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

1.97 固辞不就

“服从。”群臣再拜。

悄悄抬眼窥视,程夫人这便言道:“太后切莫忧扰,奴婢不过是一时多嘴。”

陇右大震关城。

李儒笑道:“陛下既开出‘九锡’高价,主公自当还价还价。此次为讨赐婚,待陛下三赐,我主当可‘另寻他物’,讨要之。”

楼桑令乐隐,起家言道:“娄府君所言极是。我主不成不察。”

西邸,万金堂。

“主公与女豪婚事,可乘机上表。”荀攸言道。

“若蓟王泰然受之,又当如何?”

陛下遂亲取蓟王表书一观。字里行间,起承转合,娓娓道来,沁民气扉。看到动情处,亦不由湿了眼眶。“蓟王……”

陛下又问:“钟存有何分歧?”

陛下长袖善舞,深谙商贾之术。本日之见,果非同凡响。

大震关首,云霞殿中。

刘备悄悄点头:“所谓‘捧杀’者,莫过如此。陛下本就精于算计。先‘配享太庙’,今又‘加九锡’,接二连三,终不放心。”

王太妃言道:“蓟国谋主多在身边,蓟王必有计算。”

“陛下圣明。”曹节暗喜。右丞所请,成矣。

越位极人臣,越需亦步亦趋,如履薄冰。

说完,刘备又叮咛道:“如何上表,当与文和,细细考虑。”

“老奴,遵旨。”正欲起家,又想起一事:“敢问陛下。‘三加九锡’,还诏否?”

曹节五体投地。

“另寻他物?”见几大谋主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刘备这便觉悟:“本来如此。”

升平里,绕山而建。如玉带环腰。阵势、风水,俱佳。为防火、防盗、防虫、防蛀。蓟国工匠,不吝工本。香樟盐渍,排瓦如鳞。外包珐琅甲片,内涂白垩灰浆。水暖、水洗,水淋,设施齐备。便是支撑“悬臂梁”的木柱,亦用矿粉筒砖嵌套。坚如盘石。

“西域联军已束装毕,只等左丞返回,便可解缆。”李儒与戏志才,同属西域都护府,省去姓名,平常互以官职相称。正如幕府左丞荀攸,称贾诩为右丞近似。二人亦同属一府。若四人相称,当带姓氏。如,荀攸称李儒为李丞,称戏志才为戏丞。反之亦然。

王妃恩仇清楚,快人快语。却也一语中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亦是人间常理。

升平里,取“四海升平”之意。说是里弄,却重楼高宇,街道甚宽。足可六车并行。居中设“四海馆”,乃来往官吏,使节,或欢迎名流高士之所。居高远眺,俯瞰陇坂。山川美景,无穷风景。尽收眼底。

“本来如此。”王妃这便觉悟:“王上,已被天下所顾忌了么。”

“陛下此举,一石数鸟。”窦太后真知灼见:“我朝有功必赏,尤重军功。蓟王先助平冀州黄巾,又定陇右羌乱。增封三县,如何能够。故而再加九锡。如此位极人臣,天下自当赞陛下之明。然,蓟王固辞不就,虽留隽誉。却也终未能得享,应得之重赏。”

“求赐婚钟羌女豪,解汉羌百年积怨。”

“太后所言极是。”程夫人点头道:“与先前封王爵时,蓟王舍‘配享太庙’,如出一辙。”

“自当受领。”王妃答道。

“前后夹攻。”陛下这便觉悟:“蓟王好战略。”

“恰是。”曹节早有筹办:“有汉人六贼,裹挟先零别种三十六部,举兵而反。六贼已去其四,韩遂降汉,宋建外逃。又裹挟边郡东西杂羌,合兵十万再反。此中不乏烧当、参狼、白马等西羌种。”

南宫,云台。

测度圣意,大逆不道。

陛下不愧是皇商,电光石火,便已觉悟:“以是,蓟王不受九锡,却要赐婚?”

“老奴……”曹节刚起了个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诏至蓟国。王太妃六百里加急,送往大震关。刘备再“涕泪上表,固辞不就”。却在字里行间,夹带黑货。请陛下再行赐婚,结好钟存西羌。

“依令行事。”王太妃亦道。

“便是国事,自当应允。何必蓟王夹抄。垂白叟代朕拟诏赐婚便是。品秩当与西域五十五国公主划一。”

群臣昂首。又如何敢答此话。

“嘿嘿……”曹节媚声陪笑。

“此乃陛下之计也。”窦太后一语中的:“蓟王必固辞不就。今若不受九锡,明又岂能登临大宝?陛下抛砖引玉,以堵悠悠众口。”

流徙三百里,完城旦舂。虽只为四年刑期,然待刑期将满,蓟王当另有计算。

“那,增封三县之事,又当如何?”右丞耿雍起家问道。

蓟王,必不会舍我等而去。

然为蓟国重臣,娄圭却有些话,不吐不快:“我主幼年而功高。陛下虽欲重用,却慎而用之。用而戒之。此举,与数年前‘配享太庙’如此一则。我主,或只要再三拒受,上表请罪,方可令陛下心安。”

“右丞来书,言,陛下二赐圣旨,已在路上。”幕府左丞荀攸言道:“主公当固辞不就。”

“我亦有此意。”刘备笑道:“公达当与文和商讨。”

“喏。”

“原是西羌。”陛下这便觉悟:“年前蓟王安定的但是东羌。”

感慨将出,陛下亦是一滞。

饶是见惯刀光剑影,笑看宦海沉浮。拜读蓟王上表,几次拭泪的尚书令曹节,看到此处,亦不由一愣。细细品咂蓟王黑货,不敢怠慢,仓猝撇泪入宫,直奔西园。

雪后初晴,便有工匠沿山繁忙。刘备领百官,前去东坂山腰处的“升平里”。检察幕府属吏官邸,修造事件。

蓟王如此大力营建大震关城,便有常驻陇右之意。

“钟存自陛下亲政以来,与大汉秋毫无犯。且伏于诸羌之背……”

“陛下必定顾忌。今后寻机削县除国。身故国灭。”窦太后微微蹙眉:“想来,蓟王当不会如此行事。”

“一起辛苦。”表示女卫捧来坐席,李儒见礼就坐。

“无妨。”窦太后言道:“时候不早了,且退下吧。”

“主公。”殿门开启,李儒在轩下除鞋解氅,整衣入殿。

“钟存羌,尚书令可有印象。”

功高震主,为历代人臣之大忌。

牢营羌人,常常论及此事,皆了望陇山,指大震关方向言道:若只为监督我等,又何需劳师动众,营建悬楼列肆。

“本来如此……”程夫人这才觉悟。

娄圭言毕,群臣纷繁点头。

“与赐婚诏,同发。”陛下忽笑:“朕也学蓟王,裹挟夹钞。”

比起拎包入住的民居,馆舍自当雕楹画栋,精益求精。不然又如何能称之为“精舍”。

“喏。”荀攸这便领命。

“喏。”程夫人辞职。

光和七年,春。

“乃诸羌蛮夷。逐草而居,占西倾山,霸赐支河曲与洮水谷地。今汉初,常作‘马革船’渡大河,侵犯边郡。种出西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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