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

1.57 无双再起

兵败如山倒。

刘备为藩国之主,断不成自行开疆辟土。古往今来,未有此先例。

这便唤做“顾头不顾腚”。常有身居高位者,不但珍惜羽毛,还夹紧尾巴做人。便是为“首尾相顾”。不等闲暴露马脚。除非志愿“卖”个马脚。

兵分数路,占有冲要,扼断出逃之路,先将大小部落,团团围困。再遣一支奇兵,伏于半道,截杀驰援乱军。如此便可放心抄掠。

“传言,传言,乃蓟国水军,自南津东渡!”军士哭号作答。

“丁”字形推杆,类比吊桥,埋没于上半部墙体以内,顺势而下,收放自如。

眼看兵败如山倒。辰王怒从心起。正欲拍顿时前,砍杀逃兵。不料有国中留守军士,星夜奔来。

为快速攻破马韩土冢,蓟国将作馆还专门开辟了破门构造器。可敏捷破门而入。

家破人虏。又被放火付之一炬。

慌不择路,忽听鼓声高文。山谷两侧,伏兵尽出。杀声震天。

入彀也!

本觉得有默算无备。草创之城,破之易耳。岂料汉军早有筹办。城高墙厚,箭如雨下。

遥见辰王落马。本就靠近谷底的军心士气,完整崩盘。漫山遍野,如鸟兽散。只顾逃窜,竟将城下、营诽谤患,悉数丢弃。

辰王想的都对。

又被后缀钢丝绳,缓缓拉回墙体。无迹可寻。

一边是大汉风景不竭涌入,一边是国中青强大量流失。此消彼长,民气浮动,国力江河日下。眼看王座岌岌可危,联盟崩塌期近。再遇胞弟被杀,悬首城楼。因而国仇家恨,涌上心头。冲冠一怒,铤而走险。

很多兵士,觉得汉军如有神助。更有惶恐失措者,误以为城墙是活物。

且与田野乱军,四散而逃分歧。凡遇危急,妇孺首当其冲,乃是逃入家中遁藏。想借土墙木门,暂避一时。以待回师来救。岂料瓮中捉鳖,被悉数俘获。

那里都不好了。

换言之。此次出兵,乃行驯化,令其畏服。而非灭国屠种。正如刘备克服鲜卑后,包容草原牧民不竭南下归附近似。攻心为上。因而,才令釜山港守军,守城之余,尽量降落杀伤。

伴着机簧声响,完整的墙体,俄然裂开。一座座“丁”字形推杆,自靠近城头的墙体内,倾斜而出,乘势而下。将搭满城墙的云梯,悉数顶翻。

马韩辰王,乃三韩半岛遍及承认之共主。亦曾入乐浪朝贡。换言之,其藩主身份,亦被大汉承认,此其一。若怒而灭其国,半岛韩民将心比心,或生逆反,此其二。

客庸,也还好。

“报――”军士拖着哭腔,自投马前:“启禀大王,大事不好。昨晚有大队人马,自东而来。杀入国中,破屋拆墙,将家小尽数掠走!”

居高远眺,苏飞无喜无悲:“传令升闸,遣一队人马,救治伤患。各部谨慎防备,切莫入彀。”

自主港之日起,刘备便已预感本日之战。五万倭女,渡海而来,亦在预感当中。故才将辰韩、弁韩国中青壮,提早运来。独一例外,便是辰韩、弁韩青壮没法入眼的倭女,却令马韩青壮为之猖獗。公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肝胆俱裂,如何能敌。纷繁跪地请降。

然不知不觉间,局势逐步崩坏。

所谓骑虎难下。若不能一战而胜,反在城下损兵折将,丢盔弃甲。联盟以内,必有牢骚。本就岌岌可危的三韩联盟,当四分五裂。王位不保倒是其次,更有甚者,三韩当中,必有人投奔汉庭。沦为汉人附庸。如此,不出数代,三韩之地,尽归汉土。故为悠长计。当快刀斩乱麻。将汉人港口雷霆肃除。且一旦联盟抄掠港口,付之一炬。尝到长处是其一;感染汉人鲜血,就此势不两立,断难转头为其二。一石二鸟。当战。

一发而不成清算。

然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小一只半岛飞虫,坐井观天,夜郎高傲。如何能逃出蓟国四大谋主联手布下的,天罗地网。

传言江湖上有一种“半毒”。前后两种药剂异化入腹,才会毒发。伶仃去测,二药皆无毒。故令人防不堪防。“连环”的妙处,亦在于此。将一个个看似有害的行动串连,如同不竭收紧的大网,最后一击致命。待瓮中之鳖觉悟,胜负已定。

刘备欣然点头:“真乃一龙也!”

城墙俄然裂开,并有重锤落下。如此场面,闻所未闻。

蓟国构造器,乃为墨门顶级构造器预备。又岂是三韩联军的简易云梯,能够相抗。

军情急报泉州港,水军大营。

急血攻心,两眼一黑。摇摇欲坠间,双腿夹紧马腹,辰王吐血喝问:“人马何来!”

一前一后,收到黄盖并苏飞手书,蓟王欣然一笑。

兵不血刃,完胜。

“哦?”世人面露惊奇。便是一龙之邴原,孔殷间亦未能窥破。见在坐各位,皆静思冥想。刘备既未说破,亦未打搅。乐见其成,静观其变。

遥见烈焰冲天,逃兵各个涕泪横流。家中惨状,何必多言。

“本来如此……”邴原佩服:“贾诩之智,神鬼莫测也。”

话说,横海中郎将黄盖,这些年来,先掠水贼,再抄黑山。换成三韩,亦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啊――”辰王大呼坠马。

以讹传讹,望风逃窜。

此战以后,三韩再无共主。当尽数归于主公麾下。

“喏!”

斯须,邴原起家言道:“但是狗奴国。”

摆布闻言一愣。便有泉州令邴原,起家问道:“敢问主公,莫非抄掠三韩,不过是连环之始?”

一言蔽之。脑筋不全,万勿种田。

“然也。”刘备笑曰:“此乃文和之谋。先定三韩,再平倭国。”

因力道过大。竟将梯上兵士,远远击飞,惨叫落地。骨折筋断,阵容骇人。

“放推杆。”苏飞一声令下。

三韩青壮尽出,家中只剩老弱。被悉数压入囚车,源源不竭装船贩回。

“无双连环,又启矣。”

迎着箭雨,不吝折损过半,三韩联军终将简易云梯,搭上城墙。顾不得喝彩雀跃,更不敢涓滴放松。便有懦夫,口衔利刃,手脚并用。向城头爬去。

倾销,是利好。

设港,没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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