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血战
曲风扬顿时想起屠狂人所说,当日他醒来化作凶兽青血狴犴兽之时,便是与父亲、三七叔、赵九叔等人一齐被封闭在黑寒奇铁栅围合的地底洞窟,其景象与此仿佛。心中大喜,大声喊叫道:“爹!你在这里吗?”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呷呷呷呷,孽障孽障!只怕他是愚公的兄弟。”那锋利的声音又呱呱呱乱笑不止。
忽听一个降落的声音冷冷地喝道:“开口!”窟内顿时寂然。那叱呵固然降落,却如惊雷轰隆,曲风扬喉中一甜,气味翻涌,好像被当头椎击。心中大惊:“这是甚么人物?蓦地循声回望。”
曲风扬接连呼唤,喊声皆被万千恶蜮的狂吼所淹没,凝神四扫,始终没有瞧见父亲的身影。心中微起烦躁之意,忖道:“胖熊既然带我来此,必有深意。辣块妈妈的鳖毛蛋,一不做二不休,我将这统统的牢洞都劈开来,直到找着爹为止!”
“砰!”
穹空麒麟兽滑翔电冲,长尾破空狂舞,寒光闪烁。尾梢过处,劈起一串眩目标电光火花,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转动不得的曲风扬建议凶狂猛攻。
那水晶棺椁耀放出刺目标白光,气浪翻卷飞炸,铁柱嗡嗡震响,石块迸飞,震耳欲聋。万千恶蜮阴灵号哭,纷繁辟易畏缩。便连石窟外的穹空麒麟兽也狂声吼怒狂啸起来。
那黑寒铁柱坚固至极,曲风扬连续怒砍了百余刀,手臂发麻,虎口震裂,也不过凿开半寸深的口儿。心中狂怒,奋尽尽力,旋身横扫;嗡然巨震,铁柱俄然爆放黑光,蓦地将他反弹出数丈开外,双手鲜血长流。
曲风扬气血翻涌五内炙烤,快速朝后疾退,一闪五十丈,骇然忖道:“这水晶棺椁是甚么宝贝,竟然如此坚固!”
曲风扬心中大奇,这窟壁中几百个洞窟都乃至为坚毅的黑寒奇铁栅环筑,又不知被施了甚么妖法,牢不成破,所困的妖妖怪怪底子不能逃出。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崇高,竟还要被如此特别困缚。
那人的脖颈、双腕被套在半尺来厚的玥海铜锡混金枷里,下颔长须直垂到两膝,身上丝丝缕缕地罩着青布长衫,固然陈旧,倒是一尘不染。
洞窟当中尽是枯鬼恶蜮、腐臭妖兽骸骨,不住地冲撞着铁栅,发疯似的朝他嘶声号令,凄厉而悲苦,仿佛在渴切地盼望他施救普通。每撞击一次,那些恶蜮骸骨便要痛嚎震颤,灵魂阴灵几欲爆涌脱体,饶是如此,仍嘶吼撞击不已。
四只雷电鹜见势不妙,唦唦乱叫着一齐回身冲去,保护曲风扬驾鸟飞逃。巨翼横扫,炎风猎猎卷舞,七道红光气浪层叠怒涌。与此同时,数十道赤烈焰麟“咄咄”激响,破风熊熊飞射。
忽听一个锋利的声音怪笑道:“蠢驴蠢驴!他当这是豆腐吗?拿了切菜刀下厨切菜来了?呱呱呱呱,笑死人了!”
雷电鹜尖叫怪吼,冲天而起,缓慢振翅高飞,血冰屑簌簌纷扬。交叉爬升,保护着曲风扬借势突入血瀑当中。
石窟中众鬼见他偶然相救,又一齐叫将起来。那鸟鸦顿时着慌,呱呱呱呱叫道:“豪侠莫走!豪侠莫走!”
血浪轰鸣,曲风扬经脉兀自震痹,仓促之间顿时被水帘浇得浑身湿透,阴冷彻骨。
穹空麒麟兽吼怒狂啸焦缓慢冲来,不知何故,到了血幕之间俄然顿住不前,恨恨不高山动天狂吼,又是气愤又是惊骇。在血潭上空盘桓了半晌,长尾俄然重重横扫在血瀑飞崖上。“霹雷隆”叠声巨响,山摇地动,飞崖崩塌,无数血红巨石迸炸飞舞,血瀑倒冲乱溅,漫天恶蜮被它扫荡得血骨纷扬。
曲风扬哈哈狂笑道:“本来你们不过是些怯懦鬼!该死被困在这暗中天国洞窟以内。”心下断交,更加不想盘桓此地。心想,即便胖熊当真是引魂妖使,本身单独去寻救父亲便是。
曲风扬心下更奇:“不知此人是谁?被困在此处,转动不得,竟然还如此放肆?”他性子狂野,见了此人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意,若非牵挂父亲存亡,倒想尽力将他救将出来。
一时之间,这乌黑死寂的洞窟当中魂光闪烁,嘈声若沸。
那冷冰冰的声音道:“呷呷呷,孽障孽障。归正这幽冥里也没甚么乐子,且让他渐渐切菜玩儿吧!”
曲风扬一惊,凝神看望,只见洞窟四壁尽是洞窟,每个洞窟以内都以极其粗大的黑寒奇铁栅六面围筑。
那人俄然抬开端来,一双眸子寒光爆闪,曲风扬心中蓦地一寒,举头挺胸,冷冷相望。那人眯起双眼,冷冷道:“小子,你曲直伏孽贼的甚么人?”
“霹雷”雷光迸爆,庞大的打击波将曲风扬朝上方飞甩而去。曲风扬周身剧震,呼吸不畅,经脉刹时麻痹封堵。
水声霹雷,四周乌黑。那幽绿的胖熊妖化脸孔忽忽地扭捏着,朝幽深处飘去。血瀑以后竟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庞大洞窟,阴冷死寂。血河回涌荡漾,滚滚喧哗,构成庞大寒潭。
曲风扬大怒,快速弹指飞射,一记“秋风落叶”,金光如电,正正击中大牙雀踝爪。大牙雀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青灰色凶禽叫道:“呷呷呷,孽障孽障。只许你蠢,不准人损,天理昭彰,天理昭彰。”
曲风扬一惊,心下微微起火,扬眉喝道:“你奶奶的鳖毛蛋,归去吧!”刃光鼓励,不敢正面格挡,斜斜斩击在闪电侧芒。
曲风扬见不过是三只妖禽,肝火登消。雷电鹜怪鸣着朝那三只妖禽瞋目而视,那些妖禽也不惊骇,懒洋洋地歪头张喙,梳理羽毛,作满脸不屑状。
恶蜮狂吼,仿佛都在争抢应对。胖熊的青碧幽亮的妖化脸孔则飘零在洞窟上空,面无神采地闲逛着,仿佛浑然忘了引领曲风扬救出曲伏之事。
曲风扬大怒,凝神望去,只见右边洞窟当中,一只青灰色的凶禽立在铁栅上,冷若冰霜,咂巴着红色的骨喙,满脸严厉之状。在它中间,单脚站了一只浑身乌黑的大牙雀,缩着一只脚爪,歪头咧嘴呱呱怪笑,正得意其乐,左边,一只淡灰的布谷鸟扑煽着残翅,愁眉苦脸地唉声感喟。
曲风扬正自郁怒,闻声这些妖妖怪怪冷嘲热讽,更是火冒三丈,怒喝道:“开口!”那冷冰冰的声音道:“呷呷呷,孽障孽障,我的嘴都只剩下颚骨了,应当叫‘住骨’。”那些妖妖怪怪又猖獗地怪笑起来。
曲风扬心中大凛,蓦地望向胖熊。胖熊青碧幽亮的妖化脸孔飘飘零荡,木然地望着他,不言不语。
周身几近只剩下森森白骨,数百个青玄色的混金青铜环从他手腿白骨上穿过,紧紧地钉穿在水晶棺椁上,叮当作响。而那水晶棺椁上萦系了无数透明的银丝,悠悠荡荡地缠绕于四周的黑寒铁柱之上。
胖熊木无神采毫不答复,那大牙雀却俄然鞭挞着翅膀,四下乱飞,擂胸顿足地嘎嘎怪笑起来:“呱呱呱,蠢驴蠢驴!公然是愚公的兄弟!”众妖大笑。
耳边俄然“轰”地炸响,四周蓦地爆起一片狂呼怪啸,仿佛无数凄魂恶蜮齐齐纵声号令。在这窟壁中狂猛荡漾,震耳欲聋。
布谷鸟唉声感喟道:“咕咕,蠢驴,你觉得这胖熊当真是带你来找你爹的吗?它是幽冥鬼蜮的引魂妖使,专门带着新来的蠢驴往阴阳冥门里钻!这里是幽冥鬼蜮暗中天国,锁着各路恶蜮灵魂阴灵,石窟外又有穹空麒麟兽守着,你到了这里,还想出去吗?咕咕咕咕。”众妖一齐怪鸣起来,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声音降落,却仿佛极具威慑力。石窟中万千恶蜮阴灵噤若寒蝉,魂光颤抖。那三只妖禽亦缩着头不敢吭声,就连翅膀也不敢稍稍扇动一下。
顷刻之间,众蜮禽蜮兽恭维四起,阿谀连连。
又一个声音哀叹道:“咕咕,固然有神兵宝器,可要砍断一根黑寒铁柱,起码要3、五个时候。即便这蠢驴力量充沛,不断不歇,要将这数百个洞窟铁栅尽数劈断,也要好几年哩!”
曲风扬心中惶恐,皱眉心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这妖兽忒也凶狂,难怪当年宫大侠费了老迈力量才将它宰了。”运转真气,将残留体内的冰封锐气缓缓迫散。心中兀自不平,仍在苦苦算计着降伏这妖兽的体例。
曲风扬心中一沉,忖道:“莫非胖熊当真……”俄然热血上涌,又想:“胖熊当年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不顾,我又怎能如此思疑于他?就算胖熊化作引魂妖使,心志丢失,也必然不会害我。”
那青灰色凶禽也叫道:“呷呷呷呷,孽障孽障。你是大豪侠,我们逗你玩,快快救我们!”
曲风扬再也按捺不住,怒极反笑道:“老妖魔,爷爷我先替你收尸!”驱鸟急冲,双手握刀,真气迸爆,一道金光轰然飞舞,从屠龙刀刀锋破空冲出,仿佛狂飙闪电似的破入黑寒奇铁栅,朝着那人当头斩落。
“劈里叭啦”一阵爆响,赤烈焰麟激撞在穹空麒麟兽巨体上,顿时贯穿没入,白烟“哧哧”腾舞。蝠龙吼怒狂啸惨叫,巨尾“呼”地将七道火浪气墙刹时斩裂,火光飞溅,银亮的光弧缓慢分散飞射,正正击中四只雷电鹜。
那人冷冷道:“本来你曲直家的小牲口,是极是极。曲伏孽贼现在想必已经一命呜呼了,快去替他收尸吧!”这句话暴虐之至,如同淬毒利矢蓦地射中曲风扬心底最脆弱处。
曲风扬闻言大怒,戟指喝道:“老妖魔,你曾爷爷的名讳是你狗嘴随便叫的么?”他对父亲极其恭敬,平生最恨旁人辱及父亲,特别本日曲风扬存亡末卜,正自担忧,听得此言气得几乎连心肺都炸将开来。对此人的些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却见那人端然静坐于水晶棺椁中,毫发无伤,斜眼嘲笑道:“好一柄屠龙刀,竟落在这等蛮夫手里,没地堕了沈碧鸿的申明。”
那人头也不抬,冷冷道:“你们这些贪恐怕死的鼠辈,都已化作鬼蜮阴灵,还这般怯懦鄙陋,当真连小鼠也不如。老子和你们待在一起,就算没死,羞也羞死了!他娘的腿的,再多罗嗦一句,老子让你们连鬼也作不成!”
这个时候,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又是一道银光闪电暴射而至。
曲风扬叫道:“鹜兄谨慎!”待要回身互助,却已不及。
一念及此,大吼一声,驱鸟疾冲,挥动“屠龙刀决”猛力劈斩洞窟黑寒奇铁栅。“当唧”脆响,气浪迸飞,火花四射闪烁。洞窟中的恶蜮尸骨骇得尖声乱叫,纷繁今后退去。
曲风扬猛一敛神,哈哈笑道:“曲风扬本日有胆量来这幽冥鬼蜮,天然便不怕出不去!嘿嘿,穹空麒麟兽也能困住我吗?还需求你这大牙雀为我带路?”当下驱鸟便欲冲出。
他亲娘的鳖毛蛋……莫非爹当真被困在这飞瀑当中?”又惊又喜,当下奋发精力,尽力前冲。
曲风扬回身,问那胖熊青碧幽亮的妖化脸孔道:“胖熊,我爹究竟在那里?是在这洞窟中吗?”
远远的有一处乌黑的洞窟中,悬浮着一个血琉璃似的殷红水晶棺,一个枯鬼似的男人低头盘膝独坐此中。枯黄的头发乱草似的披垂着,头顶被一柄淡青色的长剑贯穿,只余尺余剑柄在头顶以外。远了望去,倒象是长了一个独角。
大牙雀见他沉吟不语,眸子滴溜溜一转,呱呱呱呱叫道:“蠢驴!现在悔怨已经晚啦!你若将我救出来,我就带你分开这里。”
曲风扬喝道:“小禽兽,爷爷本日没空。等我救出你太爷爷,再和你好好玩耍!”驾鸟冲天而起,缓慢避闪前冲。岂料那闪电竟倏然折转,怒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