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宴客
是以,席上吃得最为痛快的便是吕原昌和张云锋以及他们部下的那几个亲信将领。他们本来固然没有资格列席,但出于对凌云军士的尊敬,再加上赖善对这两个将领都很有好感,是以便一起邀了前来,风无痕也乐得他们充当保护,赖善一提出便一口承诺了。
几轮祝酒结束后,那一帮少女又换了服饰上来歌舞,这些草原女子固然不如中原之地的美女,但少了脂粉气味,多了几分水土滋养的灵秀,个个都弥漫着一种亮丽的风采。萧云朝已是看得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他也是喝了很多,眼中尽是被烈酒美女激出来的欲火。就连虞荣期这等老头也是难以禁止,毕竟这等豪情旷达的跳舞在都城是决计赏识不到的,不过他仍然是极力禁止着本身,不断地用手捋着髯毛。
风无痕恍过神来,见赖善一脸对劲的模样,也不由出口赞道:“中原之地的歌舞多脂粉之气,却不似这草原少女,即便是歌舞中也能带上杀伐,不愧是精擅骑射的库尔腾部。本日想必累得王爷费了很多心机,孤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此时,赖善才命人将一大木盘盛的全羊摆上餐桌,只见羊卧盘中,羊的脖颈系有一红色的绸带,待风无痕旁观以后,他才令人将全羊抬到世人中心,一个赤膊的力士手持亮晃晃的尖刀,缓慢地切割起来,并码放得整整齐齐,又从每一块肉上割下一点放在羊头上。这些步调完成以后,只见他力士大吼一声,几步向前单膝跪下,将全部木盘高高托起,羊头朝上,举向风无痕。因而,风无痕便顺次从羊头上取小块肉咀嚼,并浅笑着目视赖善,以表示对仆人的敬意全数接管。
好轻易一曲结束,他如蒙大赦地接过了那少女手中的酒碗,利索地一饮而尽。这烈酒呛得他喉咙火辣辣的,倒是涓滴不敢暴露异态。蒙古男人皆有这等癖好喝酒的风俗,他又怎敢在这等末节上让人看轻了,是以在祝酒歌颂完,另两位亲王和一众贵族的几次劝酒下,他几近是糊里胡涂地就灌下了十几碗烈酒。所幸他在都城时就早已实验过,九炼阴阳罡固然没有别的功效,但解酒的服从倒是一等一的,是以他一边进一边出,竟是无人发觉,只是喉咙已是辣得沙哑了。
风无痕见那少女黑漆漆的眸子老是朝他这边瞥来,不由有些惊奇。他倒是没想到乃此女本来是赖善在外边风骚以后的成果,这位库尔腾亲王竟然还如此不避讳,换作是朝廷的其他官员,怕是她连相认的机遇都没有。
赖善明显对风无痕的行动非常对劲,立即击掌三下,只见十几个穿着素净的娇媚少女且歌且舞地行了出来,为首的女人生得明眸皓齿,但比当中原少女却又多了几分纯真豪放。她捧着一碗美酒,唱起了美好动听的祝酒歌,就这般围着风无痕跳起了舞。虽说早有筹办,但少女那近乎挑逗的态度还是让风无痕有些难堪,神采也微微一红。
这一套烦琐的礼节过后,世人便开端享用起这全羊席来。当然,遵循陈腐的民风,羊尾和小腿不能吃,必须回敬给仆人。不过,在侍从风无痕的这些人当中,理藩院尚书虞荣期这个白叟天然只是略微脱手吃了两块便不再用了,而风无痕也是从小被调教惯了,让他学着那些豪宕的男人大快朵颐也不成能。萧云朝更是受不得那等腥臊的气味,勉强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嘴里送。
风无痕和萧云朝等人却犹自岿然不动,赖善早早就遣人叮咛过了,让他们务必再留半晌,是以即便喝得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他们也只得再撑上一会。赖善待其他诸部的来宾都分开以后,这才笑吟吟地走到风无痕跟前,指着那些还未退去的少女道:“太子殿下,萧大人,虞大人,如何,我库尔腾部的待客之道还算全面吧?”
这一晚的宴会格外热烈,为了表示对尊高朋人的礼遇,赖善早早地叮咛人备好了全羊席,席上堆满了美酒和各色奶成品。风无痕落座以后,赖善亲身以部落的最高礼节献上了马奶酒。这一风俗风无痕离京前就由虞荣期教诲过,是以他双手接过碗以后,右手知名指蘸上酒向空中连弹三下,以示对天、地、神灵以及仆人的尊崇。
此次名曰会盟,实际上另有很多部族仍在张望中,或是在等候准噶尔人的到来,先期到达的都是和凌云世代交好的大部,而一些气力确切强大的部族也派人前来以示友爱。库尔腾部忝为东主,索图和萨克两部亲王的连袂齐至,再加上凌云皇太子亲至主持会盟事件,又给这一次的嘉会带来了无穷吸引。
曲终人散之际,席上也已经是杯盘狼籍,一只只烤全羊都已经只剩下了骨架,而一众高朋也是很有些东倒西歪的架式。赖善顺势起家,沉声叮咛道:“各位都是我库尔腾部的高朋,本日路途劳累,本王已经为你们筹办了营帐歇息。来人,为各位高朋带路。”
“王爷父女相逢,真是万幸之至。不过,莫非王爷就向来未去寻觅过她们母女么?”固然晓得这话有些不当,但风无痕还是问了出来,毕竟这位雅娜郡主在此时找上门来,不免惹人思疑。
第九章 宴客
赖善笑吟吟地看着这些朝中权贵难以便宜的模样,心中极其高傲。甚么道貌岸然,正襟端坐,碰到了美人不是一样都现了本相?部族中人丁浩繁,这等面貌诱人的少女要多少有多少,还怕这些人不中计?他见劈面的风无痕仍旧是面带浅笑地侧头赏识着歌舞,不由皱起了眉头,今次的筹办本就是为了这位太子殿下,如果不能吸引到他,那甚么都是白搭工夫。想到这里,他悄悄地对那领舞的少女作了一个手势。
赖善早就得知了天子赐婚的动静,虽说他微风凡珂在辈分上有所差别,但他对此并不在乎。草原上,只要你有气力,即便是将世仇的老婆抢来也没有干系,更何况风凡珂不过是和他有驰名义上的血缘干系。固然已经年过五十,但赖善的身子比当中原白叟倒是安康很多,脸上红光满面,提及话来声若洪钟,竟是和他的侄子巴克图一个架式。在赖善看来,像他这般的懦夫天然配得上风凡珂如许的高贵少女,是以只是隔着帘子扫了里边的女子一眼,他便对劲地前去筹办早晨的筵席。
这句话说得大为含混,风无痕顿时一怔,还是萧云朝抢先开口道:“王爷美意,我等天然拜领。草原风情和中原大不不异,今次才算真正明白了。”虞荣期不满地斜睨了这位国舅一眼,明显是不满他在风无痕之前插话。不过,此次就连他本身也是看得目弛神摇,全然没了昔日道学的架式,是以也不好说甚么。
少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公然,曲调俄然更加短促旷达,那一群伴舞少女的姿势顿时显得更加撩人了。饶是风无痕起先强自按捺心神,此时的呼吸中也带着几分粗气。吕原昌和张云锋已是完整看呆了眼,固然前次已是享尽了和顺,但此次再观这等艳舞,他们还是一样没法矜持。反倒是那些平素就见惯了这等热舞的各族男人只是大声喝采,仍旧一碗碗地往肚中灌着美酒。谁都晓得库尔腾亲王赖善的风雅,待会必然有美女侍寝,他们又何必去和那帮朝中权贵争女人?
赖善见风无痕一脸不解,这才笑着解释道:“太子殿下,雅娜乃是小王失散多年的爱女,前一阵子她母亲过世以后,她才持着信物找到了此地,是以还未给她郡主的身份。”他垂怜地看了女儿一眼,又持续道,“今次本是不该由她出来献舞,但她说是敬慕天朝,死活要来凑一个热烈,是以小王拗不过,也只得随她去了。”
不过,风无痕此次的任务不是准噶尔的题目,而是稳住漠南蒙古的诸多部落。在天子心目中,漠西蒙古诸部经常自相残杀,而漠南蒙古因为神驰中原文明,汉蒙通婚的后代也已经遍及草原,勉强能够算是本身的族类。就连天子本身,身上也有黄金部族库尔腾部的血缘,是以,把这些气力微弱的部族和其下辖的地盘全数不留余地包括在凌云的版图中无疑就是帝王的第一要务。
赖善是个粗人,固然也为了钦慕中原文明而学了笔墨,但对于这等埋没机锋的词句便不甚了了,是以只是大笑一阵便讳饰了畴昔,心中却实在迷惑。他顺手对那领舞的少女招了招手,“雅娜,过来见过殿下!”只见那少女疾步行来屈膝行了一礼,“雅娜拜见太子殿下!”
不过,承诺了会盟的准噶尔人却迟迟不见踪迹,这让风无痕心中极其不安。草原男人中本性豪放的天然占了多数,但也不乏那种凶险狡猾的范例,而历次交兵中,唯有准噶尔人给了凌云朝廷最大的经验。这些人几次无常,历代君主却始终腾不脱手来将其一网打尽,是以这个题目便一向遗留至今。唯有当明天子继位之初,曾经打过一次标致的大败仗,几近让准噶尔部遭到没顶之灾。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又规复了元气,乃至还不吝再次招惹中原。
“这就说来话长了!”赖善长叹一声,目光中很有些奇特之色,“不过这边不是说话的处所,小王已经为太子殿下备好了营帐,无妨移驾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