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品酒
南宫易、曲风扬身在半空,突觉四周暴风卷舞,气浪激旋,顷刻之间,仿佛成了网中之鱼。森冷真气白白蒙蒙,漫漫一片,蓦地朝他们覆盖收缩。当下大喝一声,两道青光冲天飞起,八镈宫中金光一闪,世人须眉皆绿。
轻鼓掌掌,一群大汉将玉案美酒撤离到紫玉帘以外,管弦吹打工、宫中世人也随之纷繁退到宫外,将双耳以寒海蛛丝棉塞上。
南宫易微微一楞,心道:“这乐镈真仙好锋利的思路。”
南宫易二人闻声於莫轩传音沉声道:“这是乐镈真仙自创的‘寒冰霓裳阵’,以妖艳勾引的美人霓裳羽衣舞,扰乱你的视听,节制你的节拍。然后再以寒冰八镈极寒极冷的鼎鸣真气予以突袭,使你体内真气岔乱,寒热交集,动辄有经脉伤毁之忧。你们干万谨慎了!”
南宫易传音不断,将“因势利导,随形窜改”的感悟临时说与曲风扬听。曲风扬顿时了悟,当下与南宫易一道在纵横交叉、气势凶悍的八鼎真气之间飘忽跌宕,借力回旋。
两人凝神聚意,脑中澄净,充耳不闻,视若不见,猛地高高越起,兵分两路,腾空踏步,朝着东西两翼的寒冰镈掠去。
乐镈真仙悄悄击掌,众美女缓缓退下,回身望着曲风扬笑道:“我这久寒峰上,除了美酒以外,只要美女与这寒冰八镈。你既不是为美酒而来,莫非是为了美女与寒冰八镈而来么?”俄然又点头道:“你怀中抱着如此美人,多数也不是为了美人而来。她体内真气炎热混乱,必有内伤,想来是要这寒冰八镈的冰露了?”
南宫易与曲风扬对望一眼,一起站起家笑道:“一言为定。”
情殇刃与屠龙刀挟带惊气候势霍然怒斩。世人无不惊咦失声,想不到这两个少年竟有如许强大的真气。眼力锋利者立时看出这两柄神兵的来源,更是大声惊呼。
乐镈真仙仿佛大感风趣,哈哈笑道:“是极是极!小子,你如果想要这寒冰八镈也能够,只要能在限定时候内将这八镈从这宫中横梁上解下,你要几只都尽数拿去。”
於莫轩等人面色微微一变,南宫易哈哈笑道:“乐镈真仙,神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我们傲慢,只是此镈不但干系到这女人性命,还干系到眼下元泱安危,是以不管如何也必须借寒冰八镈一用。”
一时候心中大惊,齐齐大喝,真气爆然收缩,双掌挥处,青光怒卷,顿时将那八道真气轰然炸开。
乐镈真仙放下唇边的酒杯,讶然道:“屠龙刀情殇刃?”
曲乐婉转,华靡冶荡,仿佛蜻蜓翮翩,绕梁三日香旋,似锦繁花千里迤逦绽放。洞箫吞咽,筝鸣绵绵,异化那清脆风铃,如同少女低语,嗟叹呢喃。南宫易只听了半晌,便感觉心旌摇摆,仿佛无数女子在耳边柔声私语,吐气如兰。
乐镈真仙大喜道:“说得对极!这位好朋友公然是乐中高人!”转头四顾,惊奇道:“本日是甚么日子,竟有这等知己登门!”世人齐声大笑。
宫外世人开初还带着讽刺地浅笑旁观,但看到南宫易二人以屠龙刀、情殇刃对抗海冰八镈之时,已是大惊。
乐镈真仙大笑道:“是极是极!想不到小子你年纪悄悄,不但酒量奇佳,另有如此品鉴!可贵之极!这第四坛酒乃是我用寒冰湖的初春寒液,遵循玴海‘霜寒玉冷液’的体例酿制,元泱之下,只此一家,你第一次喝天然说不出啦!”
世人哈哈狂笑,一个高瘦的虬髯男人喘着气笑道:“好狂的小子!他当这里是本身家么?”
这时晨风吹来,镈乐清扬,风铃叮当。宫内丝竹声声,乐曲飘零,众美女婆娑起舞,秋色无边。南宫易听得心旷神怡,心道:“这乐镈真仙倒当真晓得吃苦,阔别尘嚣,在这高山之上,呼朋唤友,喝酒听乐赏美人。”
南宫易笑道:“八镈倒不必,一只就充足了。”
南宫易笑道:“曲风扬,你豪饮得太快啦!刚才第一坛酒,该当听洞箫;第二坛酒,该当听镈乐;第三坛酒,该当听青陶埙;第四坛酒,该当听箜篌吟。”
乐镈真仙拊掌大笑:“快人快语!”俄然挥手道:“吹打!”
此言一出,宫中哗然。乐镈真仙扬眉笑道:“风趣风趣。看来你不但想要这八镈寒霜,还想将这八镈一道搬回家去喽?”
乐镈真仙笑道:“小子,这席间美酒每一坛都有分歧滋味,是以喝一坛酒,就得根据这酒的味道,听分歧的曲乐,赏分歧的美女,如许方能得其真髓。”
曲风扬微微一楞,当年曾听屠狂人说过,元泱中有几个极能喝酒、品酒的人物,此中一个便是惘云帝国流马河袁四。此君万事不管,尽管喝酒,整天背一大葫芦,倒骑梦醇兽浪迹元泱,四周取质料酿美酒。一边与梦醇兽相酌对饮,一边吟诗作赋。讨来的佳酿常常喝一半留一半,剩下那一半当场埋葬,他日重游之时,再掘出与梦醇兽痛饮。当年听了颇觉风趣,不想本日竟在这寒冰山上偶遇,当下浅笑回敬。
乐镈真仙哈哈大笑道:“本来如此!彻骨鲈在寒冰湖五百丈深水,水底森寒非常。小子,你如果有本事,想捕几条都由得你。但是这寒冰八镈,嘿嘿,不是我乐镈真仙吝啬,而是这八镈乃是本国神器,当年乐镈真仙行动荒唐,元良会让我在这久寒峰顶看管八镈,任何人也不准将这八镈上的寒霜带不山去。如果我乐镈真仙之物,你这等知己朋友,送你又何妨?但本国神器,元良会有令,只好对不住了。”
世人哈哈大笑,那白衣男人目中也不由暴露爱护之色,举杯微浅笑道:“鄙人贱马河袁四,幸会了!”一饮而尽。
只要乐镈真仙还是横案坐在宫中,自斟自饮。八个大汉鱼贯而入,在八个角落各点起一根五尺高的香柱,然背工持青铜椎,站在八镈下方。五十余美人缓缓而入,嫣但是笑,将南宫易、曲风扬围在中间。
他固然并不好女色,但毕竟少年血性,见五十余个近乎****女子在身边展转起舞,节拍又与那靡靡之乐浑然符合,更加血脉贲张。
第六百三十六章品酒
眼下听这白衣男人出言刁难,心中顿时激起好胜之心,舌头回卷,细心回想辩白,嘿然笑道:“第一坛酒甘冽暗香,水质滑爽,必然是十八年以上的碧雨帝国杜康城‘潋滟女儿红’;第二坛酒醇香浓后,烈劲微薄却又不失畅快多数是二十五年以上的‘玉泪红酥手’;第三坛醇香淡然,但是入口回环抱舌不断余味极佳,是玉醇城的‘绕舌三日香’;第四坛……第四坛……”皱眉不语,一时辩白不出,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这第四坛酒清寒暗香,有点象是玴海的‘霜寒玉冷液’,但有多了点清甜……”
曲风扬也是一楞,道:“不错!我恰是来恳请乐镈真仙赐赉‘寒冰八镈露’和彻骨鲈胆的。”
“哧哧”之声高文,白气腾绕,冰屑飞舞。乐镈真仙拊掌笑道:“是极!公然是少年英杰!”
屠狂人带回的酒五花八门,曲风扬喝很多了天然也就辩白出各种年份以及酿酒水质,对于辩白美酒,倒也有必然经历。只是逃亡琼海以后,一则开初无酒可酿,二则一心复城报仇,对于佳酿品鉴没有甚么长进。
南宫易心中一凛,心想:“是了,我素好乐律,相较之下更轻易受这霓裳乐的滋扰。”想要将双耳塞上,又想:“那岂不是让这八镈宫外的人瞧不起吗?”
俄然鼎鸣铿然,八道森冷凶悍的真气闪电攻来,银河倾泻,冰峰崩塌。南宫易、曲风扬二人正沉浮于那万种风情、****之音,猝不及防,大骇之下,齐齐兼顾错步,遁藏开去。
乐镈真仙哈哈笑道:“哪有这么轻易?”精钢箸在玉案上悄悄敲击,八位壮汉猛地疾捶八镈,清越镈乐接连不竭地回荡激旋,堆叠交叉,震耳欲聋。宫外世人虽塞紧双耳,还是感觉耳中嗡鸣,胸闷气堵,说不出的难受。一个男人“哇”地一声,抬头而倒,喷出一口酒水血矢。
乐镈真仙笑道:“倘若你们能在这香柱烧完之前,将这八镈从横梁上解下,我就当何为么也看不见,随你们遴选。但是,倘若解不下呢?”
乐镈真仙笑道:“两位且慢心急!如此昌大之事,岂能没有歌舞扫兴?”
曲风扬将启诗毓交给於莫轩等人,与南宫易一起走到宫中,环首四顾。那八镈两两相距十丈,吊挂在八镈宫八个角落的横梁上,似是以极其坚毅的混金钢索栓住。八镈深黑厚重,不知是甚么质料制成。每一个都有曲风扬那般高,想来重量当在五千斤以上。
南宫易笑道:“随你措置。”
八位壮汉齐齐击推八镈,铿然长吟,宫外管弦齐奏,绮靡富丽,如东风过江南,百花齐放。那五十余名美人身上轻纱曼然飘舞,雪足如雨点,在翠绿色的玛瑙石地上瞬息变幻,环绕着南宫易与曲风扬翮然起舞。
乐镈真仙大声道:“斟美酒,奏佳乐,上美人!”丝竹齐奏,觥筹交叉,粉黛穿越。於莫轩传音浅笑道:“这乐镈真仙对朋友最是豪放,与你们一见仍旧,是极!”
俄然心中一凛,想起此行目标,正要传音曲风扬,却听他大声道:“乐镈真仙,多谢美酒接待!但曲风扬来此,乃是另有他事,恳请乐镈真仙帮手。”
乐镈真仙笑道:“寒冰八镈,娇媚美人,是为寒冰霓裳舞。两位好朋友血气方刚,恰好合适。”
那五十余名姽婳女子翩然穿越,跟着那绮靡曲乐韵律起舞,眉眼盈盈似水,笑靥残暴如花。玉臂如蛇舞,****似浪涌,腰肢折转,丰臀款摆,**灵动,赤足飘飞,仿佛烟柳随风,花絮逐浪。
南宫易、曲风扬也放声大笑,都觉这乐镈真仙公然是豪放可亲的脾气中人,值得交友。
眼下情势仿佛,受困这八镈宫中,寒冰八镈将他们包抄此中,他们的狂野真气爆放收回,反倒激起寒冰八镈更大的反击真气。八镈本身只是神器,并无生命,不管他们以多么强的真气进犯,都不能伤其分毫。如此下去,想在香往烧完之前将八镈祁汉索斩断,殊无能够。
曲风扬虽不似南宫易长于乐律,易于打动,但听了半晌,也感觉心中说不出的麻痒舒畅,热血如沸。四周美女嫣然回旋,轻纱薄如蝉翼,纤毫可见,飞扬之间,****玉臂天涯鼻息,浓香扑鼻。
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俄然想起当日在东旭城外的树林中,与勾芒血战的景象来。当时勾芒以旋风圈发挥“风生浪”,借他们的真气反击,他们打击越猛,遭到的反击之力反而越大。
两民气有灵犀,齐齐传音道:“无风不起浪。”凝神沉气,在八镈真气之间穿越闪避。
当下传音道:“蛐蛐,莫管这歌舞音乐,速战持久,尽快突围将寒冰八镈取下。”
但他夙来崇尚刚烈霸道的真气驾驭法,对这以柔克刚之道始终没有南宫易那般随心所欲,窜改无形。
心中俄然有些恋慕。他夙来爱好自在随便,这等落拓清闲的日子大对其脾胃,但自乌桓城破以来,与曲风扬两人身负重担,不知何时方能大功胜利,如此清闲欢愉?
鼎鸣悠然回荡,八道真气交叉穿越,闪电般回旋劈斩,森冷阴寒之气瞬息覆盖八镈宫。南宫易、曲风扬耳中还是那绮靡乐声,面前犹是贵体横陈,周身高低还是被那节拍所控,利那间竟被无形绳索所缚,摆脱不开。
“轰”然巨响,寒气森寒,寒冰八镈急剧摇摆,声声镈乐连缀不断,更猛更强的八镈真气四周八方地打击而来。“叮叮”声响,飞檐诸多风铃俄然迸裂飞散,被晨风卷舞到澄蓝晴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