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马儿快跑
“你肯定?”马驹儿也一脸惊奇:“这匹瘦马,别说骑乘,便是种田亦力有不逮。如何能称宝马?”
“怎了?”
“豆丫姐要结婚了。”潘獐儿随即道明原委:“听朱獾儿说,前几日在跑马场外看到一匹宝马,要去买来给豆丫姐充做贺礼。”
也不知父亲现在何方。是不是又娶了别人。有没有生下弟弟mm……
马驹儿抬眼一看。见一半大青年,帮手握缰绳,面色颇不耐烦。
“……”
王上明以照奸,高薪养廉。楼桑宽法严律,吏治腐败。
“马驹儿。”潘獐儿排闼而出。在家未寻到,知他在放羊,这便赶来后院。
等学成退隐,政务已得心应手。
幸亏余下五县,体例健全。年年案比上计,未有疏漏。
演武场、跑马场,学坛、女校,四市、八景。楼桑重器,十万邑民,皆是薪柴。柴高火旺。日夜煅烧。熔炼出好一炉,煌煌炎汉。
年前,楼桑令乐隐,见缝插针。沿西林鸿沟排建高楼、院落。安设分到楼桑的千户北地羌人。
“去哪?”
排建的五层干栏重楼,油漆新干,木香扑鼻。
“黄马黑喙称騧(guā)。”朱獾儿笑道:“别看它肥胖,但这匹马脚程迅疾,普通驽马望尘莫及。”
日积月累,熟能生巧。
楼桑南溪。
几人正说着,忽听马后有人粗声喝道:“喂,都说了此马不卖。你们还在这聒噪(guō zào)甚么!”
这便眉头一皱,傲气自生:“你是何人?”
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日子渐有转机。
且四周皆是东羌族人,相互抱团取暖,相互帮衬着,非常便当。
出后院便是西林。马驹儿正仰卧在一株老树枝杈,目光透过班驳的树叶,望着白云舒卷的碧空。
出身白湖女校,乃国令士异门下高徒。又常在义舍帮手。眼看年事渐长,落落风雅。
“本来如此。”马驹儿悄悄点头。苏双善相马,世人皆知。蓟国被塞外胡人称为万马之邦。一点都不夸大。
疗养半月,第一批搬入新房。偌大的重楼,母子二人居住,实在过分空旷,亦过豪侈。
潘獐儿身如灵猴,攀上老树,躺在另只杈上。
潘獐儿不由一愣:“这就是你说的宝马?”
“朱獾儿!”到底是多大哥友。潘獐儿在人群中一眼就寻见了朱獾儿。
蓟国七月初立国。八月便要案比。上计令陈逸马不断蹄,来往各县,统计编户齐民。
母亲便做主,许配给了刘备少时老友,临乡侯府洗马,苏双。
楼桑乃国兴之地。又是蓟王故里。能人辈出,干吏浩繁。学坛,女校的学子,还未学成退隐,便在楼桑各处充当练习生。
“鄚县张郃。”
何事可为,何事可不为。何事千万不成为。皆让羌民气知肚明。有道是不知者不罪。若明知故犯。便怨不得旁人。
苏双与刘备自幼了解。乃至好老友。母亲将刘氏一门中与刘备相伴长大的刘蔓下嫁,足见情厚。
“豆丫姐给你找了蒙师,怎不见你去。”
见马驹儿没有说话,潘獐儿亦未出声。
树下林间草甸,羊儿散落四周,落拓的咀嚼着嫩草。
自打被举族贩来,已将满一年。没有了初来时的惶恐,糊口日渐安闲。
“我在这。”树杈上的少年,懒洋洋的伸手。
西林邑中,游人如织。呼声震天。不管汉人,胡人,又或是羌人。皆为之猖獗。
“你不晓得?”潘獐儿反问。
“你们来啦。”朱獾儿咧嘴一笑。
一顷秧苗,一日可成。
“我去上学,羊如何办?”马驹儿反问。
在临村夫看来。没有甚么是一场跑马处理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赛一场。
“你如何晓得?”马驹儿又问。
再加里魁、衢长皆是羌人。汉律法规,用羌语口口相传,奉告族人。
与浩繁同僚一样。陈逸亦受封蓟王宫行人。得食双俸。
稼穑不必马驹儿操心。放羊才是第一要务。
一时神游天外。
这便与马驹儿双双挤上前去。
实在是太省力量。种田何时变得如此轻易。
两人这便循路赶往西林。
见朱獾儿站在一匹体形肥大,模样丑恶的黑嘴黄马中间。
马驹儿总觉得,那是给老者和妇人乘坐的。
乃至十里楼桑,人手不敷,捉襟见肘。楼桑令乐公亦亲临各处,填缺补漏。
大略统计。撤除饱受水患的雍奴薮,四县很有公众。数县相加,有百万之民。
而临乡一地,便有民一百五十余万,比五县之和还多。足见繁华富庶。
楼前水田,已被老丈与几位老农,使一种名唤插秧机的汉家构造器,合力插满。
马驹儿这便将在船舱内结识的孤寡老丈,接回家中。全当祖父扶养。
潘獐儿问过港口的一名保卫。得知火伴下落。这便与马驹儿向城内走去。
多亏义舍良医救治及时。马驹儿母亲捡回一条性命。
刘备不及成年,便南征北战,经常出门在外。黄叙、太史慈,魏疏,另有再厥后的潘獐儿、朱獾儿,马驹儿等一众少年,常日里没少受她的照顾。
“噢!”
“有事?”过了半晌,马驹儿问道。
“朱獾儿怎没来?”马驹儿随口一问。
正值稻作淡季。
又过了好久,马驹儿蓦地坐起:“走!”
汉家高楼令人生畏。楼桑的充足繁华,更是闻所未闻。邑中汉胡相杂,干系和谐。便是偶有争论,官吏亦秉公法律,帮理不帮亲。言行定夺,有法可依,令人佩服。
又以清溪为界,辟成北溪、南溪,二街衢。每衢分五百户。羌人善牧羊。出后院,林中野地长满苜蓿,可割来豢养。前院便是良田,户户五十亩,下楼便可耕作。
若把楼桑比作文明的熔炉。
“也是。”潘獐儿也没甚么好体例。
二人年纪不大,脚程却快。一起如风,比四骡舫车还先抵西林港。
明天是跑马日。
“对。”朱獾儿笑着点头。
豆丫姐,名‘蔓’。乃是刘氏老族长,九叔公家的长孙。
“去寻朱獾儿。”
舫车就算了。马驹儿等少年皆不喜乘坐。
“乃是从苏双年熟行书的《相马经》上看到的。”朱獾儿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幸亏临乡农作机器早已提高。谙练老农二三人,相互帮衬。五十亩良田,一日便可种完了。
故而属楼桑官吏,被抽调到五县最多。
加上刺奸、贼捕,日夜巡查。足以震摄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