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东南五虎
杨士奇淡然道:“当时她还年青,又号称‘武林第一美人’自是心高气傲,遇见你爹后,见你爹俊朗超脱,萧洒翩然,便为他气度所佩服,自此对你爹情根深种,那知落花成心,流水无情,你爹恰好喜好了你娘,是以耿耿于怀,终究犯下大错,懊悔毕生。”冷凌秋想起爹娘情深,泪水又情不自禁滑落下来。杨士奇又道:“那日血衣楼率众围攻你爹,逼他说出惠宗下落,你爹天然不依,就此动上了手,你娘体贴你爹安危,稍一动情便激发蛊毒,你爹苦战之时,那容用心,便被人偷了空地,身受重伤。自此一病不起。厥后你祖父返来,本欲救你爹性命,但见你娘如此痛苦,便不肯救治,好让你娘今后摆脱,几日以后,便放手人寰,你爹走后,你娘更是悲哀欲绝,肝肠寸断,一月以后,终受不得如此煎熬,便以身殉情。今后双双离世。”
“‘忘情蛊毒’?这又是甚么?”冷凌秋玄香谷从医以后,阅遍医书,对毒虫香花天然也所知甚多,却从未听过这‘忘情蛊’。更也不知是何门何派统统。却听杨士奇轻叹一声:“这忘情蛊是以曲木断肠花配以你爹娘结环之发燃烧成灰所炼成,一中此毒,若遇喜好之人相互动情时,便痛不欲生,此毒无药可解,除非恋人身故,不然毕生不出体内。乃是百花宫的独门奇毒。”冷凌秋想起那日姬水瑶望着本身的眼神,似不舍又懊悔,似幽怨而长情。顿时明白统统。恨恨道:“姬水瑶这暴虐恶妻,我此生定不就此罢休,总有一日,也要让你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这时又听杨士奇道:“太祖曾遣徐达入漠北,穷追猛打远遁之残元权势,其首要目标便是讨取传国玉玺,然终究还是无功而返。只是他终不断念,厥后又派出‘东南五虎’于人间找寻。”徐达乃是明朝建国第一功臣,官至右丞相,封魏国公。这个冷凌秋到曾传闻,那‘东南五虎’是谁却不得而知,不由问道:“不知这‘东南五虎’都是何人,太祖怎会派他们找寻?”杨士奇道:“你年纪尚轻,没曾听过倒也说的畴昔,这‘东南五虎’都是江湖豪侠,曾随高祖一同叛逆,技艺不凡,疆场之上,更是所向披靡,而你祖父便是五虎之首。”冷凌秋心道:怎又是我祖父?没想到我祖父平生倒有这很多传奇旧事。只可惜我却从未见他一面。
没想到这血衣楼誓死掠取的《农耕伐渔图》倒是出自祖父之手。便向杨士奇问道:“大人可传闻过《农耕伐渔图》么?”杨士奇一听,本来平平无神的双目刹时透出光彩,只听他道:“你怎会晓得这《农耕伐渔图》?莫非你也是为此而来?”冷凌秋听他语气与刚才截然分歧,有些莫明,只道:“我并非为此而来,只是血衣楼掠取此物,我便是从这画中见到我祖父手笔,以是才向大人就教。”杨士奇道:“你从那边得知此图?”
冷凌秋道:“本来如此,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大人还没回我,我爹究竟是如何死的?”杨士奇见他对此事追根究底,只得道:“你爹乃是为情而死。”冷凌秋“嚯”地站起,道:“大人休要诳我,他定是被血衣楼所害。”说完眼冒肝火,一脸仇恨,杨士奇见他怒生心头,连连点头道:“你爹本领奇高,便是朱棣用禁军围困于他,他也能突围而去,那血衣楼又怎是他敌手?乃是你娘,当年中了‘忘情蛊毒’而至。”
冷凌秋想起他说过曾被血衣楼追杀,便道:“定是那朱棣想晓得惠宗下落,他找不到我祖父,便找上了我爹。”杨士奇嘿嘿一声道:“只怪你爹当时过分张狂,仗着工夫了得,便连天子禁军也不放在眼中,那朱棣又怎能等闲便放过他?血衣楼权势虽大,却也对你爹无可何如,只是......”说完感喟一声:“坏就坏在阿谁时候他碰上了你娘。”冷凌秋奇道:“这又关我娘何事?”杨士奇道:“你爹乃是痴情之人,血衣楼世人见拿你爹毫无体例,便盯上了你娘,以你娘做威胁,你爹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便今后退隐江湖。”冷凌秋当时年幼,只道爹娘都是平常人家,那知本日听得杨士奇一番叙说,才知爹娘之前都是江湖上成名流物,想起爹娘的音容笑容,是那样平和安宁。当时他已有五六岁,早已晓事,却从未见过爹娘在他面前用武,本日却说他是江湖上顶尖的妙手,这反差太大,导致贰心中仍旧没法信赖这是真的。
冷凌秋此时终究明白此事来龙去脉,而杨士奇所说更非虚言。那日太湖水寨,便听闻有豪杰独战血衣楼,当时只佩服此人胆色,没想到这如此了得之人便是他父亲。少林当中,普智提及曾遇一神仙要以‘凌虚奇术’救治儿子,那人便是我祖父,这两次所听,与本日杨士奇所说一一印证,当知此事千真万确。他想起那日曾问普智这‘龙阳子’究竟何人,顿时灵光乍现,想起一事。本来方才不管如何也想不起的事情,终究闪现面前,这龙阳子三字,恰是那《农耕伐渔图》上所注。
冷凌秋便将太湖之事和少林普智之话,原本来本说了,杨士奇见他说的顺通畅达,不似作伪,长松一口气道:“我道大家皆为这画而来,原是如此,老夫倒是多心了。”冷凌秋见他神采有异,便问道:“莫非这画中真有个奥妙吗?”杨士奇悄悄笑道:“何止是大奥妙,这的确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大宝贝。这王振老贼便为此事一向与我作对。”冷凌秋听他如此说,倒想起那日遇见成不空的景象,老偷儿当时的神采便如本日杨士奇普通,这倒真勾起冷凌秋的猎奇,不过见杨士奇刚才严峻神采,他倒是不敢再问。
要知这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若无此符印,从受命于天来讲,君权之位有非正统之嫌,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得之则意味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示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皆非正统传承。太祖天子草泽出世,曾为世人所诟病,此玉玺对他来讲,的确意义不凡。冷凌秋也知传国玺,但那是从书上所见,本日听杨士奇亲口讲起,方知已下落不明。
冷凌秋道:“这王振费经心机,重新调集朱棣所创的血衣楼,便是想找回这传国玉玺。不知他有何目标?”杨士奇笑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老贼对我穷追猛打,便是晓得老夫早已看破他的把戏。”冷凌秋见他虽未明说,但已知启事,顿时张口结舌,道:“莫非...莫非....他想位登九五,想造反么?”
却听得杨士奇道:“此事说来话长,便是另一个故事,你可情愿听?”冷凌秋正求之不得,怎会不肯意听,他一见杨士奇肯讲,天然不肯错过这大好机会,当下说道:“愿再受大人教诲,当洗耳恭听。”杨士奇悠悠道:“这事又得从太祖提及了。太祖天子当年带兵囊括天下,摈除胡虏于漠北,即位以后却有一憾事,一向耿耿于怀,便是没有传国玉玺。”说完喝口茶水,脸露遗憾。
杨士奇见他不语,又接着道:“你祖父冷谦,与太湖韩成、陆角邓通、临江一尘、少林天觉并称‘东南五虎’。这五人都是江湖义士,技艺又好,悄悄找寻时,当可不动声色,不耗兵马,在官方寻访,其机遇更是大很多。”冷凌秋想起那《农耕伐渔图》中皆是山川,便道:“这五人定是没有找到,不然怎会就此下落不明。”杨士奇哈哈笑道:“如果没找到,这《农耕伐渔图》却用来做甚么?”
冷凌秋一惊,想起那图中曲线非常,定是另有玄机,忙道:“莫非......”杨士奇见贰心机敏捷,反应奇快,微微一笑道:“恰是,只是这五人找到之时,燕王朱棣已带兵入京,这五人都是忠义之人,而朱棣做出这类谋逆之举,又岂能让人佩服。因而五人决定,朱棣尚在一日,便毕生不得透露此事。”冷凌秋心道:怪不得连普智都不晓得这丹青来源,本来这画中藏有这等巨大奥妙。
冷凌秋奇道:“这四人各霸一方,互不来往,不知大人和那王振又是从何晓得此事?”杨士奇满脸对劲之色,笑道:“僮儿当然聪明,一语切中关键,可你怎忘了,我和你爹乃忘年至好?”冷凌秋一听,顿时暗骂本身,怎会想不到这一点。那杨士奇又道:“王振那厮倒是从翎羽山庄口中晓得。”冷凌秋顿时想起那日老偷儿所说话语,道:“翎羽山庄庄主邓百川和王振早已通同一气,说不定太湖水寨一事,便是他主谋。”
只是杨士奇说的有理有据,却不容他质疑,当时他只知爹爹沉痾,而娘亲在不久以后也相随而去。现在想来,这抱病是假,被人暗害才是真,想到此处,不由咬牙切齿道:“大人可知是谁伤了我爹娘?”杨士奇见他双眉倒竖,面抱恨意,悄悄拍了拍他肩膀,道:“此事你爹曾警告于我,千万不能让你晓得,只怕你今后找人寻仇,就此种下苦果,但见本日景象,便是你不找别人,只怕别人也会找上你来。”冷凌秋道:“这又是为何?”杨士奇苦笑道:“凡是见过你爹之人,一见你便能猜出你的身份,不因有它,只因你和你爹实在太像,的确便是一个模型所刻普通,你如是想你爹了,当可照下镜子便能见他样貌。”冷凌秋见他说得好笑,嘴角往上咧了咧,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说道:“当时你见我懂事,只怕我瞧出端倪,便在我爹娘归天后,装着美意,把我带进杨府,但是如许?”杨士奇见他一猜便着,默许点了点头。
杨士奇接着道:“厥后你祖父怕此事泄漏,便将藏哪宝贝之地画出,一尘道人剑法最是了得,一剑劈为四份,分为四人保管,这画是你祖父所就,又加上要带惠帝出宫,是以他便无图,改成其他四人所得。”冷凌秋现在已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血衣楼一出江湖便拿太湖水寨开刀,本来是为了这幅画。”杨士奇又道:“韩成乃太湖水寨之人,天觉是少林方丈,邓通又创建翎羽山庄,一尘则是铁剑门掌门。那王振费经心机,便是想从我口中逼出此图来源,哼,想得天真,便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他得逞。”
冷凌秋想起父亲乃是病故,这此中只怕另有隐情,本日既然杨士奇提起,自当问个明白,便道:“大人可愿把我爹之事,为我讲讲么?”杨士奇一声长叹:“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到我府上的?”冷凌秋回想当时环境,道:“我记得仿佛是五岁,到我六岁时,我爹娘已经不在了。”他想起曾经旧事,爹娘恩爱,一家敦睦,而现在孤身一人在外飘零,眼圈不由又红了起来。杨士奇缓缓道:“你爹师从你祖父,一身本领足好笑傲江湖,却甘心隐姓埋名,过这粗茶淡饭的平常日子,你可知是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