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谋逆

江齐言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你要谋逆？”

只是也得推波助澜一番，他想了想，沉声叮咛砚书，“你明日随江齐言一同分开。”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漫不经心肠摩挲杯壁上头的山川纹，意味深长道：“天子昏聩无道，江大人不若与本官换个天子如何？”

火线战事吃紧，火线粮草倒是跟不上。毫无疑问，梁国大败，紫荆关失守，后又接连失了两座城池。

“倒是有个别例。”

天时天时人和，连天都在帮他。

江齐言到底是忠臣。他自幼所学便是忠君爱国，做个为国为民，敢为天下先的好官。

裴琮之此生最善于的，便是算计民气。

是以他当年高中致仕，自请离京，阔别朝堂纷争，一心一意为南江百姓谋福祉。

当年瘟疫残虐，为了南江百姓，他能够弃本身清名于不顾，于衙门口斩杀性命。

裴琮之勾唇，微微一笑，“江大人言重了，这天下仍旧是李氏的天下，何谈谋逆？”

外有陈国虎视眈眈，内有君臣高低离心，梁海内忧内乱，恰是风雨飘摇之际。

——天子压根就没想让他活着回上都城。

正巧当明天子膝下子嗣微薄，皇后也只得两女，独一的皇宗子，倒是贵妃裴子萋，他的亲mm所生。

裴琮之的勃勃野心，向来摊在面上，并不讳饰江齐言。

料想当中的话，裴琮之微微挑眉，不甚在乎，起家拂袖出门去。

然梁国天子到底多疑，前有顾忌内阁首辅裴琮之，后又防备平南王府一派拥兵自重。

“裴大人找错人了，下官毫不成能背弃天子，行此谋逆之事。”

他向来算无遗漏。

但若天子一死，幼帝继位，他这位高权重的首辅大人可谓是一手遮天。

皇权排挤之下，他总得自保。

毕竟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再谨慎谨慎也是不为过。现在就如许明目张胆将本身透暴露去。

早在紫荆关时，便稀有不尽的暗害行刺。

裴琮之早有此意，是天子对他有所顾忌时便上的心。

当明天子狐疑深重，容不下立过汗马功绩，功高震主的平南王一族，又岂能容得下位高权重的内阁首辅。

假死，亦是脱身之举。

“不消担忧。”

那这一次，他也会为了天下百姓，舍弃本身心中的道义和浮名。

砚书在暗处，见裴琮之出来，紧跟上去，“大人，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江大人不肯同意，反而将我们出售了去可如何办？”

这般惊世骇俗，抄家问斩的谋逆之语，他说出口来，倒是轻飘飘的随便淡然。

如果江齐言起了旁心，他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是，江山仍旧是李氏的江山。

江齐言义正言辞，决然回绝。

有些事，总要让他亲眼所见。

“江大人不必急着回绝。”

“不……”

天子如果驾崩，独一的皇宗子顺理成章继位。那是幼帝，好拿捏，也好把控。

本该及时供应火线的粮草军晌，竟是一拖再拖。

江齐言现在提及还是痛心疾首，“紫荆关乃我大梁国门，却叫陈国夺了去。现在国门大开，我大梁危矣。”

他言尽于此，排闼出去。

配房里，江齐言面色怔怔，瘫坐回椅中。

亦是对裴琮之此举不解，“现在朝野高低，唯有裴大人一人可力挽狂澜，救大梁于危难。裴大人当真筹算至此隐居在这陵川城里，弃梁国于不顾吗？”

又添两国国力相称，这战事本该打得旗鼓相称，难分高低。

步至门口，微微回身，半边身子沉在光与暗的暗影里，光彩自敛。

他是饱读诗书，心胸天下百姓的文臣，现在国之有难，他岂能独善其身。

他将此前江齐言说的话还给他，“国之不国，并非天灾，乃是天灾。江大民气系天下，心系百姓，现在大梁处于危难。江大报酬保本身清名，要置梁国百姓于不顾吗？”

裴琮之看着他，摇了点头。

裴琮之的眸光落在微晃的烛火上，沉默半晌，倒是安静问他，“那江大人觉得，本官该如何？”

他骇得不轻，当即起家，连手边的茶盏都打翻了，滚烫热气倾泄一地。

江齐言浸淫宦海数年，岂能不知。只是贰心有天下，眼里不由闪过一丝茫然，“莫非我大梁千秋功业，当真要就此毁于一旦吗？”

他体味江齐言。

这江山，不成谓不姓裴。

裴琮之仰首，看向夜幕里悬着的明月，万分笃定，“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