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剑拔弩张
尸分两断。
“不知改过。”刘备一声令下：“破！”
刘备傲然一笑：“不然如何。”
“臣弟在！”
便有何府死士，舍命填上。为何进抢得一丝朝气。
“二弟、三弟。”刘备挥剑一指。
刘备这边不甘逞强：“大将军安在！”
墙上弓手自顾不暇。相互拥堵踩踏，被幕府绣衣乱刀砍杀。一时断首齐飞，血流成瀑。幕府绣衣，至此名动京畿。砍瓜切菜，清除残敌。占据何府制高点。绣衣吏收刀取弩，箭箭追魂。狙杀府中兵士。
“王上请自回！”门墙上弓手，连喊三声。
但见二杀神，神鬼无当。一起碎尸纵马，直奔本身而来。何进魂飞魄散：“速退，速退！”
更有绣衣吏掷出飞龙爪，如壁虎登墙而上。
连穿数人，崩出道道血箭。
刘备换乘黄駥神驹。一马抢先，立在门前。
自发理亏，便又问道：“蓟王带来多少兵马。”
对峙间。又稀有十骑拍马杀到。恰是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各领麾下十八骑，赶来护驾。
轰——
“喏！”
最后一死士，舍命将何进推入霞楼。浑身披创，立在门前断气。
史涣双腿一夹马腹。身下良马吃痛，四蹄腾空，沿府外里道，加快冲刺。翻身立于马背。人借马速，飞身而起。斜扑墙头。
墙上弓弩手，成串毙命。
门墙上亦针锋相对：“王上请自回！”
蓟王岂是来送亲，清楚是来送葬！
“阿爹救我，阿爹救我——”被后心中箭的卫士尸身，压在身下，正伸长两手，无助哭嚎的半大孺子，恰是何进季子。何进眼中含泪，狠心转过甚去。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救季子。
“放箭！”见关张二人直扑府门，何进吼怒一声。
此时何进已登前楼顶阁。居高俯瞰，见蓟王麾下揭披白丧，唯独被劫走的婚车披红挂绿。再想车内美人，不由七窍生烟：“好一个胆小包天的藩王！”
张飞虎腕一振。手中丈八长枪，立即散成一片乌光。将乱箭悉数拨去。
便有家奴自门后壮胆喊道：“大将军抱恙卧床，恕不能出府相见。王上请自回，朝堂之上，必见分晓！”
嗡——
刘备答曰：“孤为何披丧，大将军何其健忘。王美人骸骨未寒，你却满城纳妾。枉为人臣。孤耻与你为伍。”
大将军府奴婢部曲，各自胆战心惊，偷从门缝往外张望。见自蓟王以降，皆身披丧服。何府恶仆一时如丧考妣。
刀光一闪。
借三弟长枪讳饰，关羽跨马冲下台阶。马尾拖刀，吼怒劈出！
“大将军！”楼内卫士奋力堵门。又将劈脸盖脸，鲜血横流的大将军，胡乱扶起。抢上楼去。
这便疾走入内院，层层通禀不提。
自王美人毒发暴毙，便一向积累在胸口的恶。喷涌而出。噬人猛虎，破柙而出。陨铁剑下，伏尸各处。
“啊！”
围在大将军何进身边的卫士，不竭中箭毙命。层层倒伏。厚重的圆阵，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变成锋薄。
“蓟王！”何进凭栏怒指：“某与你同殿为臣，昔日无怨，克日无仇。既来送亲，何故披丧！”
幕府绣衣齐声高：“大将军安在！”
“你——”丑事被蓟王劈面说破，大将军肝火中烧。浑身横肉，抖如筛糠：“某念你是汉室宗亲，又有大功于朝廷。不与你计算！原路退回，不然……”
“王上请自回！”
将将起家的大将军何进，浑身一凛：“不好！”
乱箭当中。还埋没几支劲弩直取刘备。皆被蓟王挥剑击飞。
“且去扣门。本日孤便要讨一碗何府水酒。”
箭如飞蝗，迎头罩下。
“二弟，三弟。”
追魂弩电射而出。
“缩头乌龟，不敢见人。”刘备嘲笑：“大将军不怕天下嘲笑乎？”
“杀！”门下督郑泰，杀奔在前。幕府车驾，紧随厥后。
“大将军安在！”
俯瞰门上一个巨大的弯月破痕，何进惊到暴走。
“拦住他，拦住他！”
杀心一起，如何能立止。所谓杀红了眼，便如刘备这般。
一声巨响，碎木迸射。
“王上请自回！”墙上弓手呼声震天。怕稀有百之众。何府部曲欺刘备人少，亦为相互壮胆。故而声高。
何进一家长幼，哭声震天。被摈除入后院霞楼。
舍命一推，力大非常。何进横扑落地。额头受撞，血崩如雨。
待刘、关、张，三人并驾齐驱，突入何府。前院已被清空。
砰！的一声。不堪重负的大门，顿时四分五裂。
“撤……梯！”咬牙吐出二字，何进两眼一黑，昏死畴昔。
“来人！”蓟王也忒藐视我何某。大将军怒从心起：“传令府中部曲，拔刃张弩，上墙戒备！”
斯须。门阙、角楼、覆道、阁楼，上高低下，立满层层弓弩手。
自马背打量气象森严的大将军府。刘备朗声发问：“大将军安在？孤送亲至此，何不开门相见。”
“百人？”何进一愣。双眼微微一转，不由冷哼道：“百人便敢来我门前号令。若无回应，岂不令左邻右舍，洛阳勋贵嘲笑！”
“刀剑无眼，存亡无怨！”到底是屠户出身，不知进退。二人话赶话，何进脱口而出。
“好一个刀剑无眼。”刘备缓缓举剑：“好一个存亡无怨！”
本在府外收受贺礼的一干人等，哭爹喊娘，捧首鼠窜。斯须，四门紧闭。见势不妙。拥在府前的献礼人群，亦一哄而散。
发力抵在门后的健奴，吐血崩退。皮开肉绽，口鼻溢血，跪地断气。
大将军何进，正在亲信死士结阵保护下，且战且走，避入中庭。
蓟王赫赫凶名之下，如何还敢回声。
“唉！”猛张飞拍马冲出。却被关羽迎头赶上：“三弟莫争。”
“大哥！”见刘备无恙，二人才不由松了口气。
“奴婢未曾看清。约莫……百人。”
高楼夺目。刘备昂首亦见何进。便傲然一笑：“不知大将军纳妾。乃孤之过也。特来讨一杯水酒。大将军闭门谢客，实在无礼！”
待幕府车驾到达，已是门可罗雀。空无一人。
关羽，张飞，各领麾下十八骑，吼怒而去。
西郭，寿丘里。大将军何进府前里道。
关羽一刀劈出，张飞拍马杀到。胯下乌骓马低垂前蹄，重重踏下。
忽听府中步声隆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