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万象更新
“一支玉簪。”大将军再答：“门内已确认，乃麻姑仙随身之物。出自上古，传闻乃女娲石之精。断不成仿冒。”
“四万。”何后目光已申明统统：“兖州牧，必为其夺得。”
“万余私兵，如何赡养。”何后言下之意，东郡数县之地，如何能养兵丁万人。
饶是大将军何进，亦叹为观止。话说，单此一项，便可敏捷消弭何氏外戚与蓟王刘备的诸多敌意。如果说“婚姻是最高品级的人质”。诞下子嗣，便是血盟之始。何氏姐妹二人，皆孕蓟王子。不牵涉到严峻好处体贴，何氏外戚与蓟国的干系，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何后满头珠翠，虽白衣素镐，却难掩艳光。人逢丧事精力爽。孕前孕后，境遇大为分歧。里里外外，万象更新。
“曹操现在有多少人马。”何后又问。
不等卫兹到达，步队中便稀有骑，奔冲而来。
“有陈留人卫兹，倾尽产业，帮助成军。”
“本来如此。”何后悄悄点头：“董氏又当如何？”
“史道人醒否。”何后又问。
“（卫）兹弱冠与同郡‘圈文生（人名）’俱称大德。（郭）林宗与二人共至市，子许买物，随价雠直（不讲价），文生訾呵（呵叱商家），跌价乃取。林宗曰：“子许少欲，文生多情，此二人非徒兄弟，乃父子也。”后文生以秽货见损，兹以烈节垂名。”
“此人不过一小卒，证词焉能令人佩服。”何后又道。
“本来如此。”何后一声感喟：“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曹操既得四方助力，讨平黑山余贼，指日可待。”
曹操喜大起家：“子许既来，大事成矣！”
“函从那边来。”
只可惜英年早逝，不然必为孟德肱股重臣。
还需服膺。此时现在，何后所怀，乃是嫡子。绝非先前“妾生子”。
何后欣然一笑，终得心安：“必是四海馆长，左慈无疑。”
何后亦悄悄点头：“许，恰是如此。”
“一片大好。”何进有备而来，出口成章：“董卓安宁并州，得雄兵五万。现在正陈兵壶关，厉兵秣马。二弟与袁术，在南阳收成颇多。太守秦颉等麾下一众属吏，贪墨成风，高价发卖军粮，剥削兵士口食。引军心不满。有江夏兵赵慈暗中揭露，不日当获铁证。”
“函中何物？”何后诘问。
“陇右大震关。”
后顾无忧。何后自当安枕，日日熟睡。
“皇后所言极是。”大将军府僚，亦如此想。
何后忽问：“若得黑山余众，曹操可募多少人马。”
“如此，麻姑仙必入蓟王门下，为其禁脔。”何后眸中异色一闪而逝，脱口嗔道：“倒是便宜她了。”
“大兄如果喜好，固然拿去。”何后自珠帘后言道。
曹操定睛细看，喜从心起：“但是元让！”
何进张了张嘴，又不发一语。窃觉得，还是不答为妙。
卫兹，少年景名。讨平黄巾时，曾与曹操、张邈有一面之缘。然“始与相见，遂联盟，计武事”，敬酒时曾谏言曹操“乱生久矣，非兵无以整之”。
“蓟王太妃，前日遣人送来安胎药材十车。闻长嫂亦有喜，大兄取回五车便是。”
忽听营外人马嘶鸣。便有校尉乐进，奔入帐中：“明公，子许至矣！”
“这几日，常觉困乏。饱睡犹不满足，却不知何故。”何后似漫不经心，随口言道。
何后纵有百般不是，然腹中子倒是无辜。即便诞下麟儿，以刘备母子纯良德行，又岂能夺人子而诛人母。换言之，不管皇宗子如何，何氏外戚如何，何后皆稳如泰山。无人敢擅动分毫。
大将军答曰：“消息全无。然，昨日却有一函，送至千秋观，麻姑派之手。”
何背工段，神鬼莫测。
“先不过三千余众，再得郡兵千余。陈留太守张邈，又为其募兵三千。传闻，曹操已传书回籍，招募宗亲乡勇三千。时下当有万人。”
大将军何军，仓猝进言：“皇后腹中乃天家麒麟子，自当异于凡人。”
“臣，拜见皇后。”何进仓猝收拢贪色，肃容相见。
大将军亦有筹办：“南阳太守秦颉，曾为江夏都尉。江夏兵赵慈乃其旧部。久随摆布。然屡立军功，却不得封赏。参军多年，还是兵卒。故挟恨在心。”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麻姑可曾找到。”何后再问。此二人事关严峻，需永绝后患。
说句诛心之言。如有一日，即便皇宗子因故被废。若大将兵力排众议，扶立何后腹中麒麟子继位。蓟王又当如何？
何进张了张嘴。窃觉得，此处当不答为妙。
“一别经年，孟德安否？”人未至，声已到。
洛阳西邸，万金堂金碧光辉。内里摆设，多出蓟王所奉。蓟国琉璃、鎏金、金玉等重器，代价连城，人间罕见。齐聚华堂，灿烂夺目。
要事谈完。何后再问政事：“时势如何。”
“传闻，黑山数将西逃，沿途不竭有水匪山贼，裹挟入伙。对外‘称众百万’。猜想，当不下三十万余。撤除老弱妇孺，或可得精干三万。”
“未曾。”大将军答曰：“家人既得重资酬谢，自当妥当保护。皇后无需顾虑。”
看得大将军何进，亦不由双目放光。摆布抚弄，爱不释手。
得乐进通报，曹操遂领麾下将校，出营相迎。
东郡，顿丘大营。
“传闻左神仙，道术高深莫测。史子眇与麻姑仙，必败于‘乌角大仙’之手。”大将军府中群僚，亦如此想。而左慈也已从乌角先生，乌角神仙，直升为乌角大仙。
先前，曹操命李整送信张邈，求代募兵。岂料那日恰逢酒会，高朋满座，张邈当堂拆封，遍示世人。卫兹遂散尽家财，为曹操购置粮草兵器。
“亦很有精进。”大将军不敢坦白：“猛虎孙坚，于江东一地，所向披靡。兵锋所指，群贼皆平。得粮草辎重无数，并精兵一万。曹操领五百敖仓卫，并三千黎阳私兵，入东郡。鏖战黑山余部。先前小败数阵，乃是诱敌深切。后伏兵尽出，大获全胜。黑山军退避河北东武阳西山大营。曹操正征调船只，渡河围攻。”
“谢皇后。”大将军何进，眉飞色舞。蓟王太妃送药十车。此举之意，何其较着。另有何话好说。蓟王太妃之贤能淑德，天下闻名，深受恭敬。凡有所出，蓟王从未违逆。想来，此次亦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