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十年踪迹，终殁霜飞雪（1）（请皇上废了臣妾）

心知徒留也是偶然义，我再拜叩首：“是，臣妾辞职。”

尚香在旁瞥见忙凑上来：“蜜斯是要扮装吗，让奴婢来吧，保准让蜜斯变得美美的，皇上看了必然会喜好的。”

“可朕并不感觉这会成为朕废后的来由。皇后位主中宫以来，端庄淑睿，克娴内则，如此贤德，朕与众臣有目共睹。”煜倾竟然能淡淡笑着，下话道，“本日刚好众卿也在，皇后大可问问诸卿的定见。”

“臣妾失德，位主中宫多年，却未能为皇上留得子嗣。七去之条中言，‘无子，为其绝世也’，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七出之条臣妾已占两条，若持续留于中宫之位，只怕难以服众，无益于六宫平和，更无益于我大昭江山永固……”

我一怔，而后悄悄摇点头，也没答复她，持续手上的行动。

我背对着他，他还未瞥见我脸上的妆容，我却能从铜镜里瞥见他的神采：“请皇上废了臣妾，就这么简朴。”

勤政殿中，众目睽睽之下，我一身素装沿着红毯走，一向行至龙椅地点的台阶前，跪地叩首：“臣妾有一要求，望皇上成全。”

公然，我听到身后众臣倒吸寒气和窃保私语的声音。

明显煜倾也没想到我说出如许一句话，沉默了好久方问：“皇后何出此言？”

搽完了铅粉，我又持续抹脂粉，画黛眉，染鹅黄，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一气呵成。不过独一与平常分歧的是，我只化了半边脸的妆。

终究在过了元宵节的第二天，煜倾才将熹儿的丧事奉告天下，而后引熹儿的棺木入城葬于皇陵，至于丧礼则一如婉兰当时般的草率，前前后后不过两三日便完了。

言罢也不看他一眼，独自回身踏出了章乾宫，衣袖被我死死地扯着，几欲扯破。

回到内殿坐于妆台前，我翻开打扮盒取出铅粉，细细地搽于我的右半边脸庞。

公然不出我所料，我才回到慕莲宫没多久，便听闻内侍传报说煜倾的御驾正在往这边赶。我内心嘲笑，面上却不作色，用些碎银将那内侍打发了去。

“但是臣妾……”

未几便闻声守在外殿的寺人宫女纷繁跪隧道着“皇上万福”，我心底冷呵一声，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个顿足逗留在我身后。

众臣闻言马上跪地，齐齐三呼道：“皇后娘娘贤德，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请皇上废了臣妾。”我只短短的一句话，洁净利落。

“皇后本日究竟是甚么意义？”煜倾微眯着眼，似是极怒，但被哑忍了。

“想必皇后也闻声了吧！”煜倾直截打断我道，“皇后且先归去吧，朕与众臣另有要事相商。”

我低着头望不见煜倾的神采，只听得煜倾的语气分外的沉：“皇后有何要求，尽可道来。”

一个半面妆。

熹儿的丧事办完了，我对这座皇宫最后的一缕牵挂也完整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