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

1.120 三英齐发

儒生叹了口气。却又满心期盼古迹真能上演。

鞘剑吼怒挥出。与狼牙棒拦腰相撞。

偃月刀稳稳收回,倒拖马后。迎着疾走而来的骑士,当头怒劈。

“二弟把稳。”刘备身下黄駥亦不逞多让,加快跟上。

排闼一看,天已大亮。

三人奋勇抢先。疾走而来的突骑,仿佛大浪撞上礁石。蓦地停滞。跟着砍瓜切菜,碎成一地。

右边人马不分前后,斜劈两断。

眼看便有鲜卑懦夫爬上城头,拓跋诘汾还未及裂开嘴角。忽听人马骚动。

众绣衣吏俯瞰数十辆兵车并五百狼骑快速穿过,皆在心中替主公暗捏一把汗。

“俺先来——”左边猛张飞拍顿时前。手中长枪高架,迎着劈面而来的突骑,奋力刺出!

“喏!”绣衣吏低声应诺。

正如刘备所言。障城外,一万鲜卑,三面合围。一千鲜卑王骑,远远缀在阵后,构成方阵,拱卫中军。

时不我待。

血溅半边。

顿时骑士摆布身躯崩血飞出。身下战马四蹄跪地,如何还能复兴。

只见。数百骑士,百余辆兵车朴重朝中军大旗杀奔而来。

身披大氅,全套西域良甲,大马金刀端坐王座者,便是拓跋诘汾本人。

何如,千算万算,却未曾推测。世人皆觉得身在长安大营中的刘备,早已暗度陈仓,兵入河西走廊。且又以大单于权杖,收降五百并州狼骑。

见马队皆怔怔的盯着身后,这便随之转头。

伴着筋肉崩断,骨肉豆割的可骇闷响,一整排骑士腰斩落马。

隔河弯相望的东楼。徐晃亦被如此吊上城去。附身下看,只见城内堆满粮草,栏中挤满骏马。坞堡内鼾声四起。被轮换下来的守城鲜卑正呼呼大睡。若不是秃发部主公另有大用,此时一把火扫光,岂不大快民气。

火星四溅。

刘备却不及去看。狼牙棒已迎头砸来。

城头淅淅沥沥的箭雨,破甲而入,却绵软有力。钻入皮下数寸便止住。还不如月前身下女子哀嚎狂抓,来的利落。顺手拔出,带出一团血花。秃发鲜卑眼冒凶光,嗷嗷扑上。

刘备居中。关羽、张飞摆列两旁。张猛、段煨高举战旗,臧霸领五百狼骑紧随厥后。五十辆构造兵车一车驷马,压在锥形阵后。

但是。比起攻破城池,俘虏数万杂胡,兼并绿洲草场,与乞伏部获得联络……各种利好,这些许的丧失,又算得了甚么。

咣——

瞻仰矗立的城墙,阎行取酒葫芦在手,抬头灌下一大口。斯须,便有绳索掷下。

城头落石滚木,沸水金汁,接连落下。丧失不成谓不大。

究其启事嘛。两位义弟皆万人敌。便是刘备本身,武力亦不低。

很快便密密麻麻,遍及城墙。

“年长幼心。”见鲜卑突骑迎头冲来,关羽一马抢先。

阎行伸手抓住,任由绣衣吏拖上城头。

只是与惯袭人粮道,放火烧仓的曹孟德分歧。刘备此行,乃是斩首行动。

背后齐喷出血线。

是不是与曹操火烧乌巢有些像?

纵马奔驰的鲜卑突骑,来回抛射。压抑城头守军。

仓猝跳下营车。举目四望,营地一片沉寂。除了年青的厩夫来往穿行,兵士多已不见,兵车似也少了一半。仓猝拦住一人扣问,方知鸡鸣时雄师已开赴。

是以中挤满了牛羊马匹,故没法住人。万余秃发鲜卑皆田野露宿。却留下充足精兵保卫。猜想,戋戋二十里地,瞬息可至。加上沿弱水又广布标兵。便是有汉庭救兵赶来,亦有充沛时候整备军马。

绣衣吏掷出飞龙爪。下坠钢丝绳,腰挂定滑轮锁扣。脚踩城墙,行走如飞。眨眼已翻上城头。几声闷响,便有尸身栽落。五十绣衣吏,沿城墙行走一圈,将岗哨,暗桩尽数肃除。

重新顶直切臀沟,又重重砸断马脊。

“攻城!”拓跋诘汾一声令下。

“速速列队!”便有几千夫长,携亲随来往驰骋,口中胡语呼喊不竭。

史涣昂首看了眼暴露鱼肚白的天空,这便举火表示。

秃发鲜卑又将一起抄掠来的粮秣,牛羊,一同圈入。充作此次围城的粮草大营。

寒光一闪。

今汉时,乃是居延人的草场、粮仓和马邑。月前却被鲜卑所占。小月氏乃游牧后嗣。居延绿洲又合适牧马。故养马颇多。不料撤除四千小月氏马队随行带走。大半豢养在牢中良马,皆被鲜卑所获。

间隔肩水金关二十余里的两座城池,隔弱水河湾而建。乃是前汉肩水都尉府地点。东岸为东城,西岸为西城。东城长一百五十丈(350米),宽一百三十五丈(250米),由外城、内城和鄣三部分构成。前汉筑城时不吝工本,时下亦无缺。东西二城相隔四里,两城隔河相望,墙系夯土板筑而成,其筑法完整不异,大小亦相若。

中军大旗下。

所谓雄师,却不满千人。如何能克服万余势如疯狼般的秃发鲜卑?

何来救兵?

劈面骑士虎口崩裂,狼牙棒脱手飞出。

秃发鲜卑纷繁伸着懒腰,爬出低矮的帐篷。一边捉刀,一边从怀中取出昨晚的烤肉,大肆撕咬。

展转反侧,又到下半夜才迟迟入眠的儒生,蓦地坐起。

“五百袭一万,非主公不成为!”徐晃亦叹了口气。

想的都对。屯粮城中,距大营不过二十里,亦属平常。

天空微亮。徐晃、阎行,与史涣等人,已各领五十绣衣吏,摸到东西城下。

一时杀声震天,风雨变色。

“攻城——”王骑口吐胡语,齐声呼喝。

主公麾下,英杰辈出。

雄浑的号角,再次在长城表里响起。

史涣这便言低声道:诸位身受重托,切莫放松警戒。”

这几日,障城内孩啼不竭。母亲断粮,已无**豢养。城头箭矢亦稀松有力。不管箭矢耗尽,还是力量耗尽。城内守军皆到油尽灯枯之地。早一日破城,便早一日放心。得数万杂胡,一片绿洲牧场,再疗摄生息,不出数年便可规复元气。待当时,率众重返草原。收拢牧民,摈除丁零。再恐吓皋牢余下各部,规复强大鲜卑,指日可待。

不及多想,这便分一千骑迎敌。

早就急不成耐的秃发鲜卑,这便提刀向障城扑去。

噗!

鞘剑直刺咽喉。手腕一抖,竖着穿透脖颈的巨剑蓦地一横。如老树断根,突骑细弱的脖颈,回声崩断。断首飞出犹在咳血,无头尸血喷如雨,撞落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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