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上药
“总要将药抹匀了，不然伤如何能好？”
沈清棠垂着眼，不敢接话。
正撞上他看过来，深幽不成测的眸，她顿时泄气，一刹时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
“不疼。”沈清棠摇点头，拉过她的手，“阿月之前有没有被罚跪过？”
沈清棠毫不踌躇点头，又抿了抿唇，长长叹一声，“但是想也无用。我和阿月一样，爹娘都回不来了。”
却叫他一把擒住脚踝，从被衾里拉了出来。
但裴琮之却不一样。
采薇拿来舒痕疗伤的药膏，被他接过，撩袍坐去沈清棠身边。
裴琮之又道：“另有无沁斋和西院，mm也远着些。”
清冷的药膏涂上伤处，密密麻麻的疼，沈清棠忍不住瑟缩，眉头也微微蹙着。
“躲甚么？”
白日如许倒不感觉旖旎，夜里叫这昏黄的烛光一晃，她细白光亮的腿都好似在他部下微不成察地轻颤。
沈清棠抿着唇，低低垂下眸去，眼睫微颤。
“mm安知我想拿绳将你绑起来？”
这承平侯府里，于沈清棠来讲，实是龙潭虎穴普通。
裴琮之嗓音嘶哑，眼眸也格外乌黑如墨，紧紧地看着她，“mm总躲着我做甚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清棠摸了摸她的头，“阿月是不是很想爹娘？”
方才硬气，傲骨嶙峋的是她。现在心虚，不敢回嘴的也是她。
裴琮之分开后，落月在房门口冒了颗脑袋看她，圆圆的眼里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甚么。
她敛着眸，好久才面色怅惘说一句，“祖母怕是今后恨上我了……”
裴琮之天然发觉出来，却起了兴趣，成心更加迟缓。
落月走到她身边，脆生生地问，“采薇姐姐说，女人被老夫人罚跪了，膝盖是不是很疼？”
天然，也不感觉此事有多好，老是能躲则躲，巴不得与他隔得山远水远。
裴琮之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谨慎避开她腿上的伤，垂眼看她，“不是说了让你别去听禅院吗？如何不听话？”
“那我不是哪儿都不能去了？”她有些气闷，忍不住顶撞嘟囔，“哥哥不如拿根绳索来，将我绑在衔雪院里好了，也免得千交代万交代。”
她内心有些难受。
“有。”
沈清棠抿唇看着他，如临大敌，不说话。
江婉不是善茬，裴景明又曾觊觎过她。
沈清棠倒是有所顾虑，“到底祖母是长辈，她现在又病着……”
他甚么都为她安排好了，她只能听话从命，低着头，闷闷“嗯”一声。
裴琮之平声静气，自有他的事理来堵她。却也知她耐烦到头了，便不再逗她。放动手里的药膏，悄悄将她月白裤腿放了下来。
涂好药膏，采薇自发退出去，留他们两个在里屋说话。
裴琮之另有要事措置，目睹得她并无大碍，略坐坐便起成分开。
裴琮之看她一眼，声音冷酷如霜，“现在倒晓得疼了？方才跪在院子里的时候不是硬气得很吗？”
“记恨便记恨。”
到底乖灵巧巧唤了这么多年“祖母”，她在这世上无亲人，畴前也是至心将裴老夫人看作自家亲祖母对待。现在却闹成这副模样，不成恩反成仇。
夜里裴琮之再过来，沈清棠膝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
这像极了甜水巷的那一日，他也是成心挑逗她，叫她忐忑，内心难安。
“有甚么不好推让的。”
她总有冲突，或身或心，都没能完整归顺于他。
落月点点头，又睁着双猎奇的眼反问她，“女人是不是也想本身的爹娘？”
沈清棠抿了抿唇，到底忍不住出声催，“哥哥这药要上到何时？都好久了。”
临走前交代她，“mm腿脚不便，就在衔雪院里好好待着，有甚么事让蒹葭去找砚书，我把他留在府里，mm尽可放心。”
实在只要她略松口气服下软，众目睽睽之下，裴老夫人也不能多加难为她。偏生她要犟，半点不肯低头。
落月当真想了想，点点头，“之前字写得欠都雅，爹爹也让我跪在地上，膝盖跪得可疼了。等我起来，娘亲心疼得都哭了。”
算下来，他们有三次欢好，却次次都算不得畅快快意。
沈清棠天然看在眼里，伸直着脚，藏进被里，偷偷今后躲。
夏季天热，她赤着足，白晃晃的一截乌黑玉脂露在外头，小巧小巧。
他又亲身给她上了遍药，苗条都雅，骨节清楚的手在她膝盖上渐渐涂抹，他全神灌输。沈清棠却抿着唇，敛声屏气地看着他。
他悄悄在指间摩挲，声音微沉，“今后不必再去听禅院里，祖母那儿我会去说，你放心待在衔雪院里便是。”
她再不复方才口齿聪明的回嘴，乖顺极了，悄悄点头，“哥哥放心去罢，我晓得的。”
“想啊！”
沈清棠瞧见了，招了招手唤她出去。
她们都是这世上没有爹娘倚仗，没有兄弟姊妹帮衬，孤苦伶仃的不幸人，天然只能随波逐流，受人管束，身不由己。
他看着，眼底的眸光愈发通俗阴暗。
沈清棠垂着眸，“祖母派了人来唤，总不好推让。”
他这模样清楚就是要吃了她。
她的膝盖也叫地上滚烫坚固的青石面跪伤了，月白的裤腿缓缓撩起过膝，细白如玉的一截腿上，膝盖鲜明两块班驳红痕，似白璧染暇，触目惊心。
沈清棠晓得，这话不但是说说罢了，他是当真想要绑她。就像不听话的纸鸢，唯有给她系上绳索，折去翅膀，才气永久将她攥在手里。
他牵起她的手，方才沐浴过，手心微凉绵软，还带着清平淡淡的玫瑰花露香，沁民气脾。
等从净房出来，裴琮之还在屋子里等着她。
他听丫环说了，张嬷嬷之前劝她的话。
裴琮之抚摩她尚还湿着的发梢，“mm有我便充足了。等我们结婚，我带mm出府去住，见不到了说不按光阴长了痛恨也就消解了。到时mm若想见祖母，我再带mm返来。”
沈清棠不平气地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