒,散了来在东街口上,撞遇冯妈妈,说花二娘等爹不去,嫁了大街住的蒋太医了。爹一起上恼的要不的。”月娘道:“信那没廉耻的歪**,浪着嫁了男人,来家拿人煞气。”玳安道:“二娘没嫁蒋太医,把他倒插门招出来了。现在二娘与他本钱,开了好不兴的生药铺。我来家告爹说,爹还不信。”

月娘道:“如本年程,论的甚么使的使不的。男人孝服未满,浪着嫁人的,才一个儿?**成日和男人酒里眠酒里卧的人,他原守的甚么贞节!”看官传闻:月娘这一句话,一棒打着两小我──孟玉楼与潘弓足都是孝服未曾满再醮人的,听了此言,未免大家怀着忸捏归房,不在话下。恰是:不快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汲引,有甚劳苦,这等操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女人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女人使动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那个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把守,迳到后边拜见月娘,作揖毕,中间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督工辛苦,要请姐夫出去坐坐,白不得个闲。本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报酬。”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喊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半子劈面坐下,一周喝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一日,七月中旬,金风淅淅,玉露泠泠。西门庆正骑马街上走着,撞见应伯爵、谢希大。两人叫住,上马唱喏,问道:“哥,一贯怎的不见?兄弟到府上几遍,见大门关着,又不敢叫,整闷了这些时。端的哥在家做甚事?嫂子娶出去未曾?也不请兄弟们吃酒。”西门庆道:“不好奉告的。因舍亲陈宅那边为些闲事,替他乱了几日。婚事另改了日期了。”伯爵道:“兄弟们不知哥吃惊。本日既撞遇哥,兄弟二人肯空放了?现在请哥同到里边吴银姐那边吃三杯,权当解闷。”不由分辩,把西门庆拉进院中来。恰是:高榭樽开歌妓迎,漫夸解语一含情。

孟玉楼道:“论起来,男人汉死了多少时儿?服也还未满,就嫁人,使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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