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5）痴女子负气出走， 病将军智胜群氓

奇特的是铜钱竟不掉下来。

“啊。是米蛇与老母鸡炖在一起。”

“您看。”店小二顺手一指邻座。本来是烧鸡。脖子窝着。

沥重满饮了一杯‘贵妃醉酒’，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心中默念，我到底要不要回华山与三横把事论清，就由老天来定。如果是头，我立马回华山。只见这钱抛向空中，‘啪’的一声落在桌面之上，滴溜溜转个不断。沥重阿谁心急。等了好半天，铜钱停稳，竟然是尾。不可，三局两胜。沥重又抛。还是尾。沥重把牙一咬，我明天还真不信了。我明天要五局三胜！想罢。她又将铜钱抛向半空。然后一双大眼睛敏捷盯在桌面上。成败在此一举！

“那是。桂枝。海椒。荸荠作料的红烧狮子头。”小二解释道。

沥重饥渴，听言入店。店平分摆布两个柜台。左边是酒柜，有一幅对子。为‘三碗饮得天下酒，一醉方可解千愁’。右面是食柜，又有一幅对子：‘酸甜苦辣皆真味，东西南北客盈门’。沥重看罢，不由点头，心说。酸甜苦辣我都尝了，哪一味是真的？莫非离愁能够在醉中摆脱吗？再说了，这‘转头斋’三付春联是三分天下，实在满是吃喝罢了。而人生百味，又岂只是吃喝？

“烧鸡大窝脖。这么转头太窝囊。不吃。甚么是‘失之交臂’？”

沥重想着走着，深一脚浅一脚。不觉来到一个小镇。面前鲜明一间清真酒坊。招牌上书‘转头斋’三个大字。门前一联，写到：‘天下万事及时行乐，人生百年几次转头’。店外招揽买卖的店小二说：天下大事，民莫不以食为先。到得本店，俱是转头客。因为本店美食，人间难觅。

“甚么是‘龙凤呈祥’？”

“失之交臂，是呀。人生多少机遇，失之交臂。好。要一份吧。”沥重随后又要了一份‘情有可原’，一份‘悔不当初’，等等。然后要了一坛‘贵妃醉酒’。等菜上了，才晓得这些菜肴，称呼虽好，皆味如嚼蜡，没有一样好东西。倒是那酒，能够一喝。特别是酒坛上，正面写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背面写着，‘上穷碧落下鬼域，两处茫茫都不见。’字体茁朴。耐人寻味。沥重模糊晓得，这取自唐朝墨客白居易的‘长恨歌’。讲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事。她不由又想起幼时读另首白诗。此中有一句叫‘贩子厚利轻分袂。’她总不懂，阿谁分袂如何那么首要？应改成‘轻交谊’才对。现在看，分袂之苦，本来是那么熬人。这个白居易真是大师。竟然如此入木三分！

思惟间，店小二笑盈盈拿来菜单。别的家店，菜谱之上是‘红烧里脊’。‘醋熘白菜’，‘小鸡炖蘑菇’之类。这是个浙菜馆。菜谱上是‘佛跳墙’，‘意笃西’，‘龙凤呈祥’，等等。沥重不解。就问。

“老母鸡？也呈不了甚么祥。不要。那甚么是‘凤转头’？”沥重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