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 野火燎原
余音绕梁，振聋发聩。满朝文武，皆瞠目。此……还是阿谁杀猪屠狗的何屠吗？
“党锢不成解。”何进脱口而出。
中常侍吕强亦暗中进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同谋，悔之无救。
目光环顾百官，陛下这便问道：“何人愿代大将军将兵剿贼？”
忽想起一事。登车前，杨赐又问道：“蓟王为何不上表伐贼？”
“本来如此……”杨赐老怀欣喜。此三人皆是蓟王保举。蓟王少称麒麟。慧眼识金，每出必中。想必三人当不负所望。只可惜未能劝陛下重开党锢。
正如刘备所想。
斯须，忽听有人喊道：“臣，愿往。”
“已选定三人。”恩师答道：“北地太守皇甫嵩，上郡太守朱儁，奢延属都城尉，亦是我门下弟子公孙伯圭。”
“卢尚书文武双全，曾为九江、庐江，二郡太守。任内亦曾率军剿除二地蛮乱。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便是其门下高徒，深得真传。”太尉杨赐这便言道。
话音落地，大殿沉寂无声。
满朝文武皆侧目窥视。见一长人稳稳出列，这便心生敬佩，又自惭形秽。
冀州一带，短短一月，历经两次贼乱。流寇漫衍四野，不成胜数，乃是大乱之地。有先前投奔蓟国者，言之凿凿，蓟国官吏如何善待，衣食无忧，病创有治。因而一传十，十传百，北地流民皆向蓟国簇拥而来。
知其情意，陛下这便开口：“朕亦想知究竟该如何施为。”
“大将军言之有理。”陛下心中升起一丝转眼即逝的暖意。
本日临朝，便问计老臣杨赐：“太尉觉得如何？”
何进清了清嗓子，这便出口成章：“一令度辽将军臧旻、捕虏将军田晏，将度辽、渔阳二营，并三郡乌桓、南匈奴、缘边十二郡骑士及弛刑，沿大河北上，围歼冀州黄巾。二令虎牙将军夏育、轻车将军董卓，将虎牙营、黎阳营、雍营、三辅募士、三河骑士，出虎牢，剿除豫州黄巾。三令各州郡练习兵士、整备兵器、调集义兵，再发还各地徙徒，令公卿捐资马、弩，举众将子孙及官方晓得兵事者，入公车署试，存以备用。如此多管齐下，天下可定矣！”
“卢尚书愿替大将军统兵剿贼乎？”陛下试问。
此乃美中不敷。
将如此之大的一段话，倒背如流，想必亦痛下苦功。
本日朝堂，大将军挥斥方遒。解陛下心忧，平百官惊惧。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时下大汉朝有三大冶铁中间：邺城，巩县，宛城。此中邺、宛二城，皆落入黄巾贼手。正如四大府丞所料，黄巾军先占豪强坞堡，取粮而食，再取治所，抄掠粮仓武库。又据邺、宛二城，锻造兵器。如此不出一个夏季，便将兵甲齐备。
恩师答道：“乃辅汉大将军幕府右丞贾诩，贾文和。”
与此同时，在黄巾军的鼓励下，各地纷繁揭竿而起。有打黄巾军灯号者，亦有自主名号之徒。如汉中五斗米道首级“巴郡妖巫”张修所率“米贼”，先零羌、湟中义从胡、武陵蛮、板楯蛮等，亦纷繁复反。
陛下细想，确切有模有样。仿佛可行！
“老臣大略算来，南北四路雄师，不下十万人。非军中老将不成将也。度辽将军臧旻、捕虏将军田晏，虎牙将军夏育、轻车将军董卓皆年青有为。何如血气方刚，亦不敷以服众。还需一老成慎重之人统帅。”太尉杨赐笑道：“不知大将军可愿将兵伐贼？”
“蛾贼看似阵容浩大，实则漫衍数州，犯了兵家大忌。只需兵分数路，一战而灭其精锐，再豆割围歼。不出数月，便可荡平蛾贼。”
“此去，可选定副将？”
“有理，有理！”一提蓟王刘备，陛下顿时心安。蓟王之授业恩师，如何能不知兵。
三十六方渠帅，皆据大城而守。呈盘据之势。
“陛下圣明！”
“黄巾逆乱，不过困兽犹斗，狗急蓦墙耳。乃疥癣之疾。党人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才是亲信大患。”本日大将军之言，字字珠玑，深得陛下之心啊。
“恭送陛下。”
背叛伊始，各地黄巾军攻城夺邑，燃烧官舍，扫荡豪强坞堡，势如破竹，节节胜利。
“陛下为君兴——”见陛下欲起家，中常侍张让这便大声唱喝。
何进动了动嘴角，却未置一语。
“非何某不肯，而是不能也！”何进答道：“京畿重地，国之亲信。陛下安危身系社稷。乃是重中之重。为防黄巾逆贼祸乱。何某当亲率摆布羽林及北军五营，屯于都亭。整点武备，镇守京师。”
“何人献策？”出宫后，杨赐拦住恩师问道。
“老臣觉得，党锢为祸甚烈。此时开释党人，或正应时宜。”
得六百里军情邸报。正率众游猎上林苑的陛下仓猝半途折返，升朝议事。
“敢问大将军。若除蛾贼，该当如何？”杨赐问道。
何进并未答复，而是看向陛下。
“蓟王亦不想坐看天下大乱，万民流饥。”来由简朴至极。
“蓟王何意？”
陛下不置可否，转向何进：“大将军觉得如何？”
陛上面沉如水，明显并未采取。
此中，张曼成率南阳黄巾霸占郡城，杀太守褚贡。波才领颍川黄巾，攻占郡治阳翟。刘辟、龚都、黄邵、何曼、何仪等汝南黄巾，击败太守赵谦，取上蔡。广阳黄巾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大贤能师张角亲率钜鹿黄巾攻陷广宗……
“臣，非为大将军，而为大汉四百年鼎祚，天下万民。”恩师朗声答道。
有北地太守皇甫嵩等数十人进谏，求开党锢，并请陛下拿出西邸财帛，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以振士气。
“不知卢尚书可通兵事？”十万雄师非同小可。陛下如何能放心。
“天平妖贼为一己之私而不吝生灵涂炭。”杨赐顿首感喟：“万物以内，生灵寡而禽兽何其多也。”
陛下大喜：“愿闻大将军高见。”
“便依大将军所言。有劳大将军亲率摆布羽林及北军五营屯都亭，以镇京师。择谷旦，拜卢尚书为车骑将军，金印紫绶，领辽将军臧旻、捕虏将军田晏、虎牙将军夏育、轻车将军董卓，分兵四路，出关伐贼！”
恩师答道：“冀州流民数百万，拖家带口，皆奔蓟国而去。蓟王自顾不暇，故意有力。”
“如何分兵？”陛下急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