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百花宫主
姬水瑶眉头微微一皱,道:“杨士奇乃五朝老臣,所知甚多也不为怪,可知是何奥妙?”苏媚儿点头道:“临时不知,如烟师妹便是为此事,前去查探。”姬水瑶一听,只道不好,忙道:“你和灵芸,今晚便出发去徐州,互助如烟,她此次只怕已身陷险境。”
这时模糊闻声内里传来“梆梆梆”三声更响,一个衰老沙哑的声音叫道:“子时半夜,安然无事”,冷凌秋这才觉悟,本身并非做梦,顿时迷惑不已,本来才刚到半夜,怎感受这一觉睡了那么久。他那晓得体内隐脉初成,已然暗中运转不休,歇息一个时候便可抵以往睡上一夜,如果运转自如时,便是不眠不休,也无大碍。只道是刚才睡的苦涩,全然忘了时候。便又倒下,拉过薄被,蒙头大睡。
苏媚儿不知冷弦是谁,但想来应是和冷凌秋很有干系,便道:“师父,可需求我盯着那小子?”姬水瑶却不答复,又问道:“他可身怀武功?”苏媚儿想起方才摸索,道:“具弟子方才所探,他无涓滴内力,便连躲闪都犹有不及,想必是不会武功的。”
姬水瑶微微点头,道:“要说过节,倒是没有,此事乃是我与他的私家恩仇,你们当不成插手。你可知血衣楼比来有何行动?”苏媚儿答道:“血衣楼此次重出江湖,先是拉拢了万毒家声犰和鹰爪门萧铁手,然后一夜荡平太湖水寨,逼得少林交出‘农耕伐渔图’,现在又筹办行刺杨士奇。”姬水瑶笑道:“这风犰和萧铁手本来就是血衣楼中人,此次归附倒说不上拉拢,这行刺杨士奇的动静是从何得知?”苏媚儿点头道:“这动静切当不假,只是那送信之人却极其奥秘,自称是宫中之人,说杨士奇晓得一个天大奥妙,那王振便想乘他此次去官返乡,遣人灭口。”
顿时笑道:“我还说本日我算夙起,没想到路兄弟比我还早。昨晚可睡的还好?”路小川面无神采,吐出两字:“还好。”冷凌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馒头,道:“路兄弟如此殷勤,那我便不客气啦。”说完大咬一口,路小川道:“你对我何曾客气过?”冷凌秋听他也会打趣。这是多么可贵之事,笑道:“路兄弟也会开打趣啦,我去看看外边的太阳,到底是从哪一方出来的?”说完拿着一个大馒头便往外跑,刚出门外,又刹时折返,道:“天太黑,看不清楚。”说完见路小川脸上已隐现笑意,顿时哈哈大笑不止。
而冷凌秋体内那蛇,现在已是无形,却在体内又无所不在,用心感受时,它在运转,偶然之时,便又化为无形,它运转时所收回的劲气,已遍及四肢百骸。等他这一觉醒来时,只觉耳聪目明,思惟清楚,满身精力充分非常,比睡上一觉回笼更舒坦,昨日行路的怠倦一扫而光。冷凌秋只道天亮,想着本日还要赶路,便起床穿衣,昂首一看,只见那玉轮正挂在枝头,看那位置,只怕刚过子时。不由愣住,心道:“莫非我还在梦中?”
睡至五更,又悄悄醒转,见天气灰蒙,东方发白,便穿衣束发,下楼而来。心想路小川定未起床,不如先去买些早餐,再返来叫他不迟。刚一下楼,却见路小川坐在堂中桌前,桌上两副碗筷,一大碟白面馒头,那碗中稀粥热气渐散,明显等待多时。
他开初没法入眠,这一番胡思乱想,脑中便如乱麻缠绕普通,想不通理还乱,当统统事情都乱成一团时,反倒豁然,竟然垂垂睡着了。只是一睡着便做梦,一做梦便梦见那条蛇,梦的多了,便习觉得常,仿佛这蛇就是梦的一部分,而做梦又是睡觉的一部分。只是本日那蛇已不似昔日那般凶悍,反而趋势温和,之前梦中那蛇是越长越大,本日梦中这蛇,倒是越来越长,长的足以在体内缠绕一圈,当蛇头和蛇尾靠近瓜代之时,那蛇便在体内转起圈来。开端时渐渐悠悠,垂垂地便越来越快,厥后快的都感受不到它在转圈。就像是呼吸,谁在睡觉时能感受本身的呼吸?都能感受,却都不能感受,人体呼吸是活着最根基的保障,人活在气中,那气澄彻无形却又无所不在,目力虽不成视,但你晓得它充满着六合之间,唯心能触。
姬水瑶见苏媚儿走远,轻叹道:“《农耕伐渔图》,你毕竟是重现人间了。你当年誓死不说,可知本日,又有谁来为你扼守这个奥妙?冷弦啊冷弦,我到底有那里不好,你留下一个儿子,也不肯奉告我,我已被你瞒了二十年,如非本日不测撞见,你却还要瞒我多久?”说完面色凄凄,很有怨色。
姬水瑶心中一跳,道:“公然姓冷,嘿,冷凌秋...冷凌秋,怪不得长得和他普通模样,那眉毛,那眼神,便如一个模型倒刻普通。”苏媚儿不知她说和谁很像,却也不敢插嘴去问,过未几时,又听姬水瑶恨声道:“冷弦啊冷弦,你但是瞒的我好苦啊!”
用罢早餐,冷凌秋便牵出白羽,二人一道便往徐州行去。
说完一顿,又问道:“你师姐可还说过甚么?”苏媚儿接口道:“师姐还说,此次行刺之人,除了东厂在江湖上网罗的武林人物外,仿佛血衣楼也参与此中。”姬水瑶一怔,惊道:“血衣楼?”苏媚儿道:“恰是,大师姐说,那日,她亲目睹到‘铁手鹰王’萧铁手和东厂掌刑千户曹少吉身在一处。”姬水瑶一听,哼了一声道:“嘿,血衣楼,你总算又出来了,我可要好好和你算算这笔旧账。”苏媚儿问道:“这血衣楼和我百花宫曾经可有甚么过节?”
冷凌秋和路小川吃饱喝足,开了两间上房,便各自回房安息。只是冷凌秋本日遇见故交,镇静不已,翻来覆去皆不能入眠,回想起本日偶然中使出的《御流行》身法,顿时惊起。暗想道:我满身皆无内力,可普智和尚却说我天脉已开,这天脉又怎生修习?我本日那轻功又是怎生使出?统统皆无眉目。师父在我出谷之前传我《玄阴九针》,必有深意,但我却不得其法。那书中头绪,我虽早已服膺于心,但又有何用处?也不知普贤和另有没有救出太湖水寨之人?想到太湖,顿时又想起聂玲儿来,之前皆在一起,倒没感觉非常,这一旦分开几日,倒是很有些驰念,也不知她们在太湖如何,等我告诉了杨大人,便再去太湖找她们吧。
苏媚儿道:“本日他那门徒路小川现身此地,说不定便是代替他而来,这路小川刀法青出于蓝,若只以快而论,当不输于那‘潇湘一剑’。”姬水瑶道:“这路小川火候未到,赶他师父另有些间隔,不过此子本性坚固,稍假光阴,必成大器。”
却说苏媚儿回到房中,一改人前娇媚娇柔,见姬水瑶站立窗前,眼望远处山川,似在深思,也似在回想,便不敢打搅,悄悄候在一旁。姬水瑶听得呼吸,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可密查清楚了?”苏媚儿上前道:“回禀师父,已密查清楚,那小子师从玄香谷,姓冷名凌秋。”
姬水瑶道:“嗯,你不必再盯着他,此事我自有安排,对了,你大师姐可曾探好杨士奇回籍线路?”苏媚儿道:“大师姐说,杨士奇自都城至徐州途中,有人多次刺杀,但均被人阻扰未能得逞,定是有妙手暗中庇护。”姬水瑶点头道:“此人我若没猜错,定是那‘塞北狂刀’路不平,只是此次‘潇湘一剑’萧一凡欲与他一决高低,他只怕兼顾乏术。”
苏媚儿摆布一看却不见灵芸身影,问道:“师妹现在那边?”姬水瑶道:“我已命她前去与你大师姐回合,刚走不久,你轻功比她好些,当可追得上她。”苏媚儿承诺一声,便要拜别,却听姬水瑶又道:“此行凶恶非常,你当万事谨慎,我先去见一小我,以后便来找你。”她话语当中,尽是体贴之色,苏媚儿悄悄点头,回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