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局势逆转
沉默如死水般弥散开来。
晨光微曦，阁前广场上，数百弟子整齐布阵，法律堂弟子持戟肃立于两侧，氛围凝重得仿佛连氛围都固结起来。广安堂阶上铺着深红锦毯，正中的玉案后，司马徽身着素袍，银发微乱，目光腐败而严肃，目视下方。
而在台阶左边，白昱、黄承彦、庞德公并肩而立。白昱神情冷肃，黄承彦负手而立，面色平和，庞德公则剑眉微皱，神采中透出一丝不耐。
李钟立于台阶右边，面色阴沉，眉宇间难掩疲态。数日来阁中流言四起，外有刺杀风波，内有群情不断，已令贰心力交瘁。张汜站在厥后，神情不善，眼中隐有怒意。公孙策微闭双眸，神采深不成测。
李钟微眯双眸，眼神中闪过一抹伤害的光芒。他缓缓坐下，掌心拍在舆图上，声音如雷：“说罢，有何良策！”
李钟神采一变，张汜欲辩，公孙策却沉声道：“既是阁主决意，副阁主还是以大局为重。”
密室中的氛围仿佛都突然升温，李钟眯起眼，望向案上放开的舆图，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白昱看罢密信，冷声道：“李钟虽退，却绝非善罢甘休。越是逼他，他越会铤而走险。”
李钟负手而立，背影高大而森冷。他站在舆图前，目光死死盯着建业与周边地形的交界处，眼底翻涌着难以停歇的肝火。鬓角因连日驰驱而显得混乱，衣衿上沾有未及拂去的灰尘，却未曾有人敢出声提示。
张汜踌躇半晌，低声道：“阁主，现在法律堂已入他们之手，若再不设法反制，只怕三日不及，你便会被完整架空……”
李钟强忍怒意，拱手道：“部属……服从。”但是眼底寒光乍现，已难掩杀机。
话音落地，铜灯火焰猛地摇摆，墙上三人的影子被拉长，交叉在一起，仿佛表示着这场机谋之局，即将血雨腥风。
天机阁·广安堂
“司马徽……白昱……你们觉得得了法律堂便能制我？彻夜以后，让你们晓得，谁才是这天机阁的真正主宰！”
“好！”李钟一拍桌案，声音铿锵有力，舆图上的密信震得微微颤抖，“便依此计！传我令，今晚戌时，脱手！”
“阁内局势已按预定推动。”庞统递上一封密信，声音安闲，“李钟急怒攻心，短期内必将反攻。但支撑他的人已生狐疑，特别张汜，现在摆荡最甚。”
张汜站在一旁，眉心紧蹙，神采纠结。房中连他和公孙策都被这压抑气味所震慑，不敢率先开口。
“如何自乱？”李钟眯起眼，声线透出一丝不耐。
建业·天机阁·长老堂密议室
嬴无尘摆手：“不急，先看他下一步棋。”
室内氛围压抑得仿佛凝固，连那案上燃着的铜灯火焰都显得摇摇欲坠。
张汜心中一松，赶紧道：“部属已奥妙联络了外务堂的陈广与外务堂的黄敬，此二人虽非大用之才，但对阁主忠心不二。只需一声令下，彻夜戌时，他们便可带人潜入法律堂后院，制造混乱。”
司马徽负手而立，声音转冷：“此乱不息，我天机阁将成笑柄。自本日起，法律堂由白昱暂代，庞德公、黄承彦帮手，限三日内彻查流言泉源，还我阁内腐败！”
“张长老，”黄承彦淡淡开口，目光扫过他，“阁内之乱从何而起，心中无数便好，不必多言。”
长老堂深处，密议室内，丰富的朱木门紧闭，隔断了外界的喧哗。室内陈列简朴，唯中心一张黑檀长案上铺着舆图，案边散落数封尚未封口的密信，纸角因几次摩挲而卷曲，墨迹班驳，却模糊可见“法律堂”、“白昱”、“清肃”等字样。
茶香浮动，密室中杀意弥散，夜色深处，风声仿佛也埋没锋锐。
白昱眼神一沉：“如有需求，我可暗中变更江左人手。”
“谨遵阁主之命！”三人齐声应道。
话音落地，密室内一片沉寂。
竹影斜覆，灯火摇摆。
张汜抱拳：“部属服从！”
庞统指间轻转茶盖，低语：“流言既动，接下来——便该让剑光催生裂隙了。”
“诸位。”司马徽语声不高，却仿佛击打在民气深处，刹时压下人群中交头接耳的鼓噪，“天机阁立世百余载，传承与信义为本。但是，迩来阁内流言如毒，内哄丛生，莫非这便是我等安身江湖的底子？”
李钟面色乌青，沉声道：“阁主，部属绝无贰心！然流言肆起，背后必有宵小借机搅局，企图教唆阁内和蔼！”
嬴无尘缓缓道：“狗急跳墙，不过是预感当中。接下来，得逼他亲身脱手。”
“和蔼？”庞德公冷哼一声，朗声道：“若这便是你的和蔼，那白家何至一夜蒙难？阁内弟子何至民气惶惑？若非有人暗中教唆，流言何来？”
密信是方才刚由暗线送来，内容无疑是一道重锤——白昱已领受法律堂，且雷厉流行，短短一个辰时，便撤换了十余名表里务堂的亲信弟子。更糟糕的是，黄承彦和庞德公也被司马徽赋权帮手，势如劈山断流，步步紧逼，令他多年运营的权势刹时摆荡。
好久，李钟终究动了。他缓缓抬手，将那封信揉成团，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
白昱冰冷出声：“副阁主若真无愧于心，又何惧流言自清？”
190年，六月二十一，辰时
李钟冷哼一声，胸膛起伏：“提携又如何？现在见风向不对，倒有几个贪恐怕死的，已经向白昱低头！”
190年，六月二十一，中午
广场氛围稍缓，司马徽挥袖而去，众弟子纷繁退下，群情声却未消。
张汜见他气味稍缓，谨慎翼翼地开口：“庞德公与黄承彦恪守法律堂，正面硬碰只会自取其辱。但部属觉得——若能让法律堂自乱其阵，白昱再强，也难一时压抑。”
由拳县·清风楼密室
堂下弟子纷繁低头，法律堂主司马伦神采严峻，几名法律门生面露惶恐。
李钟凝睇着他，眉宇间的戾气逐步收敛。半晌后，他缓缓抬手，食指小扣桌面：“持续说。”
公孙策在一旁缓缓点头：“此计虽险，倒是破局良机。只要白昱被管束，中间便可借机号令中立长老，要求重新审议阁浑家事变更——届时，哪怕司马徽心有偏袒，也没法疏忽半数长老联名。”
庞统浅笑：“正合我意。下一步已安排安妥——李钟若自乱阵脚，兵变派便难保不生裂缝。”
张汜拱手，低声道：“法律堂之下，另有外务、外务两堂。我等在表里务中尚留有旧部，若能在彻夜扰乱堂务，四周放出‘清肃是为私报’之言，再煽动少部分弟子肇事……白昱初掌堂权，纵有声望，不免焦头烂额。”
“你！”张汜瞋目而视，公孙策抬手禁止，低声道：“无益之争。”
“民气易变，不敷为奇。”公孙策缓声道，“可他们若知中间另有背工，谁又敢轻举妄动？”
“好一个司马徽，好一个白昱……”降落的嗓音从齿缝间挤出，声音虽不大，却带着逼人的寒意。
嬴无尘立于窗前，望着夜幕中繁星点点，沉默不语。
司马徽抬手止住二人，转而望向世人：“连日来，阁内传言四起，有言副阁主李钟与鬼谷书院暗通款曲，企图篡权；又有言法律堂以清肃之名，行私欲之实，捕风捉影，乱我本心。”他停顿半晌，目光如刀锋般掠过世人，“此事是真是假，李钟，你自有何言？”
李钟唇角微抿，欲辩未辩。张汜低声道：“阁主，此言未免公允，阁中之乱，岂是偶尔？”
“废话！”李钟猛地回身，目光如同利刃般扫过，令张汜心头一震，额上盗汗悄悄闪现。
公孙策现在开口，声音降落而有力：“副阁主，白昱雷霆手腕虽快，却不及民气难测。法律堂中，另有很多弟子是中间当年提携而来，只要调遣恰当，一定没有翻盘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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