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 蓟王献宝
掉队一步的吴匡,却神情荡漾,心中敬佩不已。百闻不如一见,蓟王真乃仁主也。
车驾列队停靠。刘备在史涣的护佑下,下车步行。
左丰不由惊呼出声。
“阿兄,长大后,我们去寻蓟王可好?”手握蓟王赠送的美玉,吴苋柔声说道。
“胡姬酒坊已备好酒宴,玄德何不与我划一去。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孔融乃幕府长史,受蓟王所敬,董重亦如沐东风,与有荣焉。
“诺!”众骑士异口同声,士气无两。
天空大亮。蓟王车驾再次出发。吴匡恭送十里,这才领兵反回关邑。虽身为大将军部将,然于公于私,蓟王当世豪杰,岂能怠慢。
“何故知之?”陛下问道。小黄门不过西园守门人,因何得知蓟王行迹。
“右丞贾诩,骠骑将军董重等。”左丰言道:“皆是幕府属吏及旧时老友。”
刘备只手取过酒爵,一饮而尽。
“臣,贾诩,拜见主公。”饶是号称算无遗策,神鬼莫测的贾诩,再见主公,亦难掩冲动。
“王上请。”孔融正欲上呈漆木承盘,却被刘备伸手托住。
全部车队协同有序,顺次降速。
“好。”陛下悄悄点头。
“多年未见,玄德风采更胜先前。”曹操与刘备相视而笑,莫逆于心。豪杰同契。刘备和曹操,终归有太多类似之处。
后得恩师卢植上陈情表,虽为刘备脱罪。然却累及卢车骑被陛下迁怒,无端免官。未能成剿除黄巾之一世英名。将大功拱手相让董重。才有了现在能与大将军何进分庭抗礼的,骠骑将军幕府。
引来人群,各自嗟叹。论汉风雄烈,唯我蓟王。
“何事镇静?”陛下眉头微皱。
见侄儿吴壹正与蓟王并坐前驾舱,紧握缰绳,聚精会神的驭车在院中缓行。吴苋独坐车厢,透过白琉璃前车窗,严峻的谛视着马车的意向。
黄巾逆乱。曹孟德为救数万无辜,单身挡箭。又将无路可去的妇孺尽数运往蓟国。世人皆觉得此举,乃引火烧蓟王之身,是为不义。不料蓟王至心收纳,全曹操隽誉。此乃春秋大义也。何为莫逆之交?相互成全也。
“蓟王献宝”遂成新典。
刘备亦肃容回礼,走到近前。
“蓟王,蓟王,蓟王。”连说三遍,这才咕咚一声将满嘴口涎吞下。深吸一口气,西园小黄门粗声言道:“禀陛下,蓟王献宝车队已入城郭,正往西园而来。”
排在驱逐人群之前的,乃是幕府右丞贾诩、前旗长阎行等幕府属吏,另有骠骑将军董重,轻车将军曹操,长水校尉袁术等一众老友。
前锋先行,导车跟进,世人车驾汇入火线车队,一起迤逦而去。
豪气劈面。二人初见,孔融敬酒,蓟王饮尽。竟毫不见疑。如此信赖,令孔融冲动不已。
“何人前去相迎。”陛下似漫不经心。
驾车驷马,皆为混血良驹。歇息一夜,龙马精力。主副二车夫,一起小跑跟在车旁,恐怕万一闪失。心中更是骇然非常。蓟王令媛之躯,岂能亲身驾车,且还为副驾。
刘备肃容回礼:“闻先生大名久矣。今有幸得见,还望今后不吝见教。”
本身有几斤几两,董重心知肚明。能傍上蓟王这株大树,自是天大的利好。仓猝目视身后,便有一儒雅君子,捧杯上前:“鲁国孔文举,为王上拂尘洗尘。”
便有亲信小黄门趋步入堂。与黄门令左丰私语。
“恰是,恰是!”小黄门拼尽尽力,出声应对。
本来。刘备效仿慧妃出嫁时将车上陪嫁宝贝悉数示人,乃至大震关城高低颤动。因而别出机杼。将车厢内壁,用赤金琉璃罩封装。入洛阳西郭后,命人升起外车厢,将车内摆设宝贝,堂而皇之,示之以众。
一时万民空巷,盛况空前。
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主公。”阎行萧洒还是。帅气仍然。正因有阎行率金城游侠保护在侧,贾诩方能安然高卧,后顾无忧。
“回禀陛下,恰是蓟王车驾入城。”左丰笑答。
刘备含笑点头。又走到一众老友身前:“董骠骑、孟德、公路,别来无恙乎?”
“前锋缓行,导车勒马。”中军司马素利,大声传令。
刘备亦笑:“前锋开路。”
“敢不从命。”世人纷繁抱拳。再昂首,皆面含笑意。
舍前华灯高悬。路旁停满车马。闻蹄声如雷。舍内各色人等,接连涌出门外。遥见突前骑士,玄甲红缨,甲骑具装。恰是幕府中军虎贲。
“大将军可在?”陛下又随口一问。
待吴匡紧跟出堂。
“哈哈哈……”相视而笑,畅快淋漓。
欲跪地行大礼,却被刘备伸手扶起:“文和辛苦。”
过弯时,偷眼瞥见主驾乃一半大小子,车厢内另有总角女童,瞪大双眸,不时提示兄长遁藏。车夫方觉悟,蓟王正传授驭术。却不知二孺子是何方崇高。竟能让蓟王言传身教。
“臣……谢主公。”主臣相知莫逆,统统尽在不言中。
“大将军府无一人前去。”左丰灵巧作答。
小黄门这便道出原委:“听闻,统统车厢,皆辟有白琉璃大窗。箱内珍宝一览无余。所过人隐士海,洛阳城皆被宝气搅动。人尽皆知!”
“白琉璃大窗。”陛下喜道:“但是蓟王救珊瑚妇人时,所用赤金琉璃罩。”
雄关之上,吴氏兄妹并立角楼,凭栏了望。
“前军缓行,导车勒马。”身后骑士顺次传令,前锋与导车,缓缓减速。
朝出函谷关,暮入落日亭。
“如此,且同入郭门。诸君先去,(刘)备稍后便到。”刘备点头一笑。
洛阳公众拖家带口,争相目睹。
“好。”吴壹悄悄点头。阿妹少有开口,本日已连开两口。吴壹又岂能回绝。
“彦明。”刘备又目视阎行。
“来了!”不知谁大喊一声。舍内余客,簇拥而出。
西邸,万金堂。
时天尽傍晚,落日斜照。更显宝贝流光彩彩。珠光宝气,覆盖半边城郭。
“陛下,陛下,陛下――”话音未落,便有西园小黄门大喊小叫,自投堂前。
见他一脸忧色,陛下笑问:“但是蓟王回京。”
仿佛听到二人对话普通。数里以外的吴匡下认识昂首,瞻仰雄关。莫名升起的雄浑,无处纾解。皆化成一声吼怒而去。
见蓟王仪仗缓缓行来,世人纷繁长揖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