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金缕衣，最后一夜平静相安

情天坐进后座，何琴站在车旁，欲言又止，神采担忧地转头看向身后楼上窗口。

“暴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他无声走来，将她拉到躺椅上坐下，本身则坐在了窗前的蒲团上。

“睡不着，听我念念诗吧。”

“沐蜜斯……”

不知过了多久，蔺君尚放动手中书，起家，将在躺椅里睡着的情天谨慎抱起，回身回床。

情天始终望着窗外如线的夜雨，保持唇角的弧度，不语。

“再念一首吧。”

据传杜牧暮年游湖州，识一官方女子，年十余岁。杜牧与其母相约过十年厥后娶，后十四年，杜牧始任湖州刺史，女子却已嫁人生子。

“二蜜斯，老爷子的遗言――”

仍然望着窗外的情天，平淡眸中，多了一丝暗淡。

终究，低首悄悄一吻落在她光亮额上。

情天随他一同分开时，松云居门外，只要何琴与两名仆人相送。

他声线沉缓，似透着几分轻松随便。

册页翻动声音清脆，像是划过心房，他再给她念。

替她盖好被子，他未拜别，苗条的手指轻拂开她的额发，望着她很久。

“这几天，感谢照顾。”

窗外夜雨，他声音降落轻缓，给她念《金缕衣》。

-

林简从后视镜看向后座，情天一言不发望着窗外。

翌日上午十点，林简再次拜访松云居。

前是《金缕衣》劝人珍惜当下光阴，后是《叹花》欣然感慨错过的机会不复来。

她信他，崇拜他，恋慕他，曾经。

……

…

车子驶离松云居门口，下坡往山下去，逐步消逝了踪迹。

她喜好《金缕衣》，从小就喜好，幼年时不知其意，只感觉念起来字字美好，厥后懂了意境，更是喜好。

“分开以后是陌路，现在，还不到明天。”

蔺君尚垂首轻笑，光影里端倪俊雅得，几近让情天不分今夕何夕。

…

嗯，他说得对，他如此豁达，他情愿罢休，那么，住在松云居这最后一夜，就安静相安吧。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

窗外檐下灯光橘淡，夜雨如透明的线条，不竭滴落，情天不语。

不是阳光男人那般清越，微微降落的声线透着沉稳安闲，峻厉时令人压力倍增，暖和时，不管他随便说点甚么，都有安抚民气的力量。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情天声音平淡，微微一笑，而后林简关上了车门。

情天记得，这是杜牧的一首《叹花》。

“暂不公开。”

望着夜雨不竭滴落的情天，眼眶倏然一阵刺酸。

蔺君尚抬首看她，平淡的侧脸寂静透着顺从。

她对他，极淡地牵起唇角。

深夜，男人家居休闲打扮，并不讳饰一身清雅气质，舒缓的木调香，笼在情天鼻端。

现在他的声线仍然沉缓诱人，微微嘶哑醇厚的质感，他在给她念诗，畴前她从不敢想，可现在，情天的心已然是一片不会荡起波痕的湖。

“放你去飞，累了，就要返来。”

他的声线像是大提琴的末弦之音，等闲就能挑逗民气底的柔嫩。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难过怨芳时。”

彻夜过后，此生，就算是同处C市，也是陌路了。

最后情天刚熟谙蔺君尚的时候，就感觉他的声音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