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宴(下)
别的么?呃,欺负人算不算“沈鱼想着脸上不由热了一热。
沈鱼倒是不敢忘礼,忙上前屈膝施礼:“给二夫人存候。”待二夫人跟着的得脸的嬷嬷得了眼色上来扶上一把她才肯起家。
书房,香雪林。
三分色彩,七分妆点,这话并不假,现在的沈鱼便是说她哪位爷的正头奶奶,也是无人不信的。胭脂薄施,添上多少清丽,一头低调却又不斐的珠翠,件件精雕细琢,新奇奇妙。更莫说身上的衣裳,料子如何精贵,单单只是款式绣功又是在坐的哪一名敢比的呢,一个通房穿戴如此出挑,大师倒是一并失了然普通,佯装不见,无一提上一句,还不是顾忌栖意园里的那位。
沈鱼微低着头,作出一副端方得体的姿势出来,由着清蓝一一举荐。
柳老太太一头银发称一朵将开不开的红花,喜庆之余更是显得精力抖擞,年纪便也减了几岁。
二夫人笑着道一句:“栖意园里摆布只你一女子,日子久了不免无趣,二爷无事儿时,你也偷会子懒,多来外院走动走动,老夫人最最喜好你们这般年青貌美的,我这个徐娘半老的,怕是早就得宠喽。”
一行女眷早就已经翘首以盼的,想早一眼瞧瞧栖意园里的这位新宠通房。
沈鱼也只在内心嘲笑,便作一副娇羞状,再云山雾绕的说两句,全凭她本身猜去罢。
二夫了也不恼:“得,老夫人便只晓得疼孙媳妇,还不叫我这个儿媳说一句嘴么,青蓝女人快让人在老夫人中间添上个凳子,叫小鱼女人坐在老夫人中间,也给老夫人说道说道二爷的平常,也好过整日顾虑。”
灯光下,她一双盈盈美目流转,本来暗黄的面色褪尽,现在更称得上玉面星眸。
青蓝招招手便有个小丫头搬了个软凳放在老夫人跟前,沈鱼那里敢坐呢,一桌后代眷,最次也得是个有子的姨娘,那里又有她一个通房的位置呢?
二夫人利落话说了几句,又指着尤静婉身前文静女人道:“来来,这是霜风院里大奶奶。”
男来宾这边喝的热烈,却说沈鱼由清蓝一起引着上了小楼。
说二爷的平常?她细心一想也未有甚么可说的,他的平常最是简朴不过。
二夫人一张巧嘴,惯会哄人,公然柳老夫人听到,便是一阵畅怀,笑骂着指了二夫人对沈鱼道:“你莫听她的,她这明里暗编排我呢,你们说说这是个甚么人儿,竟还同一群儿侄辈的捻酸妒忌起来了,都是做了奶奶的人了,当真是越活越归去了。”
更好笑方才二夫人竟另故意机明里暗里扫听她可否让柳淮扬收用。
二夫人虽是人到中年,只一张脸生的是明艳饱满,妇人脸上堆起驯良亲热:“这孩子,也忒知礼,今儿摆布是老夫人的寿辰,祝寿的礼节不能废,到了我这里,那里又有这些个礼儿。”
思及至此,想想自已现在的处境,尤静婉一时只感觉各式滋味涌向心头……
通身高低带一股书卷气味,身形纤纤,生就一张白净圆润的鹅蛋脸型,五官也是生得婉约,更是显得温和文静。单单坐在那边,便似一幅浑然天成的美人图,隐现几分烟雨江南的风韵神韵。
沈鱼暗自叹一句,二老爷还真真是老当益壮。柳家三位老爷倒也风趣的紧,大老爷走官道,三老爷主生财,都是是非窝里追求,恰好二老爷好福分,女人堆里扎一扎,说得好听叫连绵子嗣,传宗接代,说得不好么,沈鱼撇撇嘴,全部一衣冠禽兽,且看房里这一打的姨娘,也不怕把自个儿累出弊端。
二夫人笑吟吟接着话茬:“母亲说的是呢,媳妇瞧着也是好的,虽是常日里打仗不甚多,媳妇感觉只一样,能讨得二爷欢心,奉侍好二爷,便是错不了的。方才远远的瞧了一眼,看着二爷的气色,倒是较往年好了几分。沈丫头但是功不没呀。”
阮大奶奶未语,轻柔的带上三分笑意:“常日里常从静婉口听起女人,本日虽是初见,却又似旧识,便是二爷身前的人,便都是自家的姐妹,实在不需多礼。”
一桌后代眷人后便是如是评价沈鱼。
二房倒是别样的热烈,单看这桌上的几位姨娘,膝下起码也是有一子的,二房统共七子五女,最小的儿子本年将将两岁。
借着透明的灯光打眼一瞧,老太太身着绛红寿字暗纹夹袄,红宝石镶嵌的抹额悬在额间,几支赤金打造的凤头钗,别离钗在发髻两侧,每一支凤口中皆衔着颗指头大小的宝石。为显喜庆,耳后还别上一只新开的艳红牡丹,更是应景。
二夫人话里话外带上三分密切,直把沈鱼一个通房抬得不能再抬,一世人瞧着风向也只要跟着拥戴的份。
阮氏一族一向占有江南,盐运使又是个肥差,沈鱼感觉诧异,远在帝都的柳家如何也能将亲结到数百里以外的江南去呢?
大爷淮安同阮大奶奶膝下只要一女,现在才将将五岁。
她这里本来是客气一回,哪想到一桌子倒是当了真,一个小我精一样,谁不想在老夫人面前表示一回,由其二房里的几位姨娘,那题目更是接二连三的问着,这一通刨根问底,若不是沈鱼日日对着柳二爷那般阴沉性子的人物练出几分功底,差点抵挡不住。
大奶奶阮明君见沈鱼正欲曲膝同她施礼,抬了抬手,尤静婉便上前挡了沈鱼的行动。
不过便是,读书,下棋,写字,作画,吃药。
不过她答的多数也是有些技能,既满足了一世人的猎奇之心,又未曾真正卖了二爷淮扬。
大夫人身子不好,老夫人又少问事儿,柳府的中馈便由着二房一手把持,倒是健忘长房里还闲着位大奶奶。
沈鱼虽是站着服侍了清算饭的工夫,也这才清楚,柳府长房当真是人丁残落。
老夫从便亲热的拉起沈鱼女人的手,朝着桌上一众女眷道:“真真水灵成一朵花儿了,人看着也知礼数,方才那几句吉利话,我瞧着竟也是个通文墨的,莫说小二中意,便是我这个老婆子看了,也是欢乐的。”
沈鱼昂首看了一眼大奶奶阮氏,内心暗叹一句:是个很有内涵的美人儿,且并不输尤静婉。
打头的便是寿星老夫人,端坐一桌主位。
一顿宴席吃下来,一桌子人倒是兴趣不缺。
至于二爷那边,沈鱼撇撇嘴,单看栖意园里现在的风采,怕是近几年难添新丁。
一桌人便都掩着嘴轻笑了起来,氛围一下显得轻松起来。
听她如是说,沈鱼虽是面上一派谦虚得体的笑容,内心却暗自翻个白眼,心道:生受了人的礼,却又说如许的场面话,便知不是个省油的灯。
柳家二爷身前的通房沈鱼虽不是倾城色,倒是个实打实的妙人儿,三两句话,便引得老夫人畅怀,昔日里合府高低也只要二夫人有这般本事。
沈鱼一改在柳淮扬身着的畏缩胆怯,整小我便活络起来,偶出几句妙语连珠,更是逗的老夫人将个脸生生笑的跟耳后那只牡丹有得一比。
她这话倒说到老夫民气里,便见老夫人慈爱的看她一眼,沈鱼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通房沈鱼再不济,也只在柳家二爷面前不济罢了,离了柳家二爷自发的便由个怯懦猫儿退化成个再小巧不过的小狐狸。
见沈鱼上前,还未说话,便扬起个驯良可亲的笑容,沈鱼屈膝施礼,祝寿的吉利话捡着好听的说了几句,老太太笑容更盛,伸手虚虚扶了一把,青蓝看惯神采,忙将沈鱼扶起。
沈鱼仓猝开口推委一句:“二夫人抬爱,奴婢身份卑贱,怎可退席而坐。”又恭恭敬敬朝老夫人道:“老夫人对二爷的体贴之情,奴婢非常打动,二爷的事儿,凡是老夫人想听,奴婢定是知无不言。”
尤静婉倒是在阮大奶奶身后看着心惊,如许的沈鱼她是向来未曾见过的。
沈鱼屈屈膝道一句:“大奶奶抬爱了,奴婢粗笨无状,今后还靠大奶奶操心提点。”虽是大奶奶这般客气,她一个通房那里又敢真的同她称一句姐妹,白叫人笑话自不量力。
沈鱼曾听尤静婉提过一句,大奶奶阮明君原是江南巡盐御史阮鸿志之女。
这大爷淮安的岳父倒真是个土财主,生得女儿却个嫡仙似的人物,那里染上过半分铜臭。
沈鱼顶替了青蓝在老夫人身前服侍着,说是二爷身子不好,不能常在身前尽孝,她既是二爷身边的人,天然得代替主子爷尽一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